朦胧的烛火下,他手里拿着伤药往伤口上撒着,伤口猝不及防的撒上伤药,疼的他额上出汗。他极力忍耐着,拿着案桌上的纱布包裹着伤口。
门外传来声响,他起身将衣衫穿好,可是还没来得及扣上扣子便听到声音逼近。
“陈姑娘请留步!”侍卫将陈二姑娘拦着,不让陈二姑娘再进分毫。
陈二姑娘红着眼睛望着拦着她的人,“殿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一句真话好不好。”
说道最后几乎是哀求着。
侍卫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陈二姑娘离开,主子之间的事情他能说什么。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就见身后的房门打开。五皇子站在房门口,看起来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陈二姑娘在看到五皇子的时候眼泪再也绷不住的落了下来,几乎是扑过去的。
五皇子抬手将人扶住,“卿卿莫哭。”
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可是身上的气息陡然都柔化下来,语气也变得极为温柔。
房间里。
陈二姑娘捧着他的脸泣不成声,“这样的事情怎么让你去做,这样得罪人的事情,你日后又该如何在朝中立足啊。”
她都知道了,她们家本就门庭衰败,如何能经得住这样的搜查,以至于她父亲天天在家中叫骂,骂的不堪入耳。
他抬手将女子面上的泪水一一抹去,父皇的本意他再清楚不过。这个坏人不会是三皇兄来做,就算不是父皇偏宠,看在永平的份儿上也不会让李珏去当这个恶人。
其他人,父皇并不放心,所以落到他身上他丝毫不意外。
“我没事,你在家中可好,可有被我牵连?”它担心的莫过于怀中之人,陈家侯府大不如前,经过这一遭怕是又要不行。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家中长辈对他的怨气难免不会牵连到她身上。
她摇摇头,“没有,我很好。我就是担心你。”
他将女子拥入怀中,只觉得心下甚安,“我没事的,这件事也也不全然是坏事,莫要担心我。”
陈二姑娘点点头。
房廊下灯火摇曳虽然已经不下雪可是外面的寒风还是刺骨的很。女子频频回眸,他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女子进马车。
在女子离开之后眉头一蹙只觉得心口像是得到了喘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强撑着的缘故。
她手里拨弄着汤婆子,眼睛还有些红,甚至是酸痛,她倚靠在软榻上,以绢覆面。
——
烛火幽暗摇晃着,躺在床上的人气若游丝,姬月淡淡的收回手。
站在旁边的东陵皇焦急的询问:“如何?”
不知道怎么的太子病情反复,这一次竟是生机将断。连太医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李月含没有想到太子皇兄稳定下来的病情再度反复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然后就带着姬月出现在东宫。
将当初在边关姬月救她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就差没有直说姬月是神仙下凡来拯救她的。
她这样说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她深知没有永不戳破的谎言,她只是先在父皇面前给姬月多说些好话。如果这次姬月能够救下皇兄,就算日后身份被戳破,也不会按照最坏的去设想她。
“藏七。”
藏七是毒药的名字,旁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东陵皇和太医院的院首是知道的。
“羌国。”
藏七是一种毒药,藏是因为这个毒药古怪,轻易发现不了它的奥妙,七则是中毒到身亡分为七个阶段。
此番太子病情反复就是第二个阶段。
“羌国早已国灭归北苑所管。”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北苑雍王世子。
但是很快的否决掉雍王世子是来干什么的他是清楚的,这也是为什么还让她留在东陵的原因。如果仅仅凭借着藏七就定了雍王世子的罪名,那么北苑那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两国好不容易安养生息,如果在生出动乱还不知道要怎样。
如果雍王世子不在东陵或许他真的会怀疑是北苑动的手的,可是雍王世子出现在东陵除了北苑皇帝之外怕是没人知道。
那么这毒就有些意思。
“怕是有些人见不得东陵和北苑安生。”最有可能的是羌国余孽未净,想要让两国生乱,然后从中取利。
“羌国余孽在上京城?”这也是李珏所意外的,当初羌国国破,有一部分人归顺北苑,有一部分人跑来东陵,这也不是秘密。
可是余孽不一样,余孽指的是羌国想要复国的那群人。
“儿臣即刻去查。”
东陵皇抬手制止,“不必,已经有人去了。”
谁?
——
溪水潺潺很好的遮盖了房间里的声音,里面的人打开密函,然后抬眸:“我们也该撤离,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话音刚落就见箭矢穿过窗户从刚才说话的那人脖颈穿过,血色被箭矢带出飞溅开来。
清冷的月色下那人一袭华服锦衣,箭袖轻袍,手中握着玄金色的弓箭,面庞如玉带着凛冽之气,眉梢带着冷意。
“赵玉清!”
叫喊着赵玉清名字的人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氮气肉饮其血。
端坐在马上的赵玉清腰背挺拔如山间青松,面上浑然是漫不经心。
“终于见面了。”在她背后弄了那么多的小动作,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呢。
她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她离开北苑的机会,所以她才会留在东陵,以身犯险也要将他们给引出来。
有些可惜,跑了不少,但是没关系这里不是还有吗?
寡不敌众很快的就被拿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另外一行人:“赵玉清,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赵玉清看着不远处的人,手已经抬起,只要手落下,那人必死。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从他身后有人被推搡出来,看到出来的人的时候,无人看见赵玉清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眼眸越发冷:“你想做什么。”
那个被押上来的女子,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也有些乱,面上还能看见巴掌印子,被堵住的嘴,嘴角还有血,人也是奄奄一息的。
“你以为只有你有后手吗?”那人轻笑着,手中的刀剑落在那女子的脖颈。
“她的活路可全在你手上,端看你怎么选。”
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拢,她的神情越发冷厉,但是面上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