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晚秋面色极差唇瓣泛着红艳,时不时的咳嗽着。不知道是不是李月含看错眼,她好像看到晚秋的肌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动可是她再仔细看的时候又什么也没有。
“她为什么会在外面回来。”李月含看向那个留在房间照顾晚秋的女孩。
晚秋不是是客栈的琴师吗?怎么会在外面回来,为什么没人管晚秋发生了什么。
那个女孩摇摇头:“她自己的意愿。”
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小看起来胆子不大。
晚秋自己的意愿,她要去的,知道自己会这样吗?
李月含握着晚秋的手,在她握住晚秋的手的一瞬间她明确的看到白皙光滑的手臂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吓得甩开晚秋的手差点从床沿摔下去。
还好被身后的姬月眼疾手快的扶住搂入怀中。
李月含指着晚秋的手臂,“有东西在动……”她没看错,真的有东西在里面。
“嗯。”
姬月应声,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的样子。
李月含呼吸一滞,“蛊虫。”
是蛊虫,在晚秋身体里的是蛊虫。
她身体里怎么会有蛊虫呢?谁这么狠毒给她下蛊的。
晚秋还那么年轻,被下了蛊该怎么办。
她感觉自己脑子好像不够用了,刚才的那一幕让她心有余悸,那沿着肌肤隔着皮囊蠕动的虫子。
只想起便觉得头皮发麻。
“她自愿的。”知道会怎么样还是愿意去试蛊,这又能怪的了谁。
李月含这个时候才陡然意识到女孩说的‘她的意愿。’是什么意思,不是她自愿出去,而是她自愿服下蛊虫。
她只觉得心惊,她不知道晚秋为什么到此地步,也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理由。
可是她知道既然能够让晚秋服下蛊虫的那个缘由必然对她而言很重要。
床上的人幽幽转醒,晚秋‘看’向自己床边像是知道有人坐在床边一样。
苍白的面容虚弱一笑:“我们,又见面了。”像是知道床边坐着的人是谁一样,“谢谢你送我回来。”
李月含惊奇地看着晚秋,晚秋地眼睛上依旧是覆盖着白绫。
明明眼睛看不见可是却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前地床沿有人,而且好像知道自己和姬月把人送回来的一样。
兴许是久久没有应答晚秋,晚秋也想到了李月含地疑惑,解释着:“眼睛看不见,耳朵自然就好使。”
她在倒下去之前身体里地蛊虫一瞬间退却让她没那么难挨,也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上回威胁自己的那个人。
秋糜花,北疆最常见地毒,因为这毒全是拿花调制地,毒性强短时间里就能让人命丧黄泉,所以就取了个雅致地名字。
那名字就是——秋糜。
李月含只是惊叹于晚秋地耳力惊人并没有要去戳别人痛楚的意思。
“你身体好点了吗?”李月含刚想抬手而后又想起了什么将心里的想法给按压下去。
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想到晚秋身体里养着虫子就觉得心里抓心挠肝地难受。
"好多了,谢谢。"晚秋靠在软枕之上,回答的话语淡漠而疏离。
“那你好好休息,改日再来探望。”
晚秋身体不适,她们自然不好久待,故而请辞离开。
晚秋面带倦色颔首,“招待不周请见谅。”
直到两人离开之后一直安静若死地蛊虫开始躁动,晚秋疼的冷汗直流,嘴里满是铁锈味儿。
站在不远处的女孩抬手倒了盏茶走过去看着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的女人,押了一口,询问:“感觉如何。”
晚秋疼的身体痉挛不止,眼前阵阵发黑,可是在女孩询问之后仍然强撑着回答:“疼——”
女孩没有说话,晚秋便知道她对此回答并不满意。
强忍着身体里的疼痛,仔细地去感受着,口齿含糊不清地描述着:“右胸三寸下……”
女孩皱眉:“才到肝脏吗?怎么这么慢,竟然比之前还慢了许多。”
放下手中地杯盏女孩上前握住晚秋手腕,眉头紧蹙。
摇摇头,嘴里直呼着不该如此之类地话。
她看着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地女子,转身出门,不消片刻又回来。
手中拿着个不知名地瓷盏,有规律地敲打着,原本好受些的晚秋顿时疼的叫喊出来。
只见有什么东西从晚秋的臂膀朝下蠕动着在晚秋手腕处徘徊,血红色的血珠沁出有什么东西从晚秋的手臂里钻了出来,落入那瓷盏之中。
晚秋躺在床上剧烈的喘息着,身体里的疼痛在消减,只是她实在是没力气,一时半会儿是爬不起来的。
她能感觉到在那个女子接住她的时候,身体躁动的蛊虫销声匿迹,可是当离开女子的时候那蚀骨的疼痛又会再次席卷。
就像她醒过来是因为蛊虫带给她的疼痛消失,可是当她清醒过来之后又再次席卷全身。
那个女子是谁,为什么可以压制蛊虫,要知道这可是最先炼制出来的比之前的还要厉害。
——
每一个在北疆的异族都不曾被善待,她同情反感这样的作法。
可是她同样的知道在东陵非东陵的人活着又是有多艰辛。
一直都是这样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异必诛。
所以普通人才会希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希望永远都在故里。
“用人养蛊在北疆并不是稀奇的事情,最厉害的蛊莫过于人蛊。”是人也不完全是人。
所以才会又
有那么多的外族人被卖到北疆来,那些人是最受欢迎的。
只是这些年好像不怎么热衷于拿人养蛊。
“拿人养蛊和人蛊有什么不一样吗?”二者不都是蛊吗?
“拿人养蛊就像是晚秋一样,本质上是人只不过是养蛊的器皿。但是人蛊不一样。”
很不一样,成千上万个人里也许只会有一个蛊的出现。
当那个蛊出现的时候,所有的蛊,不堪一击。
姬月明显没说完但是又不准备再说下去,李月含也没有追问。
“既然是器皿那么晚秋应该会没事吧。”
就像是盛放茶水的杯盏只是盛放茶水而已。
姬月看向女子,其实女子懂得只是不愿意去想那个最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