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沅估算着时间,今天已然是第四天了,自己跟他说的时限为五天,还剩下一天,至于这谎言该怎么圆,自己倒是有了方法。
赌鬼早上跌跌撞撞来到自家大哥院子里,看着自家大哥沉默的晒着这些晶体,他看着这些洁白如新的晶体,疑惑的问大哥道:“这些晶体不应该是粉色的吗?”
他大哥面色沉着的说:“许是因为后续步骤吧!”
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他大哥眼色却直勾勾的盯着许心沅被囚禁的方向。
赌鬼同视他大哥眼神所向,而是撺掇道:“这小子好像知道了我的心思,咱们杀人越货的心思应该是藏不住了。”
听到这里,他大哥神情不再冷漠,踹了他一脚,对着他说:“平时就见你行为放荡,张扬不羁,连这样大的事情你也能有疏漏。”
赌鬼被踹了一脚,扶着自己的腿说:“我本身就不是一个父慈子孝的人,我都没有体会过,怎么又能演得像呢?”
他大哥叹了一口气,对着赌鬼说:“他知道合伙人是我了吗?”
赌鬼点了一下头,等赌鬼抬头之时,却见他大哥满脸阴冷,这样的神情吓到赌鬼了,赌鬼拉着他大哥说:“他不告诉下一步,咱们也是白搭呀,更何况这还有12天就科举了,要是给这小子挣脱了,怕是咱们两个就要遭殃了。”
他大哥此时两个眼皮聚拢在一起,薄薄的一线之间闪出精光,他招手让赌鬼过来。
赌鬼晃晃悠悠的来到他大哥面前,他大哥阴狠的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许听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都得给我套过来!我告诉你,现在你就给我带上这慈父的假面。”
说完这句,赌鬼他大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点东西递给了赌鬼,赌鬼小心的嗅了一嗅这包东西,而后大惊失色道:“这莫非是…香烟罗?”
赌鬼这些年一直在外对江湖事还是略知一二的,大哥给的这东西可是连他都不敢碰的呀,这东西上瘾极为迅速,得不到舒缓时,便伴有狂暴的症状。
“看你还有些见识,也不是天天只知道赌博。”他大哥满意的看了赌鬼一眼,而后小心翼翼的将手洗净。
赌鬼有些踌躇,对着自己的大哥说:“可是官府不是明令禁止了这些东西吗?你怎么还会有呢?这要是给他用了,万一他中举那过后病发了怎么办?”
他大哥只是沉吟了一声,对着赌鬼说:“你放心用吧,他考不考得上还不一定呢?”
赌鬼对着自己大哥点了一下头,转头就拿着这一包东西向乱葬岗附近走去。
他并没有走到许心沅所在的房子里,而是透过窗户看到许心沅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不停的背着圣人言。
这样的许心沅让赌鬼心里产生了一丝怪异的情绪,挣脱不开的,好像当初的自己,可是赌鬼能做什么呢?那当然是施加恶意与他了。
赌鬼推开屋子的门,走进屋子里,便满口开始嘲讽着说:“还在这里背着你的子曰孔子吗?要是这些有用的话,他们怎么不来救你?别背了,再背你也考不了科举啊!”
许心沅只是的回了他一句:“我背不背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赌鬼踹了他一脚对着他说:“我是你老子想不让你去考,就有千百种理由不让你考。”
赌鬼看着被踹倒在地上的许心沅,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这样的人真的会有力气和自己抗衡吗?
“你识相一点,把配方交出来,你觉得你能抗衡的了我多久呢?”赌鬼此时也学着他大哥的语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那你知道秦国为什么而亡吗?”赌鬼恶意的问。
“那是因为民怨太多!”
许心沅仿佛只是在说一句陈述句,他在陈述自己对自己父亲的怨气,在表明自己对赌鬼做法不屑的态度。
“好,你有种!前几天一天没给你饭吃的滋味,舒服吗?”
“这样的日子多了去了,哪还管得了舒服呀?”许心沅不甘示弱的呛了杜鬼一句。
赌鬼从怀里摸出了那包东西,对着他说:“好呀,你真有种,在这种要的面前,看你能有种多久。”
这种药原本就是混在酒里下给人的,赌鬼是被自己的儿子气疯了,根本没有将这药混合在水里,而是直接捏开许心沅的嘴唇,将药深深的灌了进去。
这药粉直接附着在了许心沅的喉腔内,他连连咳嗽,咳出了不少粉,但是还有不少粉被吸进了腹内。
许心沅看着自己的父亲,面容中却只有不解,他毫不愤怒,只是不解的问了一句:“究竟是什么样的前人恩怨值得你要这样报复我们?”
赌鬼没有回话,只是对着他说:“这是软烟罗,吃一次就会上瘾,但是你放心,他上瘾的症状和别的不同,他只会让你更加的狂暴不安罢了。”
许心沅年纪尚小,哪里会知道这样的东西,在整个江湖上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只是觉得如果能自己克制的话,就一定不会出事,更何况好医生这么多,哪有人不会治这个的呀!
赌鬼说完,看着许心沅平静的瘫在地上,将地上的饭拿出来,摆在许心沅的面前,他用手捏着许心沅的下颌骨,告诉他好好品尝着这样的滋味。
许心沅瘫在地上,不一会儿便觉得头目眩晕,这和读书读多了的头晕目眩不一样,而是有一种自己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的感觉。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那残垣断壁上的被蛛网困住的虫一样。不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是游离于湖面的青蛇,登峰造极的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成了仙。
不一样的幻觉刺激着他的感官,直到赌鬼带来的饭粮,他也未能吃下一口,而赌鬼早已经走了,这样的丑态他看多了,他已经不屑于嘲笑许心沅了。
原是应该忙于科举的林倾望,此时,正与大家坐在堂屋里,讨论着如何救下自己的兄弟。
大家脸上都愁云惨淡,许心安拉着自家的母亲说:“要不你带着家里的这些亲戚一起去绑了赌鬼,让他大哥来换人吧!”
实在没有办法了,许心安也只能提出这一点,可是大家立马就否决了这项提议,这只能说是一个下策。
“我自然知道这是一个下策,可是现在的局面谁能破呢?”许心安带着哭腔望向桌子上的人。
赵家大哥扶着自己的额头,对着自己的侄女说:“还有12天就要科举了,如若他们肯放人,但是在13天后呢?这是拿你哥的前程开玩笑!”
许心安赶忙急切地说:“究竟是前程重要还是命重要?”
一向沉默的林倾望在此时却说了一句:“对于许心沅来说肯定是前程重要的,科举不亚于他的命。”
许心安急切的在桌子上胡乱的拍着,冲着林倾望大吼:“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前程呀?最起码抓了这赌鬼爹,手上还有一丝的筹码。”
赵家大哥看着在桌上越来越激烈的侄女,只是劝她稍安勿躁,“虽然说这个不是一个稳妥的方法,但是还是有一定成效的,今晚试一下吧。”
赵家大哥的儿子一向最听话,眼见父亲没说什么,便当即同意要给他们打下手,这父子俩一向干惯了庄稼活,赌鬼对上他们,那便是自讨苦吃。
可是林倾望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倒不是说这个方法不好,只是林倾望跟自家兄弟待的时间久,他深深的了解自己的兄弟,对于科举这个事业的重视。
林倾望自己在心里设想,如果被绑的是他,他们如果要用这个方法来救的话,或许他心底是不愿意的。
可是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越往后拖,确实越凶多吉少,这样的局面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兴风作浪。
许心安在心里狠狠地叹了一口气,这人治的社会,这封建的社会真是草菅人命,要是在自己那个社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莫不是会登上头条新闻?
旁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她看在这样的社会里,还真是一个常见的事情,要是法制社会就好了,立刻就报给公安警察局了,可这里的捕快哪一个不是看钱做事呢?
许心安神色昏暗,林倾望不放心的跟了过来,林倾望在黄昏下看着许心安的脸庞,虽然脸庞笼罩着一层温暖的光,但是许心安神色暗淡。
看着林倾望不安的望着自己,许心安只是对他说了一句:“法制社会就好了,直接就叫警察叔叔了。”
林倾望不知道什么是法制社会,更不知道什么是警察叔叔,他只是不解的问:“你有一个叔叔叫警察,是不是很厉害呀?”
许心安点点头说:“对呀,很厉害,可惜这里没有。这里的捕快都是看钱做事,而且给了钱也不会做太多的实事。”
有太多话想说,可是憋出来却只有那么几句,这样吃人的封建社会正是自己所亲身经历的,难不成等着他们两个考上了秀才,考上了举人,真正的坐上了官老爷,自己也会变成这吃人的人吗?
想到这里,许心安突然很难过,许心安只是不断地询问着林倾望说:“你以后也会变成吃人的人吗?”
林倾望被这接二连三的问题问的有些懵逼,他急忙向自己的心上人解释说:“许妹妹,我不吃人的,你要是不喜欢吃荤,我就改吃素了。”
林倾望呆头鹅似的发言,倒是让许心安破涕为笑,许心安冲他笑了一下说:“你干脆去当和尚得了,只是和尚跟官府勾结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