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张俊楚与以前软弱的张俊楚完全不同,这让家仆有些意外。
“走,肖琪。”张俊楚边说边带着李萧然向大门内走去。
“诶…”
家仆也没敢再阻拦张俊楚,便跟着张俊楚进入院内去汇报。
“少爷!张俊楚少爷来了。”家仆向张永涛的三儿子张阳汇报道。
“来就来了呗,一个病夫还能怎么着?”张阳一脸不屑。
“嗯。”家仆也不敢再多说。
这时,张阳的贴身的家仆王谢道:“少爷,张俊楚不是去靖安当护卫去了么?怎么突然回来了?这次张、王两家争夺侠无城护卫队的掌控权,多一个垫背的也好呀。”
“他?垫背?还是算了吧。别两拳给人家打死了。毕竟以前四叔对我也还不错。”张阳对张俊楚虽然不屑,但仍还念一丝旧情。
张家大院内。
大院中央位置设了一擂台,一名三十来岁、赤裸上身的强壮男子正站在台上摩拳擦掌,他脚下还有些许血迹。张家、王家的人各占一边坐着,张家家主张永涛与王家家主王寿山坐在在中央主座位置。
张俊楚和李萧然刚进院子,张俊楚远远的便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此时,一名老仆走上擂台,高声道:“这场王家王山奎胜出。”
说罢,台下王家一片欢呼声。
王寿山笑嘻嘻的对张永涛道:“张兄,这侠无城护卫队队长必须得武力超群,您看这奎山确实勇武,两天连赢五阵。要不咱们后面的就不比了吧。就定山奎了,您觉得如何?”
张永涛脸色难看到极点,不过作为一族之长,他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张永涛强装着淡定,道:“寿山,别急,慢慢欣赏嘛。也给小辈一些表现的机会。”
“呵呵!张兄说得是,张兄说得是。”王寿山边说边端起手中的茶杯,笑嘻嘻的抿了一口。
台上奴仆又高声道:“下面有请张大人家派代表出战。”
台下鸦雀无声,无一人应答。
本来这场应该由张阳上场,但是张阳见王山奎实力强悍,自己的大哥张越才被打得昏死过去,便不再敢上场。
张永涛尴尬且愤怒的环望着张家众人,无意间瞧见了远远的张俊楚。
“昨天输了三阵,今天两阵。今天还有最后一阵就结束了,既然没有人敢上台,那不如叫张俊楚上去顶一下。反正是输,把今天三阵拖完,明天唐儿回来,一切都好说。”张永涛心里盘算着。
张永涛一共有三个儿子,老大张越,老二张唐,老三张阳。其中老二张唐修行资质最高,拜了侠无城城北“鬼手老怪”为师,在侠无城还未遇过敌手。不过近日张唐押送货物去了北魏,要明日才能回来。
侠无城张王两大家族,一直以来,张家都压了王家一头。但张家自从老四——张俊楚父亲过世以后,便逐渐开始走向没落。张永涛独断专行与老二、老三面和心不和。而老二张永亭、老三张永年对张永涛也是很不服气,但慑于张唐的武力,不得已屈服。
今日见到自己的大哥要在众人面前出丑,张永亭与张永年虽看似一脸愁容,其实心中窃喜。
张永涛无奈,只得对着远处的的张俊楚喊道:“俊楚,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这今天最后一阵,要不你来试一下吧。也给叔伯们表现一下。”
众人随着张永涛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张俊楚。
“俊楚!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快过来,快过来,小孩子别凑热闹。你哥哥他们都还没说话呢,别没礼貌。”张俊楚的母亲陈紫娟看见自己的儿子突然出现,赶紧招呼着张俊楚到自己身边来。
陈紫娟见到自己的儿子,一来高兴,二来却是担忧。
陈紫娟看了张永涛一眼,敢怒不敢言,心里暗中叫骂:“自己的儿子不敢上场,叫俊楚上去,亏你一个族长想得出。什么东西。”
张永涛也发现了陈紫娟的不满,难看的脸色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对陈紫娟道:“弟妹,就让俊楚试试吧。这最后一阵了,输赢无所谓,让小孩见识见识。明个儿张唐就回来了。”
涉及到自己的儿子,陈紫娟也绷不住了,道:“您家张阳可比我们俊楚强了百倍,还是叫您家张阳来吧,别让俊楚丢了张家的颜面。”
陈紫娟拉着张俊楚,把张俊楚护在自己身后。
有王家人在场,张永涛虽然气得双拳紧握,但还是尽力克制着。
张永涛转头对王寿山道:“寿山,这,要不咱们明天再比?……”
王寿山未等张永涛说完,便打断道:“张兄,规矩可是您定的。临时改规矩,这不合适吧。要不就直接定了山奎吧,都是为侠无城做事而已。”
“别说了,我来!”一个声音打断了张永涛和王寿山的谈话。
众人循声望去,张阳已经从院门走了进来。
张阳隔墙听着王家人的嘲讽,再也忍不住,明知不敌,还是站了出来。
张阳路过张俊楚身旁。
“哥。”张俊楚向张阳喊道。
张俊楚虽不知道事情原委,但也明白了个大概。虽然张俊楚也不喜欢这位看不起自己的表哥,但此时张阳展现出来的气节还是很让张俊楚佩服。
张阳没有理会张俊楚,径直走到擂台上。
王山奎身高近两米,体魄强壮;反观张阳,一米七的个子,身材瘦弱。两人站在擂台上,还未开始比试,在众人心里已经高下立判。
看见张阳已经走上擂台,张永涛双拳紧握,很是紧张。
台上老仆确认张阳、王山奎准备好以后,比试正式开始。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张俊楚向春紫娟问道。
陈紫娟道:“现在是武选,是侠无城护卫队队长职位轮换的时间。武选期间,任何人都可以挑战现任护卫队队长。如果挑战成功,且无人再敢应战,那么挑战者便可上任护卫队队长。”
说完,陈紫娟转头看着张俊楚,心疼的摸着张俊楚的脸,道:“俊楚,都瘦了。你怎么回来啦?”
张俊楚道:“妈,我这是公干路过家里,顺便来看看。”
说罢,张俊楚向母亲介绍起身后的李萧然,道:“妈,这是我护卫所的好朋友——肖琪。肖琪可是真真的男子汉,在我们护卫所没人不佩服。”
陈紫娟看向腼腆笑着的李萧然,夸奖道:“真是一表人材呀。肖琪,俊楚平日娇生惯养,你多照顾照顾他。”
李萧然点头道:“嗯,嗯。阿姨您放心!我和俊楚是很好的朋友,我们都是相互照顾的。”
“啊!”
陈紫娟还正想和李萧然多寒暄两句,台上已经传来张阳的惨叫。
张阳被王山奎一拳轰在脸上,整个人飞出去几米倒在地上。
张阳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嘴里缓缓流出血水。
王山奎见张阳倒地不起,也没在出手,得意的站在台上。
张永涛见张阳倒地不起,激动得立马站了起来。若非这次武选有年龄限定,张永涛非自己亲自上台不可。
张阳被从擂台上抬了下去,只留下地上斑驳的血迹。
陈紫娟暗自庆幸张俊楚没有上台。
张俊楚看了看台上的王山奎,向李萧然问道:“肖琪,他们这样的水平在你眼中怎么样呢?”
李萧然道:“他们就一般的拳脚而已,谈不上水平。”
张俊楚还想再问,不想李萧然的话被王山奎听见。
王奎山冲着张俊楚喊道:“小子,叫你上台你不敢,在台下叽叽歪歪倒是挺厉害!”
见张俊楚不搭话,王山奎继续叫嚣道:“你也是张家的吧,有没有种,上来让老子看看。”
陈紫娟护在张俊楚身前,正想打圆场,不料被李萧然打断。
李萧然道:“是不是谁都可以上台?”
李萧然心里想:“如若我在这武选上夺魁,那动员侠无城的人去寻找寸头哥,岂不是会快很多?而且就算只是帮俊楚楚个头,也是值得的。也让俊楚的这些叔伯以后不敢再欺负俊楚家。”
众人闻言,齐刷刷的看向李萧然。
张永涛对李萧然道:“今天是武选,谁都可以上。小兄弟年少有为,上去吧。”
张阳被打成重伤,张永涛心里窝着火,本来就有些怨恨陈紫娟和张俊楚。现在看见与张俊楚同行的李萧然要出头,所以有意怂恿李萧然上台,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听张永涛说完,李萧然缓步走上擂台。
“肖琪,小心。”虽知李萧然必胜,张俊楚还是不忘叮嘱。
李萧然回头看了看张俊楚,轻松一笑。
见上台的是一位生面孔,台上老仆有些诧异。
在侠无城的武选中,除了张王两家的代表,陌生人上台,还是十年来的头一遭。
台上老仆登记下了李萧然姓名以后,向李萧然和王山奎道:“武选,难免死伤。生死由命,两位可还有什么话说?”
王山奎狂妄的道:“这话得问他。叫这小子现在滚下去还来得及。”
李萧然微微一笑,没有言语,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山奎抬拳便冲向李萧然,但李萧然不躲不避,只是直直的看着王山奎。
待王山奎靠近,只见黑影一掠,李萧然脚如疾风般一扫而过,王山奎瞬间被踢飞出十几米,差点跌落擂台。
“好!加油,肖琪!”
台下张王两家人都鸦雀无声,张俊楚的喊声显得很突兀。
“俊楚。”陈紫娟扯了扯张俊楚的衣角,示意张俊楚不要太高调。
因为是比试,李萧然也没下重手,只用了两分力踢在王山奎的胸口。
王山奎缓缓站起身,双手捂在胸口,显然李萧然刚才的一脚对他来说伤的不轻。
王山奎看了看李萧然,又缓缓的半跪在地。
李萧然缓步走到王山奎身前,王山奎抬手示意认输,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这等身手,王山奎佩服。小兄弟,如果是你当侠无城的护卫队队长,我,我王山奎,赴汤蹈火,没,没话说。佩服,佩,佩服。”
台下王寿山的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自家自认为的强手,在这名陌生少年面前,也就一脚而已。
王寿山转脸对张永涛道:“张兄,这也不是你家的人吧?”
张永涛摇摇头,淡淡的道:“不认识。”
王寿山略带讥讽的道:“哼!这是你们几房的呀?了不起啊,带一个外姓人来出头?当真以为这样就能掌管侠无城的护卫队了?张兄,这可是抢您的风头啊。您家的人您不会不管束一下吧。”
虽然李萧然击败王山奎算是给张阳出了一口气。不过相比之下,张永涛宁愿王家武选胜出也不愿意让自家其他几房胜出。
不过张永涛能在侠无城称雄称霸多年,也不是酒囊饭袋,王寿山的话张永涛自是不会理会。
张永涛不紧不慢的讥讽道:“寿山呀,你家奎山也不过如此呀!你家奎山都不行,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见王寿山已经愤怒至极,张永涛又补充道:“寿山啊,你就看着办吧。他不是我们张家人。”
“哼。”
王寿山冷笑一声,道:“那咱们这届武选就不要定年龄限制了吧。您觉得如何?张兄。”
张永涛此时对陈紫娟恨意陡增,心里暗骂:“好你个陈紫娟,藏得挺好,居然叫儿子从外面带帮手来。不但让张阳重伤,此时还想抢完张家的风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永涛明白王寿山的用意,王寿山是想安排王家老一辈的出手。
张永涛淡淡一笑,道:“我们的规矩只是对于张王两家而已。外姓人嘛,呵呵。你看着办吧,寿山。”
王寿山心领神会,对着身后一名老者道:“王长老,您先上去会一会这小子吧。”
王寿山话音刚落,老者飞身跃上擂台。
老者对李萧然淡淡的道:“小子你实力不错。不过我老人家劝你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乱出头。”
李萧然淡淡一笑,反讽道:“天外有天?说得不错。今天便让您老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