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盛霖走的格外早,还是没把自己亲醒。
池肆揉揉乱蓬蓬的头发,喊了两句“盛霖”,没人回应,他趿拉着鞋走到书房,没人。
走了?
池教授不太开心,捂着隐隐作痛的腰但嘴上很倔强:“TMD终于干点正事儿了。”
总算不干老子了。
桌上留了字条,大体意思是让他好好吃饭。
池肆在最后那句【晚上不用等我】上停留了很久,然后把字条揉成一团故意丢在盛霖书房的垃圾桶里,停了两秒又恹恹地捡起来揣到裤兜里。
“不等就不等。”
盛霖一路到【拾林】,里面是刀疤那些手下,见了盛霖来心里都一惊。
“盛总好。”
盛霖皱了皱眉:“刀疤呢?”
“......”
盛霖冷眼瞥过去,无名的一股寒意涌上来:“说话。”
“...刀哥说,要去调查瞿染......”
盛霖深吸一口气:“这个行动谁批的?”
各位都不敢再回话了,他们知道盛总最讨厌计划之外的变故,但是刀哥临走前特意嘱咐不告诉盛总。
盛霖周身的低气压像是攥住了人的呼吸一样。
那些手下只是听刀哥提起过盛总发火很恐怖,但他们印象里盛总好像从来没生气过。
现在盛霖看着手机上瞿墨发来的消息:
【墨染】;瞿染开始行动了。
瞿墨轻易不会给自己发消息,这次事情可能没有上次容易。
“拿上东西,去【墨染】。”
一群黑衣人听见这声命令都松了一口气,虽然盛总语气像要杀了他们一样。
很快,那些手下看见了盛总压下去火的原因——
“阿肆,我亲了,怕吵醒你...今天工作太忙了,晚上回去要很晚...好好吃饭,亲亲......”
果然是大嫂的电话。
——
瞿墨是被人拖进来的,事故地点就在【墨染】旁边的小道上。
那里有个丁字路口,只不过一条小路已经报废了,加上绿化程度高,在主干道路上根本发现不了小路上的情况,以至于一辆小型货车突然撞到飞速行驶的迈巴赫上。
现场被人处理的很干净,那辆小型货车上是没有人的。
瞿染看着被抬进来的瞿墨,这次事故是他精心设计,并不致命。
瞿墨满脸是血,额头上滑落的血珠流到眼睛里,衬得他双目更加猩红。
他的嘴被死死封住,双手双脚用拇指粗的麻绳绑着仍在墙边,瞿墨已经没心情关心自己的状况,两滴混着血的泪滴下来。
他看着不远处跪趴在地上的小孩,旁边还有两只行李箱。
林柯的左手臂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垂在地上,显然是骨折或脱臼了,他眼睛被蒙住,耳朵上带着一只耳机,用来隔绝声音的。
瞿染慢慢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瞿墨,他笑得森冷可怖:“哈哈...大哥,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跟以前的你比起来简直像个傻逼。”
瞿墨用尽全力想站起来,他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疯子,喉底只能发出一点怒不可遏的闷哼。
瞿染不屑的看着地上那人:“对了,你之前那个漏洞百出的手段被我改了改,加了点有关池肆他爸爸的东西。”
“当然,他被盛霖保护的太好了,应该看不到,所以我觉得可以在现实中加点...微乎其微的东西。”
瞿墨抬头,眸中的情绪夹杂着不屑和嘲讽。
“你觉得我没有和盛霖对抗的能力?”瞿染挑眉,“确实没有,但是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提到y市的家族企业你应该知道了吧......”
瞿墨闭上眼,他确实知道,那家企业姓盛,盛永朝的盛,也是盛霖的盛。
那个遗弃了自己孩子的父亲。
瞿染低垂着眸,看见瞿墨无名指上那枚明晃晃的戒指。
啧,恶心。
他蹲下想把戒指取下来塞到瞿墨嘴里,但那双血淋淋的手紧攥着。
瞿墨握紧拳,血滴从他掌心的缝隙里渗出来,一滴一滴落下,手背上那层皮被擦破,甚至能隐约看见骨头的痕迹。
瞿染掰了两下没掰开,转身拿起刀:“哈,非要我帮你把手指砍掉吗,大哥?”
周围几个人看到这场景都纷纷别过头去。
刀锋抵上皮肉的一刻,血珠顺着刀刃滑落。
这点疼痛已经不足以让瞿墨挣扎。
可瞿染突然停手,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紧接着舔了舔刀尖上的血,血红的嘴唇咧开笑笑:“我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玩的,要不要试试?”
“当啷”一声,匕首被扔到地上,他从一个保镖身上摸出手枪,粗暴的将地上昏死过去的林柯捞起来,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呛得人颤抖着咳嗽。
“来宝贝儿,我们玩个好玩的。”瞿染戴上一个耳机,他的声音传到林柯的耳机里。
瞿染单膝跪在林柯身后,他拉起林柯的左手,立马一声闷哼。
林柯疼的头都耷拉下去,跪都跪不住了。
“oh抱歉,忘掉小猫的左手被玩坏掉了。”瞿染表现出一脸懊恼,同时看着墙边瞿墨的反应。
好吧,刚刚自己用刀剜他肉的时候没吱声,现在把小猫扯疼了一下那人就哭了。
果然,感情只会增加自己脆弱的感官。
瞿墨看着疼得抽气的林柯,他觉得自己浑身每一个神经末梢都被人碾过去,他碰到手心里都怕碰碎的小孩,只是红个眼睛自己就心疼的不得了。
现在他只能无能的跪着,看着他心爱的小玫瑰被人一点一点揉碎扔掉。
林柯无助又惊恐地听着耳机里让人发抖的声音,他的感官被全部剥离,只能闻见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儿,瞿染带来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你想干嘛......”
瞿染听着小猫近乎哀求的声音更加兴奋,他拉起林柯的右手,一个冰冷沉甸甸的东西被放在林柯手心里。
瞿染单手握着他,引导林柯将手扣到扳机上,枪口对准不远处的瞿墨。
“宝贝儿,打过枪吗?”
林柯被他的话吓得一激灵,他终于认清手中那个陌生的冰冷的东西,那是枪。
“蒙着眼睛打靶子,打的让我满意,我就放你去见哥哥好不好。”
见已经下地狱的哥哥。
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又怕擅自离开下地狱的会是他们自己。
“如果打的不好呢,我就帮帮你,好不好?”瞿染握着林柯的食指微微收紧。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