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青若有所觉,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可惜萧清延已经关上窗户了,真的好险呢。
没有发现,温竹青也就不在意,继续逛,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买买, 女人出门最大的乐子不就是买买买吗?
购物让人愉快,让人年轻啊,谁不爱购物?
东西什么的不重要,喜欢的就是买的过程。
福州不愧是海港都城啊,很多的舶来货,甚至还有银镜子,照的人清清楚楚,比铜镜清晰多了。
还有各种套娃,很好玩儿,很精致的,落地大钟表,八音盒,等等精巧的玩意儿,不过价格可都不便宜的。
只要沾了舶来品的东西,价格都让人咋舌。
温竹青不想当冤大头,挨个儿看看,摸一摸,就是不买,这些东西她觉得可以自己做出来啊,又不是多复杂的工艺,不管什么时候,国人的思维都是外来货就是好的吗?
“哎,姑娘,你不买别动手啊, 看你很长时间了,你是故意捣乱的吧?”
伙计忍不住来赶她走了,温竹青无语:“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不买还不兴看了吗?
碰坏了赔你就是了,姑奶奶有钱,就是不乐意在你家买,你要好好说,我还能赏你点儿银子,你这个态度,今儿姑奶奶我还不走了,我非看。”
温竹青摸出一把金叶子来,不管到哪儿,金子都是硬通货,伙计一张脸跟便秘似的,你穿的普普通通的,来这儿逗他们玩儿呢?
掌柜的眼睛一亮,把伙计给训斥一番:“怎么跟客人说话呢?快赔礼道歉,滚后院儿搬货去,罚你一个月不准来铺子里卖货,好好反省反省。”
伙计赶紧赔礼,温竹青冷哼一声,不屑跟他计较。
掌柜的亲自招待:“底下人不懂事儿,怠慢姑娘了,今儿你买东西,老夫给你打八折啊,聊表心意。”
“那就看你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吧。”
“姑娘想要什么?哪一类的?是稀罕摆件?还是玩具,首饰,珠宝?我们这儿东西种类多,自家有船出海,保证能有姑娘看得上的。”
“哦,有船啊,真是大户人家。”
尼玛,狗大户,真让人嫉妒呀。
温竹青不缺钱花,可是真正的大钱真没有,她一直遵从钱够花就行的原则,太多的财富也怕留不住,钱太多了,总会损失点儿什么,上天一向很公平。
“有没有珍珠啊,各种颜色的都要,越大越好。”
“有的,您稍等。”
掌柜的让人捧着一排盒子,打开给她看,眼前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眼睛都花了,紫色的,黑色的,粉色的,白色的只是寻常,个头很大,出手就是一整匣子,足有数百颗。
“怎么卖?”
“紫色的最贵了, 一百两一颗,粉色的次之,八十两, 黑色的七十两,白色的普通,但是咱这是东珠啊,要五十两一颗。
这个价钱要是运到京师,最少翻一倍呢。”
这倒是实话,温竹青都想买呢,珍珠可以蕴藏灵气,也可以做首饰,这么漂亮的可遇不可求呢。
还没决定买多少呢,一道跋扈的声音响起来:“这些珍珠是新到的吗?我都买了,包起来吧。”
淡漠随意的声音,好像买白菜一样。
温竹青眼睛一瞪,抢我东西呢?
“我这儿看上的,你抢什么呀?不好意思,我买了,你重新看别的吧。”
女子一身紫色衣裙,颜色却是能变化,像是烟雾一样,美轮美奂,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骄傲道:“你付钱了吗?就算是你付了钱,也没关系的,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让给我就是了。”
温竹青:“……”
你要这么讲理,那就好说了,最喜欢狗大户拿钱砸她了,越多越好啊。
“我是在乎那一千两的人吗?”
“五千两,别墨迹了,我家珍珠也不少,今儿就是想买,你非要跟我争的吗?”
掌柜的给她使眼色,这位才是真正的姑奶奶呢,惹不起啊。
温竹青道:“不争了,你给我五千两银子,脑子有坑的才不要呢,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傻呀。
有钱你帮穷人去啊, 设粥棚,或者给寺庙道观捐香火钱也行啊,这么乱花,跟钱有仇一样。”
那姑娘十三四岁, 刁蛮是刁蛮,不过眼神清正,没有恶毒之色,温竹青看着不讨厌。
圆嘟嘟的脸颊,樱桃小嘴,单眼皮的小眼睛,多了几分俏皮,但是不够惊艳美了。
她想起梁书怡来,也是泼辣刁蛮,不过本性没有多坏。
那姑娘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充满了关心,这是第一个劝她不要乱花钱的人,她的亲戚们都会捧着她,夸她大方, 其实心里都骂她傻呢。
“你是谁啊?我没有见过你,不是城里人吗?”
“不是,我来这儿办事儿的,家在很远的地方,你叫什么名字?我姓温,比你年纪大,你喊我一声姐姐也行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让我喊你姐姐的,你还是第一个。”
温竹青还让皇子喊她娘呢,当然敢了。
“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遇到了,聊几句,开心就好,为何要在意家世身份这些东西?
掺杂了这些, 还能愉快聊天吗?当然,你要是觉得我冒犯了,我这就走。”
“别走,温姐姐,我姓喻。”
“喻妹子好啊,我看你眉心郁结,是有什么心事儿吗?”
喻姑娘挥挥手,掌柜的退下了,还清了场,方便她们说话。
“我喜欢一个男子,可是我们家世不配,我父母肯定不会答应的, 可是我又放不下,真的很喜欢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他, 想的饭都吃不下了,睡觉都睡不好。”
温竹青不能理解, 想一个男人想的肝肠寸断是什么感受,但是很尊重她,没有嘲笑,道:“这很正常,情窦初开,第一个让你惊艳的男子,总会伴随你一生,最是难忘了。”
“温姐姐,你说的太多了,我第一次见到男子抚琴也能这么优雅,这么好听的,他就像是会发光一样,让我看一眼都忘不掉。”
“哦,会发光的那是蜡烛,要不是萤火虫,美好却很孱弱,让人怜惜,那位公子是不是也这样?让你心疼,总想照顾他呀。”
“是啊, 温姐姐,你说的太对了。”
温竹青呵呵一笑, 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啊,母爱爆发了呗。
“ 距离产生美,你要是真的爱他,能承受失去父母亲人,失去优渥的生活,世人的尊敬,甘心和他在一起,喝水都是甜的,那就抛弃一切去试一试。”
喻姑娘失落道:“我就是舍不得父母,他们从小最疼我了,别人家都是男孩子重要,我家却是格外的疼我,我怎么能忍心让他们伤心呢?”
还算有救。
温竹青继续道:“那就打破他身上的那层光,你有他身上的物件吗?”
“有的,这是他曾经作诗用过的笔墨,还有墨宝,我偷偷留下来了。”
笔墨不好带着,带着的是一张诗词,温竹青看一眼, 字儿还不错,但是不够锐利,婉约小巧,估计是个文弱细心的男子。
诗词也是柔美派, 中规中矩,算不上惊艳。
温竹青抚摸一下纸张,提取一丝气息,追踪符拍上去,道:“咱们走。”
“啊,去哪儿啊?”
“看你心上人啊。”
“可是这里怎么办?我的奶娘和丫鬟都在外面等着呢。”
“没事儿,看我的。”
温竹青取出两张纸,薅下她一根头发,念动咒语,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坐在椅子上,喻姑娘惊的单眼皮瞪的溜圆,这么神奇吗?
“速战速决。”
温竹青带着她翻出窗户,越走越偏僻,到了一座寺庙附近,这是寺庙后院,租给一些穷人住的,也是寺庙的一项慈善,还能免费领一顿粥喝。
也不是谁都能租的上的,书生,带孩子的妇人有限,手脚齐全年轻力壮的汉子不租,他们肯卖力气,总能活下去。
温竹青停在一间院子门口,用了易容符纸,喻小姐变了模样,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敲了门, 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年轻人开了门,“两位姑娘找谁啊?”
“路过,讨碗水喝,先生不介意吧?”
“进来吧,我给你们烧水,家里简陋,没有茶叶,抱歉。”
倒是知书达礼,尊重女子,第一印象还不错。
喻小姐羞涩的不敢看她,温竹青取出一面镜子,喻小姐才看清楚自己竟然变了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漂亮的不像话,比她见过最漂亮的女子还要美上三分呢。
“这……”
“听我安排啊。”
书生端着水过来,也看清楚喻小姐的相貌,惊为天人,水都洒了,有些失态。
“咳咳,先生, 水洒了。”
“哦,不好意思,在下唐突姑娘了。”
“没事儿,我妹妹长的漂亮,很多人都看傻了,你也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书生红着脸, 搓搓手道:“你们喝水,来这边做什么的?别误会,我想问问能不能帮帮忙?”
“确实有点儿事儿,我妹妹漂亮,可惜找不到好的婆家,在家乡定了亲, 未婚夫命不好,骑马摔死了,落了个克夫的名声,我想着,来这儿投亲,帮妹妹找个好夫家,先生有合适的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