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行宫的地牢关押的都不是等闲之辈,每一间牢房都足够宽敞,足够坚实,就是武功再高的人到了这里,想逃出去也是天方夜谭。
墙壁上挂着数不清的刑具,每一种都足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君御寒看着面前一群人,以太医为首围在身边,各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幽深的脸色透着一股狠劲。
出乎意料,那些人竟然没动墙上的刑具,还有小侍卫讨好的捧着水果送到他嘴边。
“君公子,吃点东西吧,一会儿肯定难熬。”
哪有人受刑前还吃顿好的?
郡主手底下的人都这么为人着想?
他摸不准头脑,也没接受那些吃的。
却见太医拿出好多银针,捋起袖子,一副即将大展身手的模样,兴奋的看着君御寒半裸的身体。
婉言迟疑道。
“太医,郡主不是让他吃苦头的吗?”
谁知太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这丫头一看就是刚上任,这小子现在明摆着就是郡主的宝贝疙瘩,殿下闹个小脾气而已,真让他吃苦头,你我小命不保。”
说罢老头眼里冒光。
“老夫正好新研究了一套医术,只是需要内力深厚之人才能承受,之前要知道你小子身体这么好,我早就施展一番,不到半日便可让你活蹦乱跳。”
君御寒仰靠在软床上想动却不能动,这太医不知道对他施了什么针法,身上的内力像是没有用武之地。
看着这老头蠢蠢欲动的样子,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婉言还是犹豫不决。
“太医,依照郡主殿下说一不二的性格,会不会就是让质子受罚的意思啊?”
“你还是太年轻。”
太医摇摇头。
“老夫看郡主自从遇上质子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八成是殿下对这小子有意思。”
“不可能吧,郡主殿下向来杀人如麻,从不动感情。”
婉言惊叹道,侍女随主人,她对这种事情也是一窍不通,不比太医见多识广。
“那是没遇上喜欢的。”
“你有没有感觉,自从这小子日日缠着郡主,这宫里已经好久没死过人了,刑房都落了灰。”
“修罗遇上情劫也得低头,若是从此让郡主变得仁慈些,咱们在郡主宫当差也不用提心吊胆。”
君御寒听着二人的对话,冷嗤一声。
之前他也有一抹错觉,以为顾青对他有那么一点情份。
可是顾青那番话彻底打消了他的痴心妄想,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还没等他说话,一丝锐痛自手臂传来。
耳边的话语渐渐变得不正常起来......
“小子,感谢的话留着以后再说吧,老夫这套医术虽然有点疼,但是能健强筋脉,而且还有壮*之功效。”
“什么?”
君御寒怔住,不知道是被痛的短暂麻木,还是让太医的话震惊的。
太医没在意君御寒意外的神情,继续气定神闲,头头是道。
“郡主殿下是何许人也,那方面肯定也是非常人能满足,你小子想色诱殿下,还得靠一副好身体。”
“现在被郡主嫌弃不要紧,今后还有机会,等你熬过这阵,老夫有点好东西给你,绝对让郡主以后离不开你。”
看着君御寒欲言又止,太医及时打断。
“不用感谢我,来日你得宠,记得为我在郡主殿下面前美言几句。”
君御寒听着这老头的话,终于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他偏偏不能反驳。
随着几针下去,他明显感觉身体里似有火烧,但伤口的疼痛像消失了一样。
太医拿准时机,一掌拍在他胸口。
君御寒眼前一花,闷出一口淤血,之后五脏六腑像是通达了一般,明显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超乎寻常的增长。
“马上成了。”
“老夫这套重塑筋脉之术可从没给其他人用过,保你以后身体耐受程度超乎常人,甚至百毒不侵。”
太医擦擦汗,又拿出珍藏的创伤药给君御寒换上,双眼一眯。
“最后一针,可能有点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根银针便插在了胸口。
如果说之前体内疯长的力量尚能控制,那这一下便是彻底使其胡乱冲撞,像是从体内活生生撕心裂肺一样。
君御寒额头渗出冷汗,终究是忍耐不住痛呼了一声。
地牢中回音很明显,这一声回荡在阴暗的牢房之间,惊起了其他关在这里的人。
“滚开。”
极端的痛觉让君御寒满是攻击性,赤目瞪着眼前的人。
“嘿,你小子别不识好歹。”
婉言等人按住了躁动的君御寒,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下来。
君御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疼的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地牢中已经仅剩他一人。
这间牢房被布置的根本看不出是牢房的样子,灯火通明,软床上堆着柔软的毛毯,桌上还放着美酒佳酿,五花八门的糕点,奇珍异果。
君御寒轻捂着胸口,恍然起来,身体的感觉却让他眼神一凝。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上已经愈合的伤口,甚至一点痛觉都感受不到。
幼时养成阴寒的体质,现在竟也慢慢好转,不用调起内力,也能感受到一股暖流游走在奇经八脉,让他十分惊奇。
这太医,竟然真的是救他命来的。
可是他们全都误会了顾青的意思。
顾青明显就是想丢他在这里自生自灭,而并不是他们所说的,因为被他装病骗了闹脾气而已。
他围上衣袍,稳步走到桌前,略带沉思,端起一杯酒,刚想解解渴,旁边牢房便传来一阵异动。
谨慎的性子让他的耳力异于常人。
两个牢房之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看不到彼此的景象,单凭声音来听,像是有人凑在墙边听着这里的动静一样。
“何人?”
君御寒放下酒杯,语气不善。
见被发现了, 隔壁的声音也光明正大了起来。
只听得分外熟悉的声音顺着墙缝穿透而来,带着不明的意味。
“君御寒,是我。”
君御寒不禁觉得好笑,这声音仿佛笃定他会认出来一样,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反正他现在也无事可做,便耐着性子一边饮酒一边漫不经心问道。
“阁下何方人士?”
“你居然听不出来我是谁?”
这种清傲的嗓音总算唤起了一点模糊不清的记忆。
他迟疑了一瞬,随后略带嘲讽道。
“楚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