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另一边死亡笔记之前暂时不能打草惊蛇。”羌诗诗打消张向晟等人的心思,“这是上级明确规定的要求。”
“孙悦,你再具体说说有什么?”张向晟只好忍着着急的心询问孙悦。
孙悦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如实交代,包括去夜总会所进行交易。
中间省略了跟路明白发生的一切。
“我早说那家夜总会有问题!”张向晟语气激动,“明天不,后天让人去暗查!”
“张队,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请你先不要着急,我今天刚接手那家夜总会的交易工作,你也总不能让公司对我生起疑心吧?”
孙悦阻止了他。
相较于张向晟的激动,何隽的态度就显得过于平静,甚至重点不是在夜总会而是另一个角度:
“听潜伏在公司的人提供的情报,跟你一起同行的人下午两点就回去了,你为什么是在傍晚才回公司?”
因为有死神的存在,中央总部的人不好接近孙悦四周,只能依靠公司卧底的人提供消息。
“这个啊……”
孙悦稍微拉长话,就被何隽打断:“不用撒谎,我自己能判断出你是不是说真的。”
何隽的直觉力一向准确无误。
这是警局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孙悦脸色有些不好看,偏偏自己隐瞒的事实有些不适合老一辈的人听。
羌诗诗看着孙悦的脸色,心生狐疑,“孙悦,你真的有隐瞒事情?”
孙悦沉默。
孙悦叹气:“行吧,我告诉你们。”
全部人屏息竖起耳朵去聆听,生怕一个分神就会少听一个字而断了整件事情。
“ 点男模,去厮混。”
仅仅只是这六个字,足以让现场所有人分裂出无数个颜艺表情包。
什么模?
点什么?
什么厮混?
最先反应过来的张熠冗扯了扯嘴角,讥讽:“孙悦,为什么你的品味总是这么奇葩?”
“男模怎么了?我有钱我为什么不能点?我也是个俗人。”孙悦说的光明正大,回想包厢进来那一批男女的确姿色不凡。
至于厮混,都跟路明白扭打在一起了还不能证明是厮混吗?
“咳咳。”张向晟干咳几声,反问何隽,“她说的是真的吗?”
何隽从头到尾一直留意孙悦的表情以及各种躯体细节,多年的直觉告诉自己,孙悦并没有在说谎。
何隽也咳了几声掩饰尴尬,隐晦承认了孙悦的话:“人类正常行为……嗯,点了几个?”
“一排吧。”孙悦想了想,“男的女的都有,贴上来时有一种奇妙的温热感……”
羌诗诗一把捂住孙悦的嘴,“好了,我们已经知道你的私生活,不需要过度详细解说过程。”
众人都没有想到孙悦私底下玩得这么花,简直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这就好比在学校师生面前的乖乖女突然告诉他们自己在酒吧跳辣舞还要令人匪夷所思。
孙悦扯下羌诗诗的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张熠冗开口,“你一直没有离开过夜总会所吗?”
“有离开过,直接去了对方的家里,完事了才回公司。”
“对方叫什么名字?职业是什么?地址在哪里?”
孙悦听着查户口一样的问题,不由多看他几眼,“张熠冗,不至于吧?”
“为什么不至于?”张熠冗十分自然地进到厨房装水,“万一对方跟顾思一样和你在暗中有过接触呢?”
这不就成了同伙?
孙悦嘴角抽搐:“比起摆在眼前的事实,你显然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啊。”
宁愿相信对方是自己的同伙,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私生活混乱。
“吃个苹果都要削皮的人,你让我拿什么去相信你敢碰夜场不知道染过多少气味的模特们?”
张熠冗接完热水,对着孙悦高举以表碰杯,“拿你口腹蜜剑的嘴吗?”
“神经病。”孙悦低骂一句回身,发现另外几个似乎对张熠冗的话有些动摇。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个张熠冗净会给自己添堵。
孙悦压下心中的不悦,“信与不信全在你们,反正我该说的也说了,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我有没有做过可以派人去问问夜场的经理。”
说到这,孙悦的眼神逐渐变得玩味,“我想他会巴不得将全部细节告诉你们。”
“经理是你们的人怎么能够选择去相信,我想还是监控骗不了人。”张熠冗在后面补充。
孙悦气笑了,“监控也好,经理也罢,我难得说一次实话你们却都不去相信,真是令人伤心。”
这个张熠冗每次都能咬中自己的缺劣之处,跟个疯狗似的一定要闹到不死不休。
孙悦舔了牙腔里的软肉,必须得想个办法限制住他的行动。
啊,好怀念薛青焱还在的日子。
虽然做事高调容易引来警方的关注,但至少能够监视张熠冗。
不知道燕雀安的病情怎么样了?
能不能够达到出院的标准?
——
第一医院,凌晨十二点
燕雀安再次因为发烧痛苦醒来。
病房内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他压低了声音呻吟气喘,艰难地爬起来去够着墙壁的床头铃,一本黑色笔记本从枕头下方滑落地面,发出一道打破安静的噪音。
燕雀安此时头昏脑胀地垂下手去捡回那本黑色笔记本。
“呵,除了塞给我几本学习用的笔记本,倒是再也没有来看望过我这个濒临死亡的病人。”
燕雀安回想见到孙悦的那一晚,对方笑吟吟地捧着自己的脸对天发誓一定还会来看望自己,顺带将几本笔记本交给自己保管——
“一定要保管好这几本笔记本,谁都不能看见,直到我来找你要回去为止。”
孙悦捧着孩童的脸郑重严肃,在得到孩童的答应后莞尔一笑。
“你若是无聊也可以在没有人的时候拿出来涂鸦,但切记不能写下任何人的名字。”
燕雀安贴着脸颊带来的温暖,疑问:“为什么?”
“会死人。”孙悦丢下一句恐怖的话摸着对方的脑袋离开。
回忆完毕。
燕雀安重新躺回床上,手里抓着据说写下名字就会死人的死亡笔记。
“什么写下名字就会死人,真把我当成了三岁孩童。”燕雀安连连冷笑,转头将黑色本子塞回床底。
窗外的晚风带着凉意进来,沁人心脾。
就在这蝉鸣吟唱的夜晚,突兀插进了一道不属于人类的声音。
“那个……可以把我的死亡笔记还给我吗?”
安静的病房倏忽变冷,阴湿森然。
那声音似野鬼申冤,很轻很弱,带着怯懦无力。
燕雀安不由一愣,转正身子看见了此生刻骨铭心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