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砚站在床榻前,低垂着头,案头上的灯光照在她另一边的侧脸上,像是在她身上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可她此时脸上的神情依旧淡然,气氛更显得凝重。
过了好一会儿,姜姝砚才平心气和的开口,“听不懂殿下的话,很晚了,休息吧。”
赵司衔听到这话险些气笑了,昨日受伤的第一天,两人都还能睡在一起,怎么回到营地,包扎好之后反倒是就不行了?
他眸中冰冷,也不跟打算给姜姝砚废话,一把将她拽到床榻边,嗓音带怒,“听不懂?听不懂那今晚上就别睡了,上次本王放过了你,这次本王可得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脱!”赵司衔死死地盯着她,强势命令。
姜姝砚眼睫微颤,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
她站着未动,垂下的指尖都在跟着颤抖,
此刻只觉得非常难堪与屈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一样,那种窒息般的不堪,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赵司衔见她不动,心里的怒火更甚,盯着她冷笑,说出的话也异常恶劣,“不脱是吧?本王听说太医院里有不少助兴的药物……”
他口中的话尚未说完,姜姝砚眼眶便氤氲起了水雾,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盈盈光泽。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说话时声音带着些颤栗,“赵司衔,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我吗?”
赵司衔眉头一蹙,瞳孔也跟着放大,诧异的问,“你觉得本王是在羞辱你?”
姜姝砚深吸了一口气,身形颤抖的抬眸看他,眸中凝着冷光,“难道不是,你把我当什么?我是个人,一个有思想,有想法的人,不是你养的玩物禁脔。”
“你再说一遍?”赵司衔跟着站起身,盯着她咬牙切齿。
赵司衔话虽然这样说,但并未给姜姝砚说话的机会,他怕从姜姝砚口中说出更让她生气的话。
一把攥住她,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将她往床上一扔,转身便欺身而上,将她压得死死地,两具身体不留一丝缝隙。
他抓住姜姝砚的双手交叠着压过她的头顶,抬起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脸颊,强迫着她抬起脸颊与他对视。
赵司衔脸上神色怒不可揭,一字一顿,“玩物?禁腐?若本王真当你是玩物,还能任由你的意愿让你待在太医院?还能关心着你的身体,让你别吃避子药?”
他又连连反问,像是气急了,又怒道:“若本王真当你是玩物禁腐,早就打一副金链子将你囚禁在王府厢房的床上拴着了,甚至还可以连衣服都不给你,这才是玩物禁腐……怎么,你要试试吗?”
后面几句话,赵司衔越说,姜姝砚脸色便越难看,唇瓣也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眼眶一片通红,眼眸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却依旧坚强的不肯落下来,紧闭的唇瓣却清晰可见的颤抖。
“你……”姜姝砚瞳孔发大,惊到说不出话来,紧接着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朝着鬓边落下,在鬓角处留下一道道水泽。
其实赵司衔也很少见姜姝砚哭,跟着他这三年时间,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都是如今日这般无声落泪。
赵司衔见她落泪,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原本心中的怒意一下子消失的荡然无存。
他胸口那处也难受的厉害,像是突然之间被什么扎过一样,又胀又疼。
又盯着姜姝砚看了片刻,松开捏住她下巴上的那只手,指腹去擦眼角落下的泪,动作轻柔。
“别哭。”赵司衔声音也跟着柔和,语气中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说完,俯下身,唇瓣凑到姜姝砚眼角,吻了上去,细细浅酌,边吻边轻声道:“姝姝,本王跟你开玩笑的,你以后顺着本王些,别那么犟,本王会好好对你的。”
姜姝砚盯着上方的褐色帐顶,面无表情,瞳孔里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赵司衔轻吻过眼角,又从眼角吻到她的脸颊,唇角,最后才吻上她的柔软的唇瓣。
他吻得温柔,吻了几下又松开。
眼眸里面全是欲念,声音低沉,“今晚本王只要你一次,你乖一些……”
他这话没有询问姜姝砚意愿的,反倒是直接又吻上她的唇瓣,连带着一点点痴迷的意味。
帷幔之内的两道人影缠绵,粗犷的喘息声也跟着床榻之上溢出。
偶尔从营帐内传出几声微乎其微的急喘,消散在猎猎秋风中……
第二日,姜姝砚醒来的时候,身上穿了件白色里衣,全身酸软的坐起身。
她垂眸坐在床榻上,思绪飘远,随后招云菲进来,要了一套小厮随从装扮的衣服。
云菲不明所以,但还是禀告给了赵司衔。
赵司衔眉头轻蹙了蹙,思量片刻后,神色又舒展开来,点头同意了。
姜姝砚换上刚换上衣服之后,绑好头发,又束了胸,身材高挑修长。
她脸上抹了黄粉,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遮挡,乍一看到还真的挺像个模样清秀的小厮。
赵司衔脚步轻盈的走近,站在屏风处欣赏了够了,才抬脚走上去。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将姜姝砚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去,只见赵司衔正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过来。
眼眸中带着隐隐笑意,轻佻而又危险。
赵司衔走到姜姝砚身前,将手中的药品塞到她手心,“过来,帮本王换药。”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案几边,待赵司衔坐下之后未动,就这么看着姜姝砚。
过了半晌之后,姜姝砚才有所动作,神色淡然的解赵司衔的上衣。
腹部上的伤口因为昨晚赵司衔的不节制,伤口又裂开了,又得重新清洗,上药包扎。
虽然姜姝砚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赵司衔却对她此时的态度十分满意,
在姜姝砚替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时,弯腰将唇瓣凑到她耳边,“姝姝,你穿这身,若是跟本王走在外面,你说他们会不会怀疑本王有龙阳之癖?”
好一会儿之后,姜姝砚才淡淡的道:“不会。”
“为什么?”赵司衔饶有兴趣的问。
“他们不敢。”
……
于是姜姝砚换上了小厮装扮的衣服,照顾起赵司衔换药吃药一事。
她也借着替赵司衔煎药的名头,顺利的走出了营帐。
只要有了目标,找起人来也方便,这天午后,姜姝砚乘着赵铭硕来找赵司衔,出去放药碗。
就与良妃宫里的那宫女搭上了话,“敏然姐姐,其实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