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迅速追出医院，却没有发现秦飞的身影。
“妈的！”那人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让那孙子跑了。”
另外一个保镖说：“算了，别管那小子了，赶紧回去报告老板吧。”
秦飞跑了十多分钟，等到伤口止血，这才放慢脚步。
他的右胳膊还是麻木得厉害，浑身上下都透露出虚弱的气息。
他走到马路边拦车，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了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俊美容颜。
“你受伤了？”程牧歌关切的问。
秦飞看见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忙道：“快帮我扶一下，我走不动了。”
程牧歌扶着他坐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我带你去医院吧。”程牧歌启动汽车。
“不用。”秦飞说，“就是脱臼了，擦破了皮而已，过段日子就好了。”
程牧歌听罢，略作犹豫后说：“这里距离医院很远，我送你回家，或者去你朋友家。”
“你朋友家？”秦飞一愣，旋即道，“谢谢你，但是……还是去医院吧。”
虽然不喜欢陆景天和赵康德，但是他也不希望陆景天死在他手里，毕竟那样的话，他的嫌疑就洗不干净了。
更何况陆景天是因为救他才受伤的，如果他置若罔闻，就显得太薄凉了。
秦飞想到这里，低声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程牧歌纳闷的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秦飞勉强扯了扯嘴角，“你把我送到市局吧。”
他原本准备去公司的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结果被赵康德抓到医院，耽误了半天工夫。现在回到公司也来不及了。
“市局？”程牧歌迟疑了片刻，“好，你坐稳了。”
汽车疾驰着往郊区开去。
秦飞闭目养神，渐渐的，困倦袭来。
迷糊中，他感觉自己被颠簸的东西砸醒了，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环顾四周。
是一间装修简朴的屋子，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一套桌椅和几盆绿植，再没有任何摆设。
他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同时思考起眼前的处境。
这里难道是赵康德藏身之处？可是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吱呀——”
门推开，程牧歌端着药碗走进来，笑着说：“吃饭了。”
秦飞看着碗里冒尖的药汁，问：“这是什么？”
“补药。”程牧歌解释道，“喝完它就行了。”
秦飞将信将疑。
“不相信？”程牧歌扬眉笑道，“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那我喝了。”秦飞拿起勺子舀了一匙，凑到嘴边吹了吹，仰脖咽了下去。
程牧歌见他吞下药汁，微笑道：“味道还不错吧？”
秦飞点头，“确实不错。”
“这是我专门为你调制的，效果当然不错。”程牧歌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飞摇了摇头：“还是很累。”
他左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又咳出几丝鲜血。
程牧歌眉头轻蹙：“还有哪里疼吗？”
秦飞摇摇头，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怔忡了一瞬：“程牧歌……”
“嗯？”程牧歌看着他。
“谢谢你。”秦飞垂眸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估计已经被扔进海里喂鱼了。”
他记得昏迷前最后一幕是程牧歌跳入水中，拉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他被拽到岸边，紧接着就晕厥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受了枪伤，以赵康德的脾性，大概会派人杀他灭口。
所幸他命大，在最后一刻躲过了致命的攻击，只是肩膀上留了一刀。
“不用客气。”程牧歌淡淡一笑，“举手之劳罢了。”
“对你来说，这真的是举手之劳吗？”秦飞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会来医院找我？”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当然是担心你了。”程牧歌道，“谁知道刚进病房就遇到了赵康德的人。我只能带你逃出去。”
“那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逃跑了吧？”秦飞皱眉，“他很快就会追过来了。”
“放心吧，他追不上。”程牧歌笃定的说，“他现在正忙着收拾烂摊子呢。”
秦飞不明白：“什么意思？”
程牧歌勾起唇角，语气冷酷：“赵康德今晚就要死了。”
秦飞震惊的看着他：“你、你做的？”
程牧歌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秦飞沉默许久，低声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替我背锅。”
程牧歌笑了一声，说：“这种事，换做谁都会做的。”
秦飞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三个字：“谢谢。”
“不必。”程牧歌说，“你不需要道歉。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们是伙伴，无论发生什么，都应该共同承担。”
秦飞眼眶一酸，低声喃喃：“……是啊。”
程牧歌看了看时间，说：“差不多要到了。”
秦飞点点头，说：“你回去吧。”
程牧歌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秦飞不解。
“……你还好吗？”程牧歌犹豫着问，“还需要我陪你待一会儿吗？”
秦飞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
程牧歌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电梯间。
他离开之后，秦飞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拨通了警察局长的电话。
“喂，您好。”警察局长很热情的接起了电话，“请问你找哪位？”
“李局长。”秦飞说，“我是秦飞。”
“哦，秦先生。”李局长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你们警方有没有查到赵康德的踪迹？”
“还在找。”李局长答道，“你放心，一旦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好的。”秦飞说，“谢谢李局长。”
挂断电话，秦飞靠在沙发上，疲惫的阖上眼睛。
这次的事情，绝非偶然。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欠了谁的人情。
但既然对方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他肯定不能忘恩负义。
他不由暗暗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
夜深人静，城市的霓虹灯变得五光十色，宛若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