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阿墨,正在小岛的另一面,也就是之前发现竹林和防蚊草的地方,耐心地寻找着水源。
几个水囊都空了,靠椰子水止渴是行不通的。陆乔乔先前呕吐之后,更是连一口水也喝不上,所以他急了。
他带着一把匕首独自出行,迫不及待想要找到淡水,奈何转悠了很多,还是一无所获。
不知不觉,阿墨走到了竹林附近。
看了看竹林周边坚硬的岩石,他又想起李雪梅的话,笃定这一带铁定有充沛的水源。要不然,这些竹子的长势也不可能如此好。
由于从来没有被干预过,这片竹林格外密集。一旦走进其中,别说奔跑了,连活动也费劲。
小心翼翼地钻进去,阿墨眯着双眼,认真地盯着地上的每个角落。
因为长得太密集,所以竹林里的光线不是特别好,明显比外头幽暗一些,看着有些压抑。
结果走了一圈,阿墨却一无所获,继而更加烦躁。
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找来一根棍子,然后随便找了块宽松的地,准备挖个深坑,看看底下有没有水源。
只可惜,将表层还算宽松的土壤给扒拉开后,阿墨便傻眼了,因为底下全是坚韧的竹根。
竹子具有强大的生长力,只要有土壤、以及少许水分,它们便能茁壮生长、并迅速向四周扩张。
它们的根系十分发达,哪怕在竹子的十几米外开挖,地上也会有它们根须的存在。
看了看这一片粗壮的竹林,阿墨很清楚,想要在这里挖土寻找水源,不亚于登天摘星。
万分沮丧的他,从竹林里钻出来后,一屁股坐在坚硬的岩石上。
从跳船落海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两天两夜。这几天,他们都十分节省,不敢大口喝水。但水就那么多,哪怕再节省也没有用。
而今天,所有的淡水都被喝光了。再不能找到水,他们当真只能靠椰子水来止渴。
因为没有水,他们甚至连煮点热水暖肚子也是奢侈,更别说漱口擦身了。
明明被无穷无际的海水给包围着,偏偏那水不能饮用,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无能为力地叹了口气,阿墨身子往后一倒,以双臂作枕,躺在了硬邦邦的岩石上。
要是能把又咸又涩的海水变成可饮用的清水,那该多好呀!可惜他们没有那个本事,只能望洋兴叹。
不过陆乔乔有一句话没说错,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希望。
看了看湛蓝的天空,阿墨摒弃了一切杂念,缓缓闭上了双眼,准备放松一下身心。
人在静下心后,尤其是双眼也闭上的时候,听力会变得更为敏锐。
除却了所有杂念的阿墨,闭眼没多久便听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
那声音一直不间断,听着有点像是水流声。没错,就是水流声。
喜出望外的阿墨,立马翻身侧卧,并将自己的耳洞完全贴在岩石上。为了听得更真切,他甚至还屏气凝神。
果然,当耳朵直接贴在岩石上,那细微的流水声变得更加清晰了。阿墨完全可以肯定,这岩石下方一定有条小水流。
只不过,这片岩石地又厚又硬,即便连生命力旺盛的竹子也无法在上边生长。可想而知,想要靠他们的力量打穿这岩石,根本不可能。
看了看这片将近数十米之大、没有明显间断的岩石地,阿墨甚至怀疑,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岩石地,而是一块浑然天成的大石头。所以上头才寸草不生,连竹子的根系也无法穿过来。
不死心的阿墨,干脆起身往左移动了几米,然后像刚刚那样,把耳朵贴在岩石上倾听。
虽然还是能听到细微的流水声,但这声音好像比方才还要模糊一些。阿墨猜想,可能水流不是往这个方向移动。
于是,他不停地移动,并躺在地上俯耳倾听,试图找到水流的正常流动方向。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陆福生几人的呐喊声。看样子,他们应该是看他久出未归,特意出来找他。
“福生,我在竹林这边。我发现水源了,你们快过来。”阿墨大声回应。
因为海风有点大,那边的陆福生几人又离得有些远,只模模糊糊听到阿墨的声音,却无法判断他在哪个方位。
陆福生他们继续呐喊,并询问阿墨现在在哪里。
阿墨再度重复刚刚的回答,并催他们尽快过去。
只能听到阿墨的声音,却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李雪梅有些焦急,唯恐他出现了意外。
最后还是何彦昌依稀听到“竹林”二字,几人才匆匆往那个方向赶去。
等他们赶过来的时候,阿墨正撅起屁股跪在岩石地上。他的整个脑袋都贴着地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李雪梅有些发怵:“阿墨,你这是在干嘛?”
何彦昌的眼中有一丝警惕:“我怎么瞧着,他好像中邪了呢?他该不会是被脏东西附身了吧?”
听到这话的阿墨,迅速将脑袋抬起来,并冲何彦昌翻了个白眼。
“你才中邪了!你全家人都中邪了!”
话毕,他又朝李雪梅三人露了个笑脸:“干娘、乔乔,你们快过来听听,这石头下方有微弱的水流声,就是不知道这水流向哪里。”
水?
这个字如同强心针,迅速地刺激了四人。
他们激动地冲向岩石地,像阿墨一样,也俯趴在地上,认真地听着岩石下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