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梅坐在小板凳上,左手扶着一根竹笋,右手持菜刀。
用菜刀的刀尖,沿着竹笋的末端朝笋尖竖着划一道口子,便能轻易将笋壳给剥下来。
这笋壳的表面,有一层黄色的淡淡绒毛。有些皮肤比较敏感的人,碰到这些绒毛后,会发痒起疹子,所以得戴上手套。
恰好李雪梅属于那种皮糙肉厚、不会过敏的体质,不管是处理竹笋还是山药,或者芋头,都不会皮痒。
最外层的笋壳,呈深黄色或褐色。一层一层剥下来,颜色也渐变成了淡黄、浅黄和鹅黄色。
轻而易举地把这根竹笋的笋壳剥下来,动作利索的李雪梅又继续剥下一根竹笋。
当然,这剥下来的笋壳不能就这么扔掉。它们被彻底晒干后,是绝佳的引火神器,火折子一点便着,比含脂量高的松枝还好用。
在李雪梅处理竹笋的时候,陆乔乔已经生好了火烧起了热水,并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干净坛子。
有些竹笋的个头比较小,可以直接拿去使用。但有些竹笋的个头比较大,必须竖着剖开,将其一分为二,才能更快更好地腌制入味。
将这些竹笋的笋壳剥掉后,李雪梅又将根部比较老的部位给削掉,再把所有竹笋给清洗了两遍。
水开后,便可以将竹笋放入锅中,稍微汆煮一会儿。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地把竹笋本身的苦味和涩味给去掉。
待竹笋不像新鲜时那么坚硬,微微变软的时候,便可以将它们捞出来,让它们彻底变凉。竹笋完全凉透之后,便可以装入坛子里。
让竹笋变酸的法子有很多,可以往里头加醋,也可以加盐,甚至还可以加洗米水。
当然,也可以什么都不加,只放凉白开就行。但其变成酸笋的过程,会稍微长一些。
李雪梅把所有竹笋整整齐齐地码在坛子里,而后往里头加入了几勺子盐巴,最后倒入凉白开。
有一个细节得注意,就是竹笋不能裸露出来,必须完全没在水里。因此,李雪梅最后还在竹笋的上端压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娘,你确定这样能行吗?竹笋就这么泡在水里,不会腐烂吗?”
对于李雪梅的操作,陆福生不是很理解,总觉得竹笋泡在水里会变质。
“放心吧,这里头装的是烧开过的凉白开。只要中途不开盖,没有沾上生水,这竹笋基本不会坏。”对于自己的手艺,李雪梅相当有自信。
这时候的王红杏,刚切了十几斤面条,胳膊有点发酸。闲下来放松的她,并没有就此坐着不动,而是忙着把腌制好的猪肉片拿去晾晒。
天气这般好,晒上个一天左右,便差不多能干透。因为销量太好了,她们每天都得做上个五六十斤。
听着数量是有点多,但大家一块动手的话,还是挺好解决的,也不会太麻烦。
“福生他娘,周边几个村子的地瓜,大部分都被我们给收购了。或许是知道我们急需大量地瓜,某些人开始提价。”
就在这时候,陆铁柱、刘海富和老沈带着三车地瓜回来了。
“什么?提价了?怎么这么突然?”听到这,李雪梅皱起了眉头。
因为就在昨天,还有村民对她千恩万谢,感激她出手帮忙把她们家的地瓜给清掉。
老沈忙说道:“我们的收购价是根据地瓜的质量来定的,大概是十文钱买十到十二斤的样子。因为我们收购地瓜的动静为众人知晓,好些村民居然开价为十文钱八斤。”
“尤其是我们村的某些村民,说她们家的地瓜长得比别家长得好,价格自然也不一样。她们不能贱卖给我们,我们若是想买的话,必须得加钱。”
“行,那咱们接下来就不在本村和周边村庄里收购了,让他们留着那些地瓜发财生崽吧。”想也不想,李雪梅便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印象里,地瓜的价格基本是十文钱十斤,甚至更便宜。尤其碰上收成好、产量大爆的时候,十文钱十五斤也能拿下来。
寻常人家的地瓜根本吃不完,只能晒干之后保存着,等没粮食吃的时候,蒸着或煮着充饥。
但时间一久,地瓜会面临变质和腐烂,最终的下场是拿去喂猪喂鸡,或者拿去田里做肥料。
想着乡里乡亲的,能帮则帮,只要是质量不差的地瓜,李雪梅通通都收了。满足自身需要的同时,也解决了那些村民的烦忧。
结果倒好,某些村民知道她们需要大量地瓜,居然敢开口卖十文钱八斤,是觉得她们非买不可吗?
呵呵,既然如此,那她偏不让那些人如愿,由她们自个儿后悔去吧。
“这样吧,你们先别去周边村庄收购地瓜了。这段时间,得辛苦你们去镇上多跑几趟。”
“左右同安镇里多的是人种地瓜,咱们短期之内不愁买不到。除非所有人都想拿捏我们,想法高度一致,集体给地瓜涨价。”
听李雪梅这么一说,陆铁柱几人都表示同意。他们也是这么个意思,都很讨厌那些见利忘义的村民。
毕竟就连五岁小孩也知道,地瓜特别容易种植,基本不需要怎么打理,产量也比寻常作物大。所以,许多村民都热衷于在山上或野外的荒地种大量地瓜。
但地瓜吃多了会烧心反酸,不能长期作为主食,所以最后避免不了喂猪或腐烂的命运。
很大程度上,李雪梅在这个时候从村民们手里收购地瓜,也算帮了她们的大忙,说是恩人也不为过。
可她们倒好,地瓜卖不出去的时候,那叫一个心急如焚。但在地瓜有了销路时,她们居然好意思腆着脸坐地起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