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紧张过度,陆大有全程精神紧绷,汗流不止。
直到陈大夫把他头上的针取下来之后,他才“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并用愤恨的眼神瞪着李雪梅和陆乔乔。
“陈爷爷,你果然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呀。瞧,我爷爷这么快就没事了。”陆乔乔惊喜万分地喊道。
而村长和几位族老,都以为是扎针的效果,也跟着夸了陈大夫几句。
但是,陆大有几人、李雪梅母女和陈大夫,其实都很清楚是什么回事。
唯恐陆大有不够生气,陆乔乔又补充了一句。
“陈爷爷,既然针灸这么有奇效,干脆你明天再给我爷爷扎几针吧,好好地巩固一下。”
话毕,她还一脸真诚地看着何翠娥:“大伯母,我娘说了,我爹死得早,她应该代替我爹尽孝。”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管爷爷得了什么病,所有的诊金和药费都由我们包了。大病也好,小病也罢,都不需要你们家掏钱。”
她们是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给陆大有一个铜板。但若是买药给陆大有吃,那钱她们还是舍得给的,哈哈。
“陆乔乔,你……你这是咒爷爷疾病缠身吗?”陆宝珠当即反问。
双手向前一摊,陆乔乔的语气颇为无辜:“宝珠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之常情,谁也避免不了。我家不过是想好好尽孝而已,你居然也能想歪。”
不过很快,陆乔乔又换了一副说辞:“对了,昨天七爷爷也说了,家中长房当多得家产,多担重任。我们这么主动,好像是有点抢你们家的风头。”
“算了,七岁小孩也知道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为了避免村里人指责大伯不负责任,枉为长子,以后爷爷生病的钱还是两家分摊为好。”
陆乔乔口中的“七爷爷”,同样被她的话气到不行。
他只说长房应当多分一些家产,可没说长房必须多担重任。这个陆乔乔当真诡计多端,坏透心了。
“你……”对于陆乔乔的话,陆宝珠竟无言以对。
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陆乔乔却故意当着村长和族老等人的面故意曲解,分明是想陷害她们。
“行了,我这会儿好多了,估计休息几天便会没事。陈大夫,谢谢你给我施针,你明天不用过来了。”面色铁青的陆大有不想说话,却又不得不说。
“啊,你不想施针呀?我还想着明天再给你巩固一下呢,既然你现在自我感觉良好,那我明日便不过来了。”
陈大夫已经看穿了陆大有的嘴脸,所以此刻对他除了鄙夷还是鄙夷。可因为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他到底没敢表露出来。
“不过你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保不准什么时候再度发作。以防万一,我给你开几帖药吧。三碗水熬成一碗,早晚各喝一次,连喝三天即可。”
陆大有想拒绝,见村长几人正看向这边,只能闷闷地应了个“好”。
收拾好药箱,陈大夫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神色自然地站在何翠娥面前。
“金贵媳妇,你爹的诊金和药钱是一百二十文钱。既然药钱是你们两家分摊,你给我六十文就行了。”
“一百二十文?这么贵呀?”何翠娥被这个数字给吓着了。
就这么随便扎几针,再加几帖药,居然要一百二十文,陈大夫怎么开得出口呀?
陈大夫知晓何翠娥在想什么,所以脸色有些不耐烦。
“我给你公爹开的药,是补血益气养体魄的好药。不信的话,你可以拿着我开的药去镇上医馆问问,看看我有没有诓你。”
“再说了,扎针是技术活,特别考究下针的位置和力度。一个不慎,被扎针的人可能会出现抽搐、偏瘫等意外,你该不会以为我方才是胡乱扎的吧?”
村长见何翠娥磨磨蹭蹭,明显不想掏钱,当即拉下了脸。
“元宝他娘,你爹刚刚一脚踏进了鬼门关,还好乔乔及时叫上陈大夫,才将你爹救回来,要不然……”
“再一个,这一百二十文钱听着是很多,但又不是你一家人掏。分摊下来,也不过才六十文钱。难道在你心目中,你爹的命还比不过这六十文钱?”
村长都这么说了,哪怕再不情愿,李雪梅也不敢不掏钱。
心不甘情不愿地数了六十个铜板,何翠娥心痛至极,仿佛被人割了一刀似的。
“行了,咱们还是别打扰大有休息吧。元宝娘,若是后边有任何问题,你一定要及时通知陈大夫和我们,不可像先前那么怠慢。”
“是,我知道了。”有苦难言的何翠娥机械地点了点头,简直比吃了狗屎好难受。
陆乔乔和李雪梅没有多逗留,是跟着村长等人一块离开的。
虽然花了钱,但她们想想就高兴呀。毕竟陈大夫是好人,以前也帮过她们,那钱权当是做好事得了。
一句话,只要能给陆大有添堵,这点钱根本算不得什么。再有下次,她们还会大方掏钱滴。
不过话说回来,经过这次的经验教训,陆大有他们应该不敢再乱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