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何翠娥的大力相护下,陆金贵到底没能把陆元宝给怎么样。
就这么一折腾,小半个时辰便过去了。陆元宝本准备在家歇歇,今日便不过去书院了,却被陆金贵给撵出了门。
不仅仅是陆元宝这样,陆贵根和陆俊才也差不多。带着书袋,兄弟仨灰溜溜地来到了村口。
他们长期坐的那辆牛车,因为迟迟等不到他们,早就已经离开了。
“贵根,说来说去,这事都怪你。我们本来约好了死咬着不松嘴的,结果你爹随便吓唬吓唬你,你变老老实实地招了。”
被陆金贵好一顿打骂,陆元宝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自然把问题的症结都推到了陆贵根身上。
但陆贵根也不甘示弱:“你还好意思说我?骗钱是前几天的事,我家本来都快把这事给忘了,要不是你爹找上了门,并和我家里对质,我也不至于被我爹打了个半死。”
这话听着很有道理,没有发表意见的陆俊才,随即又盯着陆元宝,想听听他怎么解释。
真不愧是何翠娥的嫡亲儿子,陆元宝甩锅的能力同样也一流。
“我爹要找你爹对质,就让他们对呗,这有什么?只要你死咬着不认,他又能奈你何?他总不能特意跑去书院,找我们的夫子当面对质吧?”
“都怪你的意志力不够坚定,三两下就被你爹给唬住了。不像我,任我爹怎么盘问,死活都不松口。反正就是因为你那边承认了,所以俊才和我才被你连累了。”
沉思了片刻之后,被家里好一顿收拾的陆贵根,语气也跟着变了。
“照这么说来,始作俑者还是你陆元宝。毕竟下注赌输赢的计划,完全是你提出来的。”
“当初要不是你拉着我和俊才去看别人斗蛐蛐,我们这会儿还过得好好的,根本不会亏钱,更不会被家人教训。”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站在中间的陆俊才,再度自然而然地看向陆元宝。
“没错,那计划是我提出来的,但你敢说你当时没有挣快钱的想法吗?毕竟你要是不愿意,我就算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会妥协的。”
越听越窝火,陆贵根不想跟陆元宝争个死去活来,于是冷哼一声。
“行,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错的只能是别人。既然你觉得是我的问题,那我什么也不说了,你直接埋怨个够吧。”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硬,陆俊才慌忙开口打圆场,防止陆元宝和陆贵根因为今天的小事而闹掰。
“你们也真是的,我们是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根本就没必要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吵架。”
“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算你们再争个死去活来也没有意义。都听我的,就让这事过去吧,以后谁都提。”
既然陆俊才递了个台阶,陆贵根和陆元宝自然也没好意思再争个输赢,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巴。
不过,陆元宝的性子随了何翠娥。仅仅安静了片刻,又再度嚷嚷起来。
刚才他和陆贵根都忽略了一个细节,他们之所以挨打挨骂,纯粹是因为陆小伟、也就是那个读书郎的爹多嘴。
陆小伟虽然也姓陆,但并非和陆元宝他们同一个宗亲,没有亲戚关系。
加上陆小伟住得比较远,又有他自己的朋友圈,所以从小到大都鲜少和陆元宝他们玩。
“呸,陆小伟他爹也是个多嘴的。要不是他告诉我爹,说书院那边没有让学子们交钱买书,我爹也不会暴跳如雷,打得我头昏眼花。”
反正在陆元宝看来,他自己始终是对的。所以出了任何问题,他都习惯性地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算了吧,这个问题已经没有纠结的必要了,你能不能别再提了?”陆俊才又开口了。
没多久,一辆牛车朝这边驶过去,三人立马上车,准备去书院混上三天。
在之前,他们三个的手头还算宽松。扣除了车马费和中午在饭堂吃饭的费用,还能剩十来个铜板。
但因为下注的事,他们身上所有的铜板都被输光了。就连坐牛车的钱,也是死缠烂打求来的。
除去搭牛车回家的那个铜板,陆元宝手头上就只剩下两个铜板了。
但书院里最普通、最低级的饭菜,售价都要三个铜板。这也意味着,陆元宝今天中午吃不上饭了,顶多只够吃两个包子或馒头。
掂了掂这两个轻飘飘的铜板,陆元宝脑海里又回想起了那天自己押对宝、直接赢了十个铜板的丰功伟绩。
昨天之所以会输,就是因为他们不够自信,一直在纠结,所以才不小心给输了。
陆元宝坚信,只要再多给他几次机会,他一定能反败为胜,并把之前输的钱都赢回来。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
“什么?你还想着去翻本啊?元宝,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别再去碰运气了。”
担心接下来还会继续输钱,陆贵根坚决不同意再去试一次。
“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富贵险中求,没准我接下来会运气好到爆,能幸运地押对宝。我们再试一次,就一次,行不行?”
联想到自己输了那么多钱,若是就这样放弃了,多少有些不甘心。陆元宝决定再尝试一下,争取把之前输的钱通通给赢回来。
陆俊才也不同意这事:“你现在又没钱,能怎么试?我和贵根手里也没钱了,就算想试也没法子呀。”
但是,陆元宝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放心吧,钱不是问题,只要你们守口如瓶,别再把这事泄露出去,我保证能赢大钱。”
说完,陆元宝又别有深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