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文?不不不,这个工价太多了。我现在上年纪了,手脚比不得从前,给我六十文都算客气了。”
从陆铁柱和刘海富口中得知,李雪梅准备以七十文的工价雇自己修建院墙,陆树养连忙表示拒绝。
按照现在的行情,像他这种过五奔六的小老头,顶破天也只配得六十文一天。
“再说了,福生她娘是跟大家伙筹借的钱。我和她好歹是宗亲,不就简单帮几天忙嘛,还收什么钱?”
陆树养不是在说客气话,他本来就乐于助人,不怎么在乎得失。加上陆福生他们家又那么穷,所以才主动表态,愿意无偿帮忙他们。
“树养叔,这是福生一家人的意思。你若是不收钱的话,我估计他们不会接受你的帮助。”陆铁柱跟着回话。
“再说了,福生他娘……福生他娘的绣活深受绣坊掌柜的欣赏,估计她们家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这点儿工钱,她们还是给得起的。”
尽管知晓绣活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但陆铁柱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提了两句。
反正李雪梅的确是个刺绣好手,拿这事来做有钱的幌子,的确再适合不过,基本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果然,已有耳闻的陆树养,考虑到李雪梅以后或许真的能暴富,便没有再提无偿帮忙的事。
饶是这样,他也没有因此觉得理所当然,反而让陆铁柱代为感谢,表示自己届时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完成任务。
为了帮李雪梅省点钱,陆铁柱和刘海富在同安镇跑了整整一天,最终才找到了性价比最高的好料子。
虽然李雪梅提前支了一大笔钱给他们,但他们却铁了心把钱花在刀刃上,一个子儿也不舍得浪费。
这期间,牛桂香和王红杏没有停工。她们凌晨去李雪梅家剪螺蛳尾,下午则去河里捡螺蛳。
除却这两个时间段,她们还有不少清闲时间,可以去田里伺候下庄稼。
平均算下来,她们每天各自能挣四五十文钱。对比其它活,这份工作不仅来钱多,而且来钱也轻松。
幸好李雪梅家住在村尾,加上王红杏二人的嘴巴又格外严实,所以连着这么天过去了,愣是无人知晓她们在忙活什么。
因为最近伙食不错,且不像之前那样,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陆福生和陆乔乔的脸色明显红润了不少。
王红杏甚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自打分家之后,他们兄妹二人都肉眼可见地胖了。加上她们现在穿着干净合体的新衣裳,看上去精气神十足,也越发地养眼了。
尽管王红杏和牛桂香打小就干活,不怕苦不怕累,但想着每天要用利器将螺蛳尾部去掉,陆乔乔还是有些心疼。
毕竟在操作过程中,螺蛳特别容易打滑。尤其是螺蛳壳上的苔藓痕迹没洗干净、或者有粘液的时候,倘若动作失误,极有可能把手给整伤。
忘了之前是陆铁柱还是刘海富,特意用木板和刀片做了个切螺蛳尾的神器。
因为每次只能处理一枚螺蛳,且那刀片和木板没有完全焊接结实,王红杏她们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直接将它给淘汰了。
前天凌晨,王红杏用菜刀剁螺蛳尾的时候,有枚螺蛳突然打滑了,以至于菜刀的方向也跟着打偏。
幸好王红杏动作迅速地把手移开,刀子最后直直地扎在了案板上,不然她早就少了一小截手指。
陆乔乔研究了大半天,反复斟酌考量,最终才有点儿头绪。
三下五除二,她尝试着画了一张图纸,并来到了镇上的打铁铺子。
“小姑娘,你要这玩意做什么?”
铁匠瞅了瞅这奇怪的图纸,再看了看陆乔乔本人,不知道这图纸有什么大用。
因为这张纸上画的东西,看着有点像斩杀犯人的狗头铡。不过,这狗头铡的底部有一排凹凸不平的缺口,看着怪怪的。
“你只管照着图纸,把这玩意做出来就行了,反正我又不会赖你的钱。”给了一半的工钱,陆乔乔淡定地离开了。
这是她为去除螺蛳尾部,专门精心设计的切割器。这玩意可以在不伤手的情况下,同时处理十多枚螺蛳。
只要将十多枚螺蛳按照同一方向,平平整整地放在那凹槽里,再把那铡刀往下一拉,伴随着“咔嚓”一声,所有螺蛳的尾部都会被切除。
这神器省时省力且安全,铁定能提高工作效率,为王红杏她们减轻工作强度。
这会儿,陆福生留在陆家村看家,李雪梅又去了祥来酒楼交易。离开了打铁铺的陆乔乔,怀揣着几十个铜板,淡定地在同安镇上闲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