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兴许是换了个环境,陆乔乔昨晚睡得特别香,李雪梅也是如此。
陆福生则因为太过于兴奋,昨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入睡。
今天的早饭是白粥就酸菜,做起来特别的简单,关键很开胃。
为了吃起来更有滋有味,李雪梅炒酸菜时特意多放了些猪油,可把陆福生给心疼坏了。
“娘,你怎么能放那么多油?这可是做三顿菜的量呀,你怎么如此奢侈?”
眼看着那半勺子雪白的猪油一入锅,立刻融化成透明色,并滋滋作响,陆福生看向李雪梅的眼神夹杂着无奈。
他们家就这情况,穷得叮当响,小偷进来后都得摇头。哪怕和陆金贵他们分家了,哪怕想吃好点,也没必要这么浪费呀。
“没事,吃不穷穿不穷,不上进才穷。你要记住,这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李雪梅并不觉得自己很浪费。
毕竟锅里可是有将近两斤酸菜,放这么点猪油下去,顶多能沾点油星。
可惜条件不允许,不然李雪梅怎么也得弄点五花肉薄片,将它们小火慢煎出油,再和酸菜焖煮一会儿。
李雪梅煮酸菜的时候,陆乔乔已经提着半篮子衣裳去河边浆洗。
河边有数条长长的青石板,专门用来给大家洗衣裳。陆乔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到了。
浆洗衣裳的人中,有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也有二十好几的年轻少妇,还有像原主一样才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
那几个中年妇女正绘声绘色地讨论着什么,一见到陆乔乔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随后众人又不露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那些人肯定在讨论她家和陆金贵家的八卦。毕竟除了她们家分家的事外,陆家村最近没什么有意思的新闻。
落落大方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后,陆乔乔来到距离最近的一块青石板,将挎着的篮子放下。
把所有衣服都用水打湿,并放在角落里,陆乔乔再随便挑出一件外衫,开始洗衣裳。
现代人洗衣服有多种选择,包括洗衣粉、洗衣液、洗衣凝珠和皂粉等等。
但在古代,稍微有点钱的人一般使用香胰子洗衣服,穷人则广泛使用皂角。
将晒干了的皂角在水里泡一会,很快就变得滑溜溜。再用力揉搓一下,泡泡就出来了。
在没有衣服刷的情况下,想要把衣服的汗渍洗干净,只能将衣服放在凹凸不平的搓衣板上反复揉搓,或者放在平整的板子上用棒槌里捶打。
但陆乔乔只是将泡出来的皂角液弄去衣服里,简单地搓揉几下,便拿去河里,用流动的水流冲洗即可。
并非是因为她懒,而是她们一家三口的衣服都有些年头,质量差到爆。稍微用力一扯,那布料便能扯下来。
有喜欢挑拨离间的婆子,又开始卖弄起了她的拿手好戏。
“乔乔丫头,你往后只需要洗你们三个的衣裳,比过去轻松了不少,你现在是不是心情不错呀?”
“对了,你们分家时,你那抠门的大伯母有没有分钱给你们?就她那只进不出的性子,估计一个子儿也没给你们家吧?”
关于分家之事,虽然是在家里进行,只有村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前来作见证,并没有对外公开。但这事根本就瞒不住,当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庄。
陆乔乔知道,那婆子百分百了解她们家都分到了什么。之所以故意这么问,无非是想刺激她,逗她说何翠娥等人的坏话。
接着,这位爱煽风点火的婆子,又会把从她口中得到的新讯息传播出去,继续嚼舌根。
陆乔乔现在只对挣钱感兴趣,老早就把陆金贵一家当成了死人,自然也懒得去扒以前的事,所以她不卑不亢地笑了。
“三奶奶,我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清楚。你要是想了解得更详细,大可去问我娘,或者问我大伯母。对了,村长爷爷是见证人,你正好住他家隔壁,你也可以去问问他。”
果然,和陆乔乔想的一样,那按辈分应当喊三奶奶的婆子,瞬间就成了闭嘴的鹌鹑,啥也不敢打听了。
将衣服上的水拧干,并将其放回篮子里,陆乔乔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又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同一时间,何翠娥和她的宝贝女儿陆宝珠,因为洗衣服的事起了冲突。
“宝珠,你已经十五岁了,都差不多要说亲了,怎么还能这么不懂事呢?”何翠娥苦口婆心地问道。
好吃懒做的陆宝珠当即答非所问:“娘,你又凶我?我就知道你是个重男轻女的坏娘亲,成天只知道凶我。”
“哼,哥哥每天什么都不用做,不管是刚起床,还是放学回家后,都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吃,就像有钱人家的少爷一样。”
“而我不仅要干各种各样的活,还得忍受你的各种嫌弃。难道因为我是女儿身,我就活该累死累活、永远矮哥哥一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