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第一桶金
公交总公司。
环52路公交车司机师傅有些眼花，怎么吃了个早饭的功夫，就涌上来这么多学生。
别的车空荡荡的，就他的车已经满载了。
宁煜站在门口，拿着一张五十元大钞，还有一堆零钱，晃动了一下。
“师傅，你点一下人头，一共67人，我放钱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
“东城开发区，现在已经满载了，路上您就别停了！”
司机师傅笑了。
“我就算停车，也要能塞上来啊！每条路线都有时间点，咱们就慢悠悠走。”
“好来，出发！”
公交车内，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相熟的人凑成一个圈子，憧憬着自己的职业生涯。
宁煜看着这五万多块，内心叹息一声。
同学们，不是我要拿你们赚钱，实在是这个路子又快又省事，关键是还特么合法！
不过你们这个学历这个年纪就算是不进厂，能干什么？
跑到社会上也是做销售，年纪小容易让人骗，进了传销窝子就不好了。
还是安心打上两年螺丝再去闯荡社会也不错，或许还能从电子厂里找一个对象呢。
“到站了，拿好自己的行李，后门依次下车，都别急！”
宁煜大声喊着，跟导游差不多。
格特电声门口，于丽带着招聘部的员工，早已经站在门口等待，脸上笑成了一团花。
工厂门口挂着一个巨大的横幅。
“热烈欢迎东江县高中毕业生入厂实习！”
这是宁煜建议的，年轻人就好个面，你把仪式感搞得足一些，他们也不好意思调头就走不是？
会议室里，有人给他们讲一下企业文化，公司发展历程，还会举办一个小型的欢迎会。
宁煜一直跟着他们参加完迎新活动，把他们送入员工宿舍，并亲切地感受了一下空调的凉意。
离开的时候，一群学生围着他。“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还找不到福利待遇这么好的厂子。”
“就是，你太热心了，不仅组织我们一起过来，还事事为我们着想。刚才你跟厂子里的人为我们争取有空调的宿舍时，简直太帅了！”
“虽然咱们不是一个学校的，但你这个哥们我认定了。”
宁煜一脸荣幸，跟每个人握手。
“我也感谢你们，给了我这个机会！”
“大家就在这里好好干，让父母们看看，我们是否是垮掉的一代。有什么事情就打我留给你们的电话。”
于丽一直在门口等着他，见他走来，伸手比了个大拇指。
“真有你的，昨天才签了合同，今天就把人送过来了。”
“于经理可要给他们做好后勤保障和心理疏导工作，他们都是第一次参加工作，可能会有些不适应。”
“放心吧，公司有专门的员工关系岗，他们都是心理师！”
“那我三天后可带着发票过来领钱了。”
“自然没问题，姐姐我全程盯着，保证财务当天结算。你去哪，我送你？”
“那我就提前谢谢于姐了，我回老市区，坐公交就行，很方便的。”
“别客气，我正好也要去那边一趟。走，跟姐姐你客气什么！”
亮红色的奥迪A4缓缓驶出大门，宁煜就看到有几个人守在门口，一个劲地往车里瞧。
这几个人他有些印象，刚来的时候是站在共达电声门前的。
瞬间他就明白了。
于丽这是害怕自己被对方拉过去。
这时候就算是实力不错的中介公司，也很少一次性往厂子里送这么多人。
于丽还是不了解他，既然签了合同，他就不会违约。如果对方违约，那就要付出巨额违约金，或者是一个零件。当然这是以前，这辈子他不会乱来。
“于姐，放心吧，我虽然年纪小，但也懂一诺千金的典故。”
“呵呵，姐当然放心。宁煜，你真是高中生？”
路上于丽问了很多，还有很多私人的问题，宁煜随意地应付着。
就是一次合作，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做生意挣钱为主，你难道还收获一段感情不成？
下午，宁煜回到黑网吧，还是继续昨天的老套路。
郭鹏举重新建群，往里拉人，然后由他解释，约定好明天的出发时间。
之所以建新群，是不想跟老群混了，万一有人打退堂鼓，在群里胡咧咧，影响的人也少一点，这叫风险分摊。
又忙碌到晚上，有些话宁煜都说了几十遍。
不仅新群中有人要报名，老群中，同样也有不少人开始报名，因为今天去的那些同学都在进行正向的宣传。
这让很多人彻底打消了顾虑。
宁煜也感觉一上午的工作没有白费。
第二天83人。
第三天55人。
第四天30人。
第五天21人。
第六天，只有13人。
然后，宁煜果断停掉了这门生意。
这段时间，他和郭鹏举每天都在各处学校群里卖力地宣传，想去的早就报名了，至于剩下的，肯定也有自己的去处。他不能指望把每个人都送到电子厂去打工。
从第二天开始，他除了晚上回家睡觉，几乎都待在厂子里，第一时间为这些学生解决各类问题，忙的脚不沾地。
“你真的不考虑再继续招工了，县城的高中生差不多了，但是下面乡镇上还有一些高中和中专，我觉得你跑一下，每天也能轻松挣个几千块。”
“谢谢于姐好意，能挣到这些钱我已经很满意了，过犹不及！”
“那好吧，我现在跟你去财务，结算最后一笔费用。”
宁煜在财务室领取了最后一批人的介绍费，9750元。
算算这几天的成绩，他一共介绍了269人过来，其中有18个没能坚持到三天，不计费用。
还有251个人，750元一个，他这六天一共赚了188250元。
钱虽然不多，但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拿着这笔钱，都可以在老区买两套一百平的房子。
他当然不会傻傻地投入楼市，这样投资周期太长，回报率太低。
“宁煜，真的不考虑继续合作了？你在人力资源这方面真的非常优秀，经过你招募来的高中生，离职的比例很低。有些中介机构他们介绍来的人，上岗后走一半都是正常的。”
宁煜摇摇头，该说的他都说了。
“真是遗憾啊！你在江大读书，我家就是江城的，等以后我回去了请你吃饭。”
“那行，到时候我请你吃饭。毕竟在你这里挣了这么多钱，也没有表示一番。”
“一言为定！”
于丽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有些时候她就在幻想，要是宁煜在自己手下工作，或者是长期合作就好了，他这几天的成果顶自己半年的招聘指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