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妘吸溜了下鼻子,顿时两眼泪汪汪的。
“那日,蛮妃娘娘见了我,嘲讽我是武臣之女,不懂得赏菊这般风雅事,又说武臣每天不是舞刀弄枪的,就是打打杀杀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我便用胤王爷问蛮妃娘娘,是否胤王爷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蛮妃娘娘说那些都是胤王爷过去的事,不应再提,说现在胤王爷多忙碌朝廷之事,我便再问蛮妃娘娘是否要抹去胤王爷的赫赫战功,蛮妃娘娘便急了,说我没教养,这大概就是蛮妃娘娘说的顶撞她吧。
再之后,蛮妃娘娘又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间摔了一跤,还说是我绊倒了她,但我并没有做出这样的事,蛮妃娘娘生气,要打我,我是臣女,不敢伤了蛮妃娘娘,就一直躲,不料窜出来一只大猫,挠伤了蛮妃娘娘,蛮妃娘娘便认为是我指使的,这莫须有的罪名,司妘实在是冤枉,后来安王爷带走大猫,司妘也看了,那只大猫身上有一种极其奇怪的气味,便将大猫交由安王爷去调查。”
委屈巴巴地说完之后,“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太后面前。
“太后娘娘,司妘愿用性命起誓,司妘绝对没有冒犯蛮妃娘娘!要是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司妘大声说着,水汪汪的眸子里尽是委屈。
看得太后一阵心疼,又有些欣慰,这孩子,是个聪明的。
“事实是如何就该如何,难道黑的还能说成白的吗?有哀家在这里,哀家就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快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司妘顺势就站了起来。
她知道太后和良妃都是相信她的,但是皇后蛮妃宣妃都在这里,太后和良妃也不好偏袒她太明显。
之所以苦苦解释,委屈不已,跪下发毒誓,是做给皇后蛮妃宣妃看的。
良妃从司妘身上收回目光,若说她刚才还各种担忧,那么,现在可以放下心来。
这发毒誓,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没有人愿意如此恶毒地诅咒自己。
她也顺势说道:“太后娘娘,上双方各执一词,一时间也不好判断,司妘既敢发毒誓,或许事情另有隐情,方才也说到伤了蛮妃的那只猫被安王爷带走了,那只猫又是关键,不如让安王爷把猫带过来,也好看看他调查怎样,太后娘娘认为如何?”
太后本就有这个意思,良妃一提,也就答应了。
“来人,去叫安王爷把猫带过来。”
下命令的速度之快,皇后等人甚至没来得及阻拦。
一时间,皇后蛮妃宣妃三人心思各异。
不一会儿,祁承天就抱着那只黑白大猫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太医。
那只大猫被他抱在怀里,奄奄一息,虚弱得很。
他一看到蛮妃宣妃皇后都在,太后又是特意吩咐他要带大猫过来,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行礼过后,不等太后发问。
祁承天便抱着大猫走近司妘,温和地笑道:“司妘,本王今日才调查清楚大猫身上那股奇怪的气味,本来想着出宫去找你,没想到你今日进宫了,也好,本王便不必多走一趟。”
“承天,那猫是怎么回事啊?无端端的怎么突然间会伤人呢?”
闻言,祁承天转向了太后,在解释大猫的事之前,他还需要添上一把火。
“回皇祖母,承天当初赶到皇后宫殿的时候,皇后已经对司妘动用了刑罚,原先是想要打二十大板,好在承天及时赶到,但司妘还是因这个无妄之灾挨了三大板子。”
二十大板子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知道。
太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目前更重要的是弄清楚当时的事,还司妘一个清白。
她只得看了往后一眼,让祁承天继续说下去。
皇后被太后这一眼看得心里直发毛,她当时让人杖打司妘,确实是太过心急鲁莽。
祁承天笑了下,继续说道:“这只猫便是挠伤了蛮妃娘娘的猫,当时带走这猫的时候,毛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甚是可疑,于是便让太医逐一辨认,最终,胡太医认出了这种味道,具体的,还是胡太医来说吧。”
胡太医上前了几步,拱手作揖,脸色严肃,道:“太后娘娘,这猫当时身上的味道是西疆特有的一种名为落日欢的药,微臣曾在西疆生活过一段时间,故而知道落日欢,这落日欢用在人身上,药效如同春欢散,用在动物身上,则会让动物产生极强的攻击性,并且,落日欢会让动物对松花酒的气味极其敏感躁怒,极易攻击身上有松花酒气味的人。”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那只猫身上有落日欢?所以那只猫攻击本宫,是因为本宫那日喝了松花酒?”
蛮妃傻了眼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被大猫攻击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她喝了松花酒!
可是……可是那猫为什么会落日欢?
“是你!一定是你在猫的身上用了落日欢!是你蓄意害的本宫!”
蛮妃脑子里一片混乱,执念让她认为,罪魁祸首就是司妘!
毕竟,毕竟那天她就只和司妘产生了冲突!
“是司妘怀恨在心!蓄意报复臣妾!太后娘娘,臣妾求太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啊!”
蛮妃指着司妘,已然有些失了理智。
宣妃和皇后都默不作声。
太后不说话,凌厉的眼神扫过皇后,宣妃,看也不看蛮妃。
最后挑了皇后发问:“皇后,这事,你如何看啊?”
被点名的皇后从脸上僵硬地挤出一抹笑容,道:“回太后娘娘,臣妾也不清楚这件事,臣妾都是听蛮妃宣妃说的。”
“不清楚?不清楚你就让人打司妘二十大板?”太后沉声质问。
“臣妾,臣妾当时见蛮妃伤势严重,宣妃又在一旁作证是司妘指使大猫伤了蛮妃,臣妾想为蛮妃讨回公道,一时心急,这才做出了这样的糊涂事,请太后娘娘见谅!”
皇后快速跪下,一口就认下了自己的过失,还巧妙地把自己的错误降到最低。
宣妃捏着手帕,神情慌乱,她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来皇后把责任推到了她的身上。
而且看太后的意思,太后明显是相信司妘的,这会儿再坚持是司妘谋害蛮妃,那她就是傻子了!
于是宣妃也重重地在太后面前跪了下来。
既然皇后能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去,那她就能够把责任推到蛮妃身上!
“太后娘娘!臣妾,臣妾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