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妘顶着重重的疲惫,揉了揉眼睛,脑袋还是那样的昏昏沉沉。
有气无力地说着:“我怎么睡着了?我睡了很久吗?”
好奇怪,她怎么一整天都在犯困呢?
祁玄胤坐了下来,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搂在怀里。
抬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不知道她是何时睡着的,只道:“如今是亥时三刻。”
“都已经亥时三刻了吗?我就睡了两个多时辰了……”
司妘懒懒地窝在他的怀里,眼睛还是有些困得睁不开。
没想到刚才那一趴,就是两个多时辰。
要是他不叫醒她的话,估计就得睡到明天。
“本王听烟雨说,你今天一天都是这样。”
祁玄胤握着她软软滑滑的小手,不断揉捏着,不让她犯困。
但还是无济于事。
司妘仍旧是困到连连打哈欠。
“是啊,我也不知是怎么了……”
祁玄胤眉头一皱,他从未见过她这样,觉得有些不对劲。
于是喊来了夜风去请郎中。
等郎中来的过程中,司妘努力睁着眼睛。
为了不让自己困得那么厉害,她便开始说今天的事。
把今天的遭遇说了一通,说得断断续续的。
期间祁玄胤还摇醒了她两次。
“玄胤……你说是不是很奇怪……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是胤王妃……要不,让夜风去查一查,我总觉得……啊呜……总觉得不对劲。”
“好,本王让夜风去查。”
祁玄胤应着,黑眸笼着一层厚厚的担忧。
按理说,就算是前天晚上没睡够,昨晚睡了那么久,觉也该补回来了。
按他的经验,她怕是……
“司妘,可是有人对你做了奇怪的事?”
“嗯……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
司妘懒懒地窝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很大,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完全窝在了他的怀中。
看起来就是小小的一个。
话才刚说完,她又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祁玄胤眉头皱得更紧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司妘听到声音,再次睁开眼睛想了想,“除了困就是累……”
全身上下都不痒不痛的。
整个人就感觉好像做了很多活,一天就睡了那么一个时辰一样。
又累又困提不起劲。
“能做到不睡吗?”祁玄胤说着。
手上的动作没停过,一会儿捏捏她的脸,一会儿揉揉她的手,让她能有点精神。
司妘费力地点点头,“要是一直有人跟我说话的话,可以……清醒一点儿……”
可一旦让她自己独自一人,哪怕她在做着什么,也会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他又道:“本王让烟雨过来一同陪你说话。”
“不要……”司妘摇了摇头,“烟雨也累了一天了,不要吵醒她。”
“好……本王陪你说话。”
祁玄胤望了眼外面,郎中还是没有来。
他只好不断地跟她说话,时不时地摇摇她的手。
好在没多久。
夜风就扛着郎中走了进来。
“哎哟哟,你小心点,老夫的骨头都要断了……”
那郎中头发胡子都花白了,夜风扛着他,他扛着一个药箱子,满脸的惊恐。
夜风把他放下来的时候,他腿都还有一点发软。
谁懂啊!
他睡得好好的,突然间就被人从被窝里捞了起来!
接着就被人扛在肩上一路狂奔。
差点没有把他那身老骨头晃断。
老郎中缓了缓神,认得眼前的人就是胤王。
于是放下了药箱子,抖了抖衣袖,拱着手准备行礼。
“老先生,不必多礼。”
祁玄胤立马出声阻止,他心急得不行,只想要快点知道司妘是怎么回事。
那老郎中活了一把年纪,极会察言观色。
立刻就反应过来,问:“可是这位姑娘哪里不舒服?”
“是,劳烦老先生好好看一看。”
祁玄胤说着,就把司妘放在了旁边椅子上。
老郎中麻利地掏出脉枕,放在了桌子上,示意司妘把手伸过来。
司妘也努力强行打起精神,把手放在了脉枕上。
“姑娘,你且说说哪里不舒服。”
司妘连连打了三个哈欠,这才迷迷糊糊地说道:“我好困,也好累,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只想睡觉……但又好像怎么都睡不够……”
睡醒了也跟没睡醒一样。
但偏偏又哪里都不痒不痛的。
老郎中原本神情坦然,然而把着把着脉,神情就越来越凝重。
祁玄胤虽然心里急,却也不敢开口问,就怕干扰了老郎中的判断。
这一把脉,就把了半刻钟。
老郎中的眉头是越皱越紧,到最后几乎都挨在了一起。
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这一叹气,祁玄胤和夜风的心都提了起来。
不怕老郎中不说话,就怕老郎中叹气。
“老先生,您可是看出什么了?”祁玄胤问。
老郎中一边收起脉枕,一边摇头道:“这姑娘的脉象太奇怪了,老夫我看她的脸色,是精气神都极度亏损,但怪就怪在,这姑娘的脉相正常得不得了,老夫无能,实在看不出适何种病症。”
说着,老郎中就挎起了药箱子,连声说道:“王爷,还请你另请高就,老夫无能,老夫给王爷赔罪了。”
老郎中撩了撩下摆,就准备跪下来。
一旁的夜风赶紧扶起他。
“老先生,这不怪您。”
夜风说着,就把一块银子递到了老郎中手里。
老郎中连连罢手,一个劲的摇头。
“老夫没有帮上什么忙,这银子老夫受之有愧。”
见状,夜风便收起了银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老先生回去吧。”
老郎中一看夜风又想把他扛在肩上。
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说话都结巴了。
“不、不用……老夫可以自己回去……”
再让夜风扛着他回去,恐怕他这一身骨头就真的要散架了!
“我让人护送老先生回去。”
“好,多谢了。”
一送走老郎中,夜风就立刻走了回来。
“王爷,现在如何是好?”
祁玄胤拧着眉头,望着怀里又睡着了的人儿,道:“你写信,请宫中的赵太医来一趟。”
“是,属下遵命。”
夜风说完,又退了下去。
祁玄胤望着怀里神情安然的人儿,终究是没忍心叫醒她。
抱起她就转过身走进了里间,两人一同睡了去。
翌日。
天蒙蒙亮,刚露出鱼肚白。
祁玄胤便睁开了眼睛。
这么多年,无论他睡得多早多晚,都会在这个时间醒来。
却发现怀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玄胤,你醒啦?”
司妘欢快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