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死死地盯着祁玄胤,用尽全力说出最后一句。
“要不是……胤王料事如神,我、我也不会死……败给胤王,我、我认……”
祁玄胤漆黑的眸子没有一点感情。
淡淡启唇道:“你错了,料事如神的不是本王,是司妘。”
他本想了解事情之后再做判断,但司妘快他一步做出了判断。
她断定寝室的假安王为的是掩人耳目拖延时间,因此,当宁心殿的真安王被发现之后,假安王一定会选择脱身。
而假安王身在皇宫,想出去就必定得经过宫门。
他信她,便让夜风带队去抓人。
这才将假安王抓到。
所以,假安王是输给了司妘。
男人怎么也没想到,打败他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他居然输给了他最为看不起的女人!
“噗!!”
男人气急,猛的吐出一口黑血后,死不瞑目。
元景帝微怔,却也明白。
背后的主谋既敢冒险让人潜进宫里冒着极大的风险假冒安王,就断然不会留活口。
被抓,就意味着死亡。
除非,活着逃出皇宫。
犯人一死,这事也就断了线索。
“咳……”
躺在地上的祁承天咳了一声,有些恍惚地睁开眸子。
“承天!”
淑妃大喊了一声,赶紧过去坐在地上,将他扶着坐起来。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祁承天,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置身于宁心殿,顿时变了脸色。
“这是……”
“承天,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元景帝问。
“父皇……”
祁承天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些人都站在他面前,不远处还躺着一具尸体。
最关键的是,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坐着衣衫不整的司碧迟!
而他同样衣衫不整!
不对劲!
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儿臣……儿臣只记得喝了许多酒,然后,然后……”
祁承天抬起头,目光看向司妘,眸中闪过一抹难以言状的痛苦。
他想起来了,然后他就看见了司妘,他跟着司妘一直走,不知道去往何处。
只知道当时的司妘,对他软声细语,是他从未想过会拥有的温柔。
再之后……
祁承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声音沙哑。
“儿臣……不记得了……”
“再之后,安王爷你就玷污了我。”
司碧迟接着他的话,红着眼,“当时你喝醉了,把我带到了宁心殿,不顾我反抗,强行占有了我!你毁了我的清白!”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祁承天猛的抬起头,腥红的眸子燃烧着怒火。
她在说谎!
“怎么就不是?”司碧迟怒极而笑。
一下子掀开披风,露出那块鲜红刺眼的血迹。
“看到了吗?这个就是证据!是你!强行把我拖进去,玷污了我!难道,难道你非要我说出详细的经过吗?还是要我描述一下你把我抱得多紧,亲得多深情,嘴里都在喊着什么?”
“闭嘴!!”
祁承天愤怒地握紧拳头,猛的砸在司碧迟前面的空气上。
司碧迟露出疯魔般的笑容,丝毫不害怕。
甚至还挑衅道:“怎么?安王爷,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人家不过是帮你回忆一下,你怎么这样生气?”
祁承天死死地捏着拳头,瞪着司碧迟。
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承天,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真的把司碧迟……”
淑妃攥着手帕,实在是说不出口,欲言又止。
甚至觉得眼前失态的祁承天有些陌生。
她记得她的承天一直都是个乖孩子,为人谦逊有礼,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见祁承天怒着脸不说话,司碧迟冷笑了一声。
“淑妃娘娘,事情就是这样的,安王爷不过是敢做不敢认罢了。”
“住口!本宫没问你话!”
淑妃吼道。
她对司碧迟是没有一点好感。
“承天,你告诉母妃,这个女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祁承天缓缓抬起头,对上淑妃悲痛的眸子。
而他的父皇,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失望极了。
还有司妘,怕心里也是觉得他可耻吧?
祁承天痛苦地收回视线,终于,重重地点了头。
“是,是真的。”
司碧迟脸上闪过一抹怨恨,阴阳怪气地道:“安王爷可真是个深情的人啊!”
还没等别人听出她话里有话。
宣妃就哭着走出来,往元景帝面前一跪。
“皇上,碧迟的母亲是我亲表妹,如今碧迟出了这样的事,她的母亲又不在宫里,臣妾不得不为碧迟做主,臣妾恳求皇上,将碧迟许配给安王爷吧!”
“不可以!”淑妃脱口而出,“本宫不能接受承天娶这样的女人!再说,司碧迟如今是什么身份?她根本就不配当安王妃!”
她原定的安王妃人选是司妘!
司大将军之女,将军府的嫡女!
现在一下子变成司碧迟,还是个不久前被驱逐出将军府的人!
这差距,叫人怎么接受得了!
“可是,总要为孩子们着想吧?”宣妃反问道:“现在不管怎么说,生米都已煮成熟饭,碧迟现在就是安王爷的人,若是安王爷不给碧迟一个名分,那岂不是要让他背上一个不负责任的骂名?”
这话,一下子就说到了淑妃的心里去。
是啊,她的好儿子承天,从小到大都是被夸赞的那一个,人人都说他博学多才品行极好。
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若是不娶,就会背上不负责任的骂名。
到时候,朝廷官员会怎么看他?
淑妃万分纠结,一方面,她厌恶司碧迟,另一方面,承天不娶司碧迟又不行。
祁承天坐在地上,一语不发。
那双如同春风般温柔多情的眸子,此刻如同一潭死水。
就算是往里面丢进去一颗石头,也激不起水花。
司妘望着失魂落魄的祁承天,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闷闷的。
那么好的一个处处为底层百姓在朝廷上发言的王爷,此刻却被算计成这番模样。
况且她所认识的祁承天,并不是一个会借着酒劲强人所难的人。
司妘还是决定站出来。
于是开口道:“皇上,司妘有话要说。”
“说吧。”
经过刚才假安王一事,元景帝对她的印象好了许多。
司妘微微吸了一口气,望向祁承天。
“司妘认为,安王爷并不是那种醉酒便会胡作非为的人,此事定有蹊跷,还请皇上明察。”
“姐姐这意思,说得倒像是我强迫安王爷一样。”
司碧迟对上司妘的眸子,丝毫不掩饰对司妘的恨意。
“我想……”
司碧迟又垂下了眼睛,视线扫过祁承天。
讽刺地笑了下,意味深长地说道。
“姐姐,我想,你是一定是想听听安王爷醉酒强行占有我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