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司碧迟都被吓得两眼一翻,差点就跟着江氏晕过去!
司正看着烟雨带进来的人,心里已然有了答案,“来人啊!给我泼醒江氏!”
一连三桶冰水浇下来,江氏被泼醒。
一醒过来,就看着烟雨带进来的人直掉眼泪。
烟雨带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氏的奶娘,当年的关键人物——刘婆子。
只是刘婆子和当年相比,模样改变了许多。
当年,她跟着江氏,吃香的喝辣的,身上穿着的衣裳甚至比平民百姓的要好许多,脸色红润得一看就是个过好日子的人。
可现在,她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脸上这里一块疤,那里一块疤,一改从前的红润,变得蜡黄,脸颊也凹了下去。
若不是烟雨事先洗去了刘婆子满身满脸的污垢,只怕江氏还认不出来。
“刘婆子!我不是让你走得远远的吗!”江氏冲刘婆子吼着!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刘婆子要害死她了呀!
刘婆子佝偻着身子,双腿一屈,跪了下来,还没说话,就已经泪流满面。
满是怨气地冲着江氏吼:“二夫人!你也是当娘的人!哪个当娘的忍心离开自己的孩子?你为了瞒住当年的事,堵住我的嘴巴!硬生生地拆散了我和我的孩子呀!”
“住口!”江氏吼着,“我当年就该杀了你!就不该留着你这个祸患!”
当年她心软,念着刘婆子是她的奶娘,没有对刘婆子下手,殊不知,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啊!
早知如此,她就该杀了刘婆子!
刘婆子只是哭,这些年的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司妘见了,便说道:“爹,刘婆子已经跟我交代了,当年,江氏要刘婆子把相思子去了皮,磨成粉,掺进我娘爱喝的红豆薏米粥里,我娘喝了粥,这才中了毒!江氏甚至怕一颗相思子毒不死我娘,她整整放了十颗!”
要知道,一颗相思子就足以杀死一个人!
江氏竟然放了十颗!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毒妇!
司妘痛苦地闭了下眼睛,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原以为娘亲是被自己气到发病,是病死的!可没想到娘是被江氏毒死的!
要不是江氏用老余的老母亲威胁,杀了老余,她几乎都忘了刘婆子还有个儿子!
那刘婆子晚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很是宝贝,她也只是听江氏偶然提过一嘴,之后便忘了这事。
还是从老余那里得到启发才想起来的!
既然江氏能够用老余的老母亲威胁老余,那么,也就一定能用刘婆子的儿子威胁刘婆子!
果不其然,她借助祁玄胤的人暗中调查,果真找到了刘婆子的儿子!
为了不打草惊蛇,祁玄胤的人蹲了三天三夜,发现总有一个流浪汉在刘婆子儿子的家附近徘徊,这才找到了刘婆子!
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且是祁玄胤的人,因此,将军府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找到了刘婆子。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能够为娘亲洗清冤屈!终于能为娘亲报仇!
半晌。
司正才找回了理智,忍着巨大的悲痛,质问刘婆子,“当年,可是江氏让你给玉芝下毒?”
“是……”刘婆子哭着点头,“当年,二夫人给了我十颗相思子,让我去了皮,磨成粉下到大夫人的粥里,我就照做了,事后,二夫人给了我一笔银子,要我离开东瀛城,还用我儿子威胁我,说我要是敢回到东瀛城,就……就杀了我儿子!
可天底下哪个母亲忍受得了和孩子分隔两地!二夫人硬生生把我和孩子分开,我……我实在是怕孩子吃不好穿不暖,就伪装成流浪汉,暗中陪着我儿子,这些年来,我没有一日不受良心的谴责,没有一日不在后悔啊!我后悔啊!”
要是当年,没有听江氏的话,她和孩子就不会被分开了啊!
她就能陪在孩子身边,给孩子做好吃的,照顾孩子,陪伴孩子的成长!
身为一个母亲,她却失去了为孩子做这些的资格!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江氏!
她恨!恨死了江氏!
所以,在司妘让人找到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司妘,要把江氏当年的恶行公之于众!
这下,有叶郎中证实司妘母亲是中毒身亡的,又有刘婆子指证江氏,江氏下毒毒死司妘母亲一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行,真行!江氏!你可真行啊!”
司正指着江氏的鼻子,眼里杀意渐浓,“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玉芝那么善良,自你进府以来,玉芝处处护着你!你怎么忍心对玉芝下手!”
“才不是!”江氏疯了似的大喊:“在你的眼里,那个贱人就是温柔善良!我就是粗鲁蛮不讲理!你问问你自己,你何曾正眼瞧过我?只要有那个贱人在!你的目光就永远追随着那个贱人!
我恨她!我恨死了她!凭什么她可以得到你的心而我不行!凭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月三十天,你有二十九天是在她房里度过的!她就是一个贱人!就是一个狐媚子!她就该死!”
“够了!”
司正怒吼了一声,脖子发红,额头上爆起青筋,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在江氏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司正又是常年练武之人,直接把江氏打得头一歪,硬生生打飞了一颗牙齿!
江氏擦了下嘴角的血,疯了似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看,多可笑!”
“就算是那个贱人不在了,你的心里也还是有她,她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可你始终不愿意让我当正房!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哪里不比她好!”
江氏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扯着司正的衣裳使劲摇,使劲冲着他大声问!
“你告诉我为什么啊!啊!!”
司正不为所动,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狠狠地推开她。
指着她,一字一句道:“玉芝何其善良,你何其狠毒,你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我一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江氏!你让我恶心你知不知道!”
这么多年来,他忍够了!也受够了!
“恶心?呵!你竟然说我恶心?既然你觉得我恶心,又为什么还要娶我?你说啊!司正!”
江氏双手握拳,一边捶着地面一边疯喊!
她不甘心啊!凭什么那个贱人就可以占据司正一整颗心,而她却连一席之地都没有!
任她再怎么声嘶力竭,司正的眼里也没有半分同情。
他满是厌恶地盯着江氏,说道:“当年,我为什么会娶你,你心里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