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和司碧迟面面相觑。
明知道这个时间叫她们过去正厅，定然是为了白天的事情。
可也不敢忤逆老夫人，江氏只得打发月梅，“知道了，你先去吧，我等下过去。”
月梅摇了摇头，“老夫人说了，让奴婢等着二夫人和二小姐一同过去。”
江氏心一沉，这哪里是等她和迟儿？这明明就是不给她和迟儿一点准备的时间！
这事，是躲不过了。
江氏只得点了点头，“知道了，这就过去。”
“娘……”司碧迟有些害怕地望着江氏。
江氏悄声安慰道：“迟儿别怕，等下你就把事情都往司妘身上推，娘会帮你的，明白吗？”
“好……”司碧迟咬咬牙，此时的她，恨死了司妘！
今天的事，就是司妘害的！
司妘就不该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还霸占着嫡女之位！
仿佛是母女间的默契一样，江氏也同样在心里咒着司妘。
甚至想好了一个可以毁掉司妘的办法……
正厅。
江氏和司碧迟刚走进去，就看到老夫人满脸愠色地坐在椅子上。
司妘则是坐在老夫人的下方，从她们刚走进来，她的视线就落在了司碧迟的身上。
“老夫人……”江氏刚想走上前去讨好老夫人。
不料老夫人张口就是：“司碧迟！跪下！”
司碧迟吓得赶紧跪下来认错，“祖母，迟儿知错，迟儿……”
“老余！上家法！”老夫人怒喝了一声。
根本不就不打算给司碧迟解释的机会！
今日是她的六十大寿，司碧迟却让她丢了脸面，还当着众人的面提府上的忌讳！
老夫人忍了一天，怒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司碧迟看着管家老余拿着三条小拇指大小的铁丝扭成的铁鞭朝她走来，吓得浑身哆嗦！
“不要！祖母！迟儿不是故意的！是司妘害迟儿的呀！祖母你听迟儿解释呀！”
江氏也赶紧跪了下来，抱着老夫人的脚。
求情道：“老夫人！迟儿还小，打不得呀！妾身求您了！”
“滚开！再敢替司碧迟求情，我连你一起打！”
老夫人毫不留情面，直接一脚踹开了江氏。
管家老余拿着铁鞭，一脸严肃，无视司碧迟的求饶，扬起手就是一鞭！
“啊！！”
司碧迟惨叫，背后一顿闷痛。
还没等她缓过气，背后又挨了一鞭子。
痛得她直接趴在了地上。
“老夫人！不要打了！迟儿已经知道错了呀！”江氏没敢再抱着老夫人的脚，只能瘫坐在地上哭喊着。
几鞭下来，司碧迟后背的衣裳洇出了血。
整个人趴在地上不住地求饶：“祖母！迟儿知错了！祖母！迟儿好痛！呜呜呜！迟儿要痛死了呜呜呜……”
老夫人铁青着脸不为所动，怒气半分不减。
甚至喊道：“打！给我重重地打！”
老余咬咬牙，手上的劲又重了点，一鞭下去，皮开肉绽！
司妘望着不住求饶的司碧迟，指尖一阵冰凉
那冰凉一路从指尖蔓延到心脏，小脸也因为冰凉而略微泛白。
记得前世，也是这样的夜晚，老余挥舞着铁鞭，狠狠地抽在她身上。
只三鞭，她就清楚地听见皮肉撕裂的哑响。
当时江氏和司碧迟两人得意的嘴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司碧迟甚至开心到笑出了声，还叫老余用力一点，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十鞭下来，她整件衣裳都是血迹，整个人晕死过去。
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扔到了佛堂罚跪。
可是现在，司碧迟已经挨了十五鞭，尚还有力气求饶……
司妘幽幽地望向老余。
果然，老余看似用了十足的力气，实际上每一鞭打下去的时候，都刻意收了力气。
再看江氏，时不时地就看老余两眼，老余也会回应地看向江氏。
这两人，可不就是提前串通好的么？
司妘身子往后靠了靠，微微眯着眼睛打量。
这老余是管家，看似受命于老夫人，实际上和江氏早已串通一气，平日里没少为难她。
看来，待她完全在将军府立足之后，首先就得对付老余。
渐渐地，司碧迟的声音越来越小。
江氏慌了，赶紧扑上去，死死地抱着司碧迟求饶。
“老夫人，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迟儿就真的要死了啊！”
老余此时也恰到好处地停了手，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见司碧迟后背血肉模糊，着实是被打得不轻，这才摆了摆手。
“司碧迟，你今日可知错？”
江氏急忙摇了摇司碧迟，借着喊司碧迟的间隙，小声地说了句：“好好认错……”
原本她想着把事情推到司妘身上就可以了，万万没想到老夫人根本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且她来这正厅这么久，都没见到老夫人责怪司妘半句。
这只能说明，司妘今日的祝寿老夫人很满意，也接受了司妘能听懂动物说话的事。
至于司妘母亲怎么死的……老夫人心里清楚。
今晚，怕是没法将司妘拖下水，只能让迟儿独善其身。
司碧迟缓缓睁开眼睛，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这么重的罚。
她实在是怕了，靠在江氏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祖母……迟儿知错了，迟儿再不敢了，求求祖母原谅迟儿这一次吧……”
老夫人见自己的威严得到了维护，脸色和缓了些。
又问道：“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
“迟儿错在……错在……”
司碧迟几度想说话，可她真不觉得自己何错之有，明明她是无辜的！
江氏见状，又用手帕掩着嘴，小声说了几句。
司碧迟马上哭道：“祖母，迟儿一是错在弄丢了要送给祖母的夜明珠，迟儿一定会找找到夜明珠的！迟儿是真心要祝福祖母……”
说着，瞥见老夫人的脸色好了一点，又继续抽抽搭搭地说起来。
“迟儿而是错在不该和姐姐斗气，不该因为姐姐送给祖母的礼物太好，怕姐姐抢走了祖母的疼爱，就妒忌姐姐，想让姐姐出丑……”
司碧迟哭得更大声了，“迟儿……迟儿好怕祖母会不喜欢迟儿了，呜呜呜……”
江氏摸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是啊，老夫人，迟儿就是为了争宠才这般，都是小孩子脾性……”
母女俩配合得天衣无缝，把重点放在司碧迟是因为怕老夫人不疼爱她，一时间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还轻飘飘地用一句“都是小孩子脾性”带过。
这对向来看重自己的权威的老夫人来说，很是受用。
正想着开口从轻处罚算了。
司妘却是在此时冷不丁地开口。
“江姨娘，如此说来，司碧迟为了耍小孩子脾性，就可以让将军府的脸面扫地？况且，江姨娘说司碧迟是为了争宠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意思是说错在祖母吗？是觉得祖母偏袒了我才造成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