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两道小小的人影在小路上快步地行走着。
此时,将军府大部分人都在睡梦中。
偶有巡逻的人经过,也被司妘躲开,她拉着烟雨,一路摸到了佛堂。
紧张又刺激!
躲在佛堂的一角,司妘看见那三只耗子也到了佛堂,正排着队溜了进去……
此刻监督司碧迟的嬷嬷已经睡觉去了,司碧迟也就没再老老实实地跪着。
整个人侧躺在地上,呼噜声时大时小,睡得好不香甜。
耗子爬到她身旁,搓了搓胡子,“吱~”
一只耗子爬到了她身上,接着是两只,三只……
冰冰凉凉的爪子爬到司碧迟脸上,她感到有什么在动,于是伸手摸了摸。
这一摸,就摸到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
司碧迟猛的惊醒,借着烛光,顿时和趴在她鼻子上的耗子四目相对!
“啊!”
一声杀猪般的哀嚎惊飞了数只盘桓在树枝上的乌鸦!
司碧迟摸着耳朵,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三只耗子正在对她张牙舞爪!吓得差点没两眼一翻晕过去!
耗子为了烧鸭,卖力得很,轮番爬到司碧迟身上又是撕又是咬!
“啊啊啊!快来人啊!有耗子!耗子咬人啦!啊!”
司碧迟整个人被吓得魂都要丢了,一个劲地拍打着身上的耗子!
“打!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耗子的动作很快,司碧迟几乎是打飞了这只,那只又爬上来。
不管她怎么打,总是有耗子爬到她身上又是啃又是咬。
就好像有无数只耗子在咬她一样!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耗子咬我!耗子咬人啦!救命啊!”
司碧迟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一样,一边抖一边疯狂地拍打!
也不管有没有打中耗子,胡乱一通往身上拍!
“快来人啊!抓耗子啊!啊啊!救命!”
这些耗子怎么也赶不走,司碧迟吓得哭了出来,边哭边疯狂地打着耗子。
偏偏佛堂的位置很是偏僻,她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人来救她。
司妘躲在墙角,听着里面的哀嚎,眼底一片冷意。
痛吗?当时她被大火焚烧的时候,更痛!
那时的她,比司碧迟还要痛苦几千倍几万倍!
她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
如今司碧迟经受的这一点痛,根本不及她当初的万分之一!
烟雨听得那哀嚎声虽然心里直发毛,但更多的是痛快!
总欺负她和她家小姐的人,今日可算是吃了苦头!
“啊啊啊!”司碧迟实在是受不了了,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司妘看着司碧迟落荒而逃的背影,眸子深了深。
“烟雨,今后,再没有人能欺负我们。”
—
翌日。
整个将军府沸腾不已,下人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二小姐昨夜被耗子咬了!全身上下,几十个口子,吓人得不行!”
“是啊是啊,听说那些耗子死命逮着二小姐咬!”
“这么邪乎?怕不是中邪了?”
“谁知道呢?不过也可能是得罪了耗子精……”
一开始,下人们还很正常地议论着,结果,慢慢地就偏了。
有人说司碧迟是因为礼佛的时候心不诚才会被耗子咬,又有的人说是司碧迟前些日子让人活剥耗子皮,这是遭报应了。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那耗子专挑手脚咬,就是不咬其他地方。
一时间,下人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不了了之。
也正因此,老夫人不再责罚司碧迟,还请了郎中回来医治。
对于这些,司妘只是淡淡一笑,随手扔了一块糕点给耗子。
为何只咬手脚不咬别的地方?
因为是她吩咐的。
她要司碧迟活多一些日子。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司碧迟了,她要司碧迟把她受过的痛苦都受一遍!
经过这一次。
老夫人或许是觉得在佛堂出了这样的事愧对佛祖,又或许是可怜司碧迟,终究没有再追究那日的事。
无风无浪的过了几天,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将近。
休养得差不多的司碧迟憋了几天,心里不痛快。
一大早就带着丫鬟绿儿风风火火地就闯进银月轩。
司妘还没有睡醒。
烟雨看见她们要进房,赶紧快步挡在门前。
“二小姐,我家小姐还没睡醒呢,二小姐过会儿再来吧。”
“你什么意思?”司碧迟好了伤疤忘了疼,趾高气昂地瞪着烟雨,“你一个奴才,竟敢拦着我?活腻了不成!”
烟雨想到自家小姐这几天再三强调要挺直腰杆做人,不得再任由他人欺负。
便一挺腰杆,拦在门前,不卑不亢地应道:“二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小姐说了,她睡觉的不喜被人打扰。”
司碧迟的脸刷的一下怒了起来,“你瞎了?没看到我是谁?区区一个卑贱的奴才,也敢拦着本小姐,绿儿!教训她!”
可气!
那个贱人前些日子害了她不说,今日贱人的奴才竟敢在她面前耍威风?
她怎吞得下这口气!
绿儿受司碧迟影响,平日里就看不惯司妘,更讨厌和她同为奴婢的烟雨。
当即撸起衣袖抡起胳膊就打了下去!
烟雨不躲不闪,反而是伸手抓住绿儿的手臂,猛的一甩。
绿儿没料到烟雨会反抗,一个没站稳就撞司碧迟身上去了。
“你这个蠢货!这点事都干不好!”
司碧迟满脸厌恶地推开了绿儿,正想咒骂烟雨。
烟雨抢先一步开口了,“二小姐,若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责罚我的人也应当是我主子,而并非是二小姐。”
“你的意思是,本小姐还没资格教训你一个奴婢了?你不过是个奴才,本小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这次,司碧迟没有再叫绿儿动手,自己直接抬起了手。
就在要打下去的时候,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
满脸不快的司妘出现在门前,直接无视司碧迟。
“烟雨,是哪个没长脑子的一大早吵醒我啊?”
“回小姐,是二小姐和绿儿。”烟雨垂着脸,嘴角却是控制不住地偷笑着。
司碧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烟雨气到了不说,还被司妘骂了个没脑子!
一口气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放下来的手再次抬起来,狠狠地扇向烟雨。
司妘抬眼,精准无误地抓住司碧迟的手,眼底一片清冷。
“司碧迟,烟雨是我的丫鬟,她若做错事,也该是我教育她,你……僭越了。”
“姐姐,你的奴婢一大早就顶撞了我,我不过是想替姐姐教训一下而已。”司碧迟拧着眉头用力收回了手。
中了邪了?以前这烟雨,她是想打就打的,司妘也不会说什么。
今日怎么护着烟雨了?
司妘冷哼了一声,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旁。
三分清冷七分不屑地道:“我的丫鬟,何时轮得到你来替我教训?倒是你,身为庶女,却敢逾规越距,这家规礼数怕是都忘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嫡女?”
一番质问,直接让司碧迟哑口无言。
庶女身份低微,嫡女身份尊贵。
身为庶女,别说是替嫡女管教奴婢,就连指责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你。”司妘抬眸,眸光如同冰锥刺向绿儿,气场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