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多半是租我房子的租客,我是她房东。”在说这话前,他已经憋了很久了,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第一时间向警察说自己认识死者,想了会,觉得警察迟早要找自己谈话的,还是主动说吧。
“哦?你是这名死者的房东?能说一下死者名字吗?”
“王……王……”该男子开始紧张起来,脸涨得微微泛红,“哎呀,这太突然了,我一时记不住她全名了,稍等,我再看一下微信。”
微胖男子说完,立马掏出手机开始查看。
与此同时,胡警官看到微胖男子手里拿着的手机,心想:怎么还没听到去打捞尸体的同事说发现死者的手机?
不一会儿,微胖男子说道:“王卿语!她叫王卿语!”
胡警官立马将微胖男子说的话记录了下来,然后简单地交谈几句后,他便朝死者方向走了过去。他先是看了看死者的衣着,发现死者身穿的睡衣没有口袋,死者手里空空如也。现在大多人都是手机不离身,那死者的手机去哪了?
胡警官仔细地对现场进行一番勘查后,并未找到死者生前所用的手机。
随后,警方封锁了现场,法医将尸体抬走。
在回局里的途中,胡警官想起之前处理的多起案件,死因不一。在湖或河中发现尸体的案件比较多,有的是跳河自尽的,有的是被人谋杀的,有的是不小心跌进河里死亡的......
胡警官处理过的案件中,被人谋杀的案件不在少数。被人谋杀这种案件最难处理,找凶手的过程是非常费脑、费心、费力的。
胡警官在想,这次这位死者的死因是跳河自尽呢还是被谋杀呢......
根据以往经验,如果是跳河自尽,那么死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想不开,年纪轻轻就要结束自己性命?如果是被人谋杀,那么死者生前是被杀害后丢尸于这湖中呢,还是直接把人丢到湖中溺死的?是什么人起了歹心,想要杀人灭口呢?
一般而言,溺水过程中,因为冷水刺激呼吸道,呼吸道粘膜分泌亢进,气管通常会呈明显充血状。 同时,因为溺液和粘液以及空气随剧烈的呼吸运动或呛咳搅拌,会在呼吸道形成泡沫。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是,死者嘴角有些许泡沫痕迹,这与溺水而亡的特征非常相似。
尽管死者跳湖溺死的可能性较大,但案发时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无法还原。
如果是自杀,得搜集更多细节推测当时的情况以排除他杀的可能;如果是他杀,那么需要了解他杀情况下的嫌疑人是谁?作案动机是什么?
往往越是复杂的真相越容易被简单且合理的表象给掩盖。胡警官处事的习惯是宁愿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力求真相,也不愿将复杂的真相简单化处理只为效率。
胡警官将情况汇报给了领导,并建议让法医对死者进行尸检。
在局里经过一番讨论后,胡警官被指定为该起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助理为李简。
助理李简听了胡警官一番交涉后开始去确认死者身份,看看死者是否真是如白衣微胖男子所说的王卿语。在此期间,胡警官与另一位同事把在新巽公园说认识死者的那名白衣微胖男子带进笔录室,先进行询问,了解死者信息。
白衣微胖男进入屋子刚坐定,身子就挺得很直,手脚看起来也有些僵硬,双手握在一起,两根大拇指交叉在一起不自然地微搓着。
“我姓胡,你可以叫我胡警官。能否介绍一下自己?家住哪里?”胡警官打破这种尴尬的安静,看着白衣男子问道。
“胡警官,我叫王建军,家住在锦绣小区的266栋208室。我在锦绣小区有两套房,一套是自己家人住,一套出租。出租的那套就是租给王卿语的,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王建军答道。
“感谢您的配合,对了,一上午只顾着问您了,您回答了这么多问题,一直没喝过水吧?需要喝水还是喝茶?”胡警官看着有些拘束的王建军问道。
看得出来这位自称是王卿语的房东王建军十分紧张,胡警官想先让他放松下来,十分温柔和气地问他喝什么。
“谢谢警官,一杯水就可以了,我第一次来到这种屋子里,有些紧张……”王建军尴尬地解释着。
“正常,很多人一生都不会进入警察局笔录室这个地方,觉得这里就是犯了事的人才会来的地儿,多少带了些偏见。”
胡警官出门去给白衣男倒了杯水,进笔录室后直接给王建军递了过去,继续说:“来这里的不仅仅只有犯了事的人,还有像我这样想寻求案件真相的工作人员,以及配合我们寻求真相的群众......你说是不是?”胡警官不紧不慢地说,偷偷观察着王建军的表情。
王建军喝了点水,缓和了一下,回道:“嗯嗯,警官说的是,您让我到局里来,肯定有许多事情需要问我,我会尽力配合您的,只要是我知道的绝不会隐瞒!”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在现场说你认识死者,你是死者的房东,死者名叫王卿语对吧?”胡警官先确认一遍。
“是的!”
“王卿语住在哪里?”
“就在新巽公园附近的锦绣小区104栋304室。”
“她住在那里多久了?”胡警官一边问,一边做着笔记。
“一年多,去年三月份搬过来的。”
正说着,助理李简敲门进来,递了份资料给胡警官,轻声地说:“确认好了,死者确实是王卿语,已联系她家属了。”
胡警官微微点头,等助理出门后继续问着房东王建军,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关于死者的信息。
对胡警官来说,在未确定王卿语死因情况下,不妨先设定为非正常死亡,这是胡警官调查案件的特殊习惯。如果王卿语是非正常死亡,那么房东肯定是嫌疑人之一。
现在,胡警官觉得王建军有一点可疑。死者泡在水里,他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确定死者就是租自己房子的王卿语的?
发现王卿语时,她整个身体是泡在水底的,脸朝下,长发披在后背,根本看不清死者的脸部轮廓。房东挤在围观人群中,人群与尸体有一段警戒线设置的距离,等到尸体抬上岸,他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快速看清死者面目,并且确定其身份的?
对于正常人来说,这很难做到。除非,他与死者很熟,十分了解死者;或者,他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