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清楚自己的脚下都踩着些什么，但钟离依旧可以说是匀速的行走着。
「■■■■#■■」
她似乎想要与这片土地上许久不见的行人说些什么。但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久，她几乎忘记要怎么与人交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钟离并没有听懂她说的话。
她很耐心，并没有因为说话对象的毫无反应而变得焦躁不耐。
「■■■#▉#▓▇■■」
依旧无法交流。
于是她陷入了沉默当中。
……是在悲伤吗？
钟离停下了脚步，尽管属于「岩」的权能意外的无法完全控制他脚下的这片土地，但他依旧能够感知到大地的情绪。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作为岩之魔神，一向是大地的搏动跟随他的情绪改变，但这一次他却反过来感知到了大地的悲伤。
“不必伤怀，”在片刻的停顿后，钟离主动的开口交流，“我感知得到你的情绪……想听一听如今的世界吗？”
“我知道的不多，但终归还是有些了解的。”
*
在钟离化作星光消散后，严赫着实是急了好一阵子。直到他发现他哥严奕，特别淡定的继续研究到底是哪几个符文出了问题——李白不算，这家伙经常性的后知后觉。
“哥，你不急吗？严赫忍不住询问看起来气定神闲，甚至还隐隐有些愉悦的严奕。
“急什么，是好事。”严奕摆摆手，“去研究外面的阵法去，居然看不出来阵法被人触发过，还得学。”
好事？
严赫将信将疑的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阵法核心，考虑到他哥对钟离的态度，觉得他哥不至于说这种瞎话，于是乖乖的跑去研究外围的警戒阵法。
……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阵法与钟离先生有渊源？”李白好奇的凑过去，仔细的查看了一遍阵法，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除了那与钟离动用能力时相近的金色光芒。
“没有，但是可以有。”严奕笑着说道，“虽然考虑过现在的情况，但没想到真的可行——不愧是岩王大人！”
李白：o.o
奕先生……在说什么？
算了，他还是发自己的呆吧。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有人想用怨灵污染灵力，干涉阵法的运行。”严赫又绕着阵法核心走了两圈，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么现在他们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这阵法运转如常，除了有些紊乱的灵力波动以外——这种程度的紊乱其实算不上什么——没有其他的表现了。
“怎么说呢，某种意义上吧，”严奕又捻了捻自己的发尾，眼中始终带着笑意，“挺成功的。”
和他的推测没有太大的出入，用于布置阵法的，确确实实是「后土」的神纹碎片。
而且并不仅仅只是这一处的阵法用的是「后土」的神纹碎片，大夏境内，除了地理位置较为特别的岛屿以外，所有的跨省阵法，核心都是「后土」的神纹碎片。
而「后土」除了是司长土地之神以外，更是掌管阴阳之「阴」的神明。
灵力与怨力，尽管并非完全对立，却也分别在阴阳的两端。在维持阵法运行时，神格只提供了灵力，只有「阳」的情况下，神纹中残存的意识是沉睡着的。
闯入者试图利用怨灵污染阵法核心，却并不知道，这突兀多出来的「阴」只会唤醒神纹碎片中的意识。
“我们不会要把五行神见个遍吧？”严赫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用吧？”
那就太麻烦了。
“用不着，”严奕否认，如果不是他认为这神纹碎片可能对钟离有益处，他甚至不会考虑来这里，“更何况，真正的五行神应该只剩下后土还有自己的意识了。”
这个世界没有地府，只有「神乡」里负担了一部分阴阳平衡职责的「后土」，原本的平衡便岌岌可危。
直到千年前，神明陨落。
如果不是人们利用后土的神纹碎片建立起了笼罩在大地之上的阵法，以大夏过去的战乱、天灾、疾疫……根本不可能还有余力长期的控制怨灵的规模。
“话说，如果说死得人太多，怨灵变强，引发其他连锁反应……”严赫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也难怪什么旱灾涝灾疫情连着来了。”
严奕：……
他面无表情的敲了一下严赫的脑壳：“想什么呢，有神纹碎片庇佑，怨灵翻不起什么大浪，超过九成的因素都是能用科学解释的。”
严赫笑嘻嘻的捂住头：“随口一说，随口一说，哥你手疼不疼？”
确实手疼的严奕：……
他在死要面子和坦然承认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
“说得像我用了多大力气一样。”他没好气的说道。当然了，他确实是是没用多大力的，可是他的体质就是这么脆，他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严赫与李白几乎同步的转过身，看向几人来时走过的方向。
“有人？”严赫看向李白。
李白微微颔首，并没有出声。
“我去看看。”严赫刚迈出一步，就被严奕按住了肩膀。
“别急。”严奕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作案人员返回现场欣赏自己的‘作品’，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问题在于，因为阵法的灵力流动略有紊乱的关系，他们不能在阵法附近轻举妄动，但对方大概率是肆无忌惮的。
“太白，麻烦你注意一点那边的动静。”严奕看向李白，“尽量不要出手，一定要出手的话……”
“放心，”李白用指尖在剑柄上敲了敲，眸中带笑，“只是杀人的话，不需要第二剑。”
“还有你，要是闲着没事把地扫了。”严奕看向有些蠢蠢欲动想要追出去的严赫，不知道从哪拿出了铲子和塑料袋。
严赫看看他哥递过来的工具，再看看几乎是碎了一地，拼都不好拼的受害者，末了还是妥协了。
被人分尸搞成怨灵就够惨了，总得找地方给埋了，入土为安。
他和他哥在这里，白哥也在，凶手是绝对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