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省市郊
“果然没信号。”严赫下意识的把手机举过头顶，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烦躁，“这阵法不是一般的糟心。”
他们两个已经在原地打转十好几分钟了。
“毕竟是嵌套出的连环阵，”李贺要更冷静一些，“你看起来有些急躁，之前困在阵里两天多，也没见你不耐烦。”
听他这么说，严赫轻轻的哼了一声：“还不是你非要把先生扯进来，我哥都说了，他开这个公司就是赚钱给先生花的，你申请那点奖金顶什么。”说是什么亦师亦友的关系，必不可能缺了他那一份花销。
几年前听到这个说法从他哥嘴里说出来时，严赫还多少有些不能接受。不过在相处小半月之后，现在的严赫多少能理解他哥的心情了。
有人能拒绝钟离先生吗？没有人！
李贺一噎，难得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言以对。
就算严奕为了给钟离在大夏做出合法的身份，提前给相关人士都打好了招呼。特情部的个别成员（比如说他和郭嘉，以及其他瞒不住的人）也清楚对方异界来客的身份，李贺依旧不是很能理解严奕费劲吧啦的布置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问别人也是直摇头，问严奕，他只会说这是久别重逢的礼物。
——谁家送礼费这么大劲啊！你就差整个迷宫放礼物盒子外面了！
还有，你到底想送什么啊！什么礼物能让你这么慎重的送出去？这就是聪明人的仪式感吗？
只能说他从来没看懂过严奕了。
“这边。”
严赫打开了手电筒，光束指向了左边：“叫我说，这阵法拆了算了——为了不弄坏阵法还得小心点避开死路找生门，好麻烦。不然下次你们带我哥来，他绝对认路。”
李贺嘴角一抽：“你哥不是术士异能者，也不是天师，你这话认真的？”
那是你哥，不是工地上搬着垒墙用的砖。
“出事了就赖你们。”严赫满嘴跑火车，“堂堂特情部，一堆特级天师和超越者，居然护不住一个普通人，天呐！”
最后那个“呐”的语调堪称九曲十八弯，阴阳怪气到了极点。
李贺：(-ι_-)
不就是不爽非要让钟离帮忙吗？至于这么生气？
这小崽子还小，不跟他一般见识，忍了。
“停。”
严赫抬手示意，李贺立刻停下了脚步。
特情部倒也不是真的无人可用了，只是天师本就少，懂阵法的天师更少。布阵还好，照葫芦画瓢是个人都能干一点，但整个h省特情部只有四个人会破阵。
严奕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分明不是天师，却也会布阵和破阵，而且水平很高。严赫也跟着学了一手。
可据李贺所知，严奕分明连怨灵都看不见。
……算了，他不懂的事情多了，也不能非得在严奕身上钻牛角尖。
也许这就是天才吧。
“我看看，乾三兑五……”严赫打着手电在布满咒文的墙上晃了晃，在上面由朱砂刻画的八卦晃过去，“泽……嗯？”
手电筒的光圈在石墙上一阵乱晃，像是在寻找什么，最后停在了右上的方向。
而光圈笼罩的位置，空无一物。
见状，严赫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语气却还是轻松甚至于轻佻的。
“哟～被耍了。”
李贺不解，但还是在严赫的示意之下走近了石壁。
凑近了看，他才注意到手电筒打光的位置上有着细微的灼烧痕迹。
“这是什么？”出于谨慎，他并没有贸然触碰那些焦痕，而是询问严赫。
“阵法被人钻了个洞的痕迹。”严赫语气不善，“你们确定跑出去的是个二级怨灵，而不是被封印在这里的特级？”
一级怨灵才没长这个脑子把自己和其他的怨灵换位置好跑出来。
“什么……”李贺也不是真的笨，没脑子的人当不上特情部的分部执行部长，他只是一时没转过这个弯来，“等一下，那么那些学生？”
“最好趁早。”严赫看着不远处的黑暗中，“你现在应该庆幸，钟离先生也在那里。”
看这情况，在不破坏阵法的情况下，他们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话音刚落，漆黑的怨力带着尖啸声朝着两人扑来。
“长吉哥，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严赫一个闪身避开怨灵的袭击，退后几步，对退到他身后和他背对背的李贺说道。
“直接说就行。”
李贺掌中出现了一把冒着寒气的长剑，一剑划开了怨灵的身体，没好气的说道。
“好消息是，如果我没想错，那几个连环阵压着的咒灵应该都在这里了，我们可以一网打尽。”严赫双手插兜，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坏消息呢，它们在高压的环境下，成功变异啦！说不定会出现怨灵合击技这种东西呢。”
李贺：(???)
你这语气让我很难相信你不是在幸灾乐祸。
可你自己也在现场啊？到底在乐什么啊！
*
严赫那边暂时被怨灵拖住了脚步，钟离这里也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蓝钰几人失联了。
特情部为外勤小队特制的通信工具原理比较特别，采取的不是常规的波段通讯，而是个人力量的共鸣。
其作用相当有限，但能在常规的生得领域中与外界保持一定的联系，至少可以验证本人是否安全。
如今柳程手里的通讯器上本该亮起的黄色灯光却是暗了下去。
“失去灵力共感了？”柳程皱眉，这情况可不多见，看来里面那个东西不好对付。
而一直没出声，只认真的端详着眼前一切的钟离在这时开口了：
“力场发生变化了，那只怨灵恐怕有问题。”
之前那一路上零零碎碎的残秽确实属于二级怨灵，钟离刚来不久，也没有见过更强大的怨灵。但他很确定，刚才那一瞬间几乎扭曲了空间的力量，是二级怨灵绝对做不到的。
就这一点时间里，那怨灵晋级了？
还是说，这些都是掩人耳目的东西，这只怨灵已经拥有了相当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