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先发起了攻击，人蛇和红马人纷纷变身。
一蛇一马打得难解难分。
顷刻间，尘土飞扬，树木倒塌，野兽奔逃，鸟雀惊飞，太阳钻进云朵。
一个小时后，人蛇和马人在静下来的灰尘中喘息。
满身灰尘，像两个泥塑。
鲜血从无数的伤口中涌出来在泥塑上蜿蜒蛇形，流动的生命彰显在外。
秋波蓝躺在地上，白净的脸上沾着泥土和血，剔透的眼珠子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蛇皮从背上到头被倒撕下来一大块。
尾巴打断成几节脊骨，还连着筋。
旁边泛着细细碎碎轻微光芒的正是他鳞片和一大把一把连着头皮的头发。
红马人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身上跟纹了半条蛇一样，只是最后收尾过于潦草和写意。
“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又一条腿断了。
不像，他们人蛇都会把宝贝藏起来。
这一仇。
不死不休。
红马人的内脏骨骼都受到了挤压，只是它这会一时半会死不去。
秋波蓝又跑不动。
双方再次动作起来。
秋波蓝变成大蛇死死缠在红马人身上，勒得骨头“咕咕”响，毒牙钻进红马人心口的皮肤。
红马人捉住蛇头，一个劲猛捶。
秋波蓝完成了注射，心口一松。
红马人终于把蛇头从身上拔下来。
两颗毒牙深深地断裂在皮肤里。
红马人吐着血水和肉沫，大手抓些蛇头往石头上摔。
纠缠再拔再砸再纠缠……
秋波蓝终于完成了缠绕，咬住自己的尾巴浑身锁紧。
红马人四只马蹄都断成了杵杵，只剩一个头和一只手在外面。
红马人密密麻麻的几排牙齿正大口大口啃噬着蛇肉，吞不下去，吐了继续啃。
意识变得模糊。
再这样下去，秋波蓝估计他自己还没把红马人勒死，就会先失血过多而亡。
红马人发了疯啃噬着，大手挖扯着血肉往嘴里胡塞。
这一波，就看谁先搞死死。
林娇娇悠悠地从短了一截的树枝上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不准吃他！”
红马人一顿，四双眼睛齐刷刷看着林娇娇。
“走。”
这一次换秋波蓝来说了。
跑什么跑？
秋波蓝不喊，林娇娇还可以跑。
他这么一说，林娇娇就觉得愧疚。
她刚开始喊秋波蓝快跑的时候，她压根就不知道对方真的是秋波蓝。
她在赌。
她当时，除了真心让对方跑，还有利用。
利用兽人为数不多的同情心。
更有甚之，她想把红马人真的引过去，从而给自己换取偷生的机会。
包括现在，她也是为了刷一波好感，只是没想到那条大蛇真的是秋波蓝。
她这个人就不是好人。
只可惜，她好地不够好，坏又坏得不够彻底，所以才把生活活成了这个鬼样子。
“走……我快撑不住了。”秋波蓝眼眸中含着盈盈烁烁，扯着撕裂的嘴角。
“我不。”林娇娇咧嘴一笑，“我捡到你了，你就是我的。”
笑得很丑。
风大还吹乱了头发。
秋波蓝却觉得，那个时候的林娇娇比平时都好看。
他很丑了，头发掉了，皮烂了，尾巴也断了……
一股不知名的复杂情绪在心中翻涌。
秋波蓝语气平静：“你来只会给对方喂饱肚子。”
她不是很怕他吗，现在又在做什么？
“我才不是……”林娇娇咬牙，扯动了痛处，“嘶～你要吃掉我吗？”
“不……会。”秋波蓝记得自己的话。
“那就对了。”林娇娇咧嘴一笑又扯动了脸上的伤，“劳资要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