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替王语嫣过渡真气完毕,安抚她睡下,方才将那冰雕带了出去,也懒得挖个坑,直接来到就近的一座高山之上,自山涧中抛了下去,要不是怕惊扰小镇上的人,他才懒得管。
至于那人什么身份,他也懒得问,一看就是个采花大盗,目光淫邪。
两人过了端午,补充了物资,再次沿着大路往西北天山而去,天山距离洛阳几乎有六千里路,他们慢慢悠悠,才走了不过六百余里,不过十分之一,但是两人都不着急,一路上游山玩水,偶尔在某处徘徊几日,宛如神仙眷侣,乐在其中。
这天正值八月十五中秋节,陈轩他们经过三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天山脚下,天山地处新疆,这里的人不过中秋节,他们两人自然也就入乡随俗,只是品尝了一些当地的特色美食,休整一晚,便即第二天往天山之巅而去。
缥缈峰是天山奇险之峰,山间云雾缭绕,气候与山脚天壤之别,陈轩给王语嫣备了两件貂裘,自己则用不到,他神功大成,寒暑不侵。
灵鹫宫坐落在缥缈峰巅峰之处,乃是一大片以黑色为主的建筑,山下之人抬头往上看,隔着云雾只能看见一团黑云,灵鹫宫山下方圆数十里都是天山童姥所管辖的范围,虽然天山童姥对于男人没什么好感,但是对于自己治下的百姓还不错,陈轩在路上随意问了几人,都向着她说话。
陈轩问明路径,和王语嫣直奔灵鹫峰,山上路险,陈轩将马车寄放在一家酒店,然后抱着王语嫣往灵鹫峰上赶去。
自早上到中午,终于来到灵鹫峰上,遥遥看去,山顶一片建筑环环相扣,皆建在奇险之处,易守难攻,每一片宫殿之间或建起铁索桥,或用粗壮的绳索连接,以供峰上人来人往。
转过前面一道山险,忽然前面跳出来两名女子,都身穿黑色斗笠,胸前绣一只黑色灵鹫,拦住两人去路,喝问道:“什么人?竟然擅闯灵鹫宫圣地?”
陈轩放下王语嫣,恭敬抱拳道:“两位女侠,在下丐帮陈轩,今日冒昧前来拜访,欲要见童姥尊面,还请代为传报。”
那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是都知道陈轩的名号,抱拳还礼,其中一人道:“我灵鹫宫所属和丐帮向来没有交集,陈长老请回。”
陈轩皱了皱眉,再次说道:“两位,陈某此来乃是私事,并非代表丐帮,还请两位通传。”
另一人道:“啰嗦什么?咱们灵鹫宫不欢迎男子,若非看在丐帮面上,早就将你轰了下去,还不快走?”
陈轩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知道天山童姥手下的女子要么是被夫君伤过,要么就是无依无靠之人,但是没想到她们竟然对外人,或者说是男子如此排斥,只是他不远千里来到灵鹫宫,为的是天山雪莲和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若就此灰溜溜下山,岂不是无功而返?
思忖半晌,陈轩不再搭理这两女子,抬头喝道:“童姥前辈,晚辈陈轩前来拜会,还请赐见~”
这一声夹杂这极为浑厚的内力,起初并不响亮,到后来慢慢响亮起来,传至半空,简直宛如惊雷一般轰隆作响,一时间整个缥缈峰周围都是‘赐见~赐见~’俩字。
那两名女子闻言,面色骤变,谁都没想到面前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子竟然有如此功力,更没想到他竟然敢直接在山下大叫,这无疑是与天山童姥叫板。
果然,陈轩声音传出不过几息时间,一道阴沉的声音便自山巅传了下来:“丐帮小辈,敢来姥姥的灵鹫宫撒野,活得不耐烦了么?”
这声音不同于陈轩,刚开始极大极响,到后来竟慢慢收拢,到了陈轩耳边便如同有人在旁边说话一样。
两人都是高深至极的内力,但是在旁人听来,童姥不免弱了陈轩几分,就算是声音极大时也不比陈轩那般震若天雷。
陈轩回道:“前辈见谅,晚辈怎敢在灵鹫宫撒野,在下有要事求见童姥,不过童姥属下不予通报,只得出此下策。”
这道声音显然比之前小了许多,只是直直的传向灵鹫宫方向。
天山童姥的声音再未响起,不多时,只见远方一道白影飘然自山间而来,一跃便是十数丈远近,到那极险极危之处也不过在峭壁上略微借力,便即前行。
白影不过数十息便来到眼前,陈轩凝神看时,只见来人约摸八九岁女童身高,一张脸俊俏无比,顾盼生姿,只是眼角带着一丝阴狠,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陈轩上前拱手道:“童姥前辈,晚辈陈轩,久仰…”
话未说完,只听童姥喝道:“少放狗屁,你要真心尊敬姥姥,便不会以内功压人,强逼姥姥出关,有什么事直说了吧!”
陈轩也知道天山童姥不好说话,但是这一见面就上来怼自己,他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苦笑道:“晚辈不知童姥前辈闭关,冒犯之处,还望童姥见谅。”
童姥上下看了他一眼,看见他身旁王语嫣,神色一变,身形闪动,刹那间出现在王语嫣面前,一手抓向她脖子,王语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须臾之间,一只手自旁边伸了过来,抓向童姥手腕,童姥眉头微皱,手腕微转拨向来手,左臂伸出依旧抓向王语嫣脖子。
忽的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童姥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陈轩已站在了王语嫣面前,道:“童姥贵为灵鹫宫之主,却出手对付一个毫不会武功的小姑娘,难免有失身份。”
童姥却不说话,只紧盯着王语嫣道:“你是那贱人的女儿?”
王语嫣被她凶狠模样吓到,往后退了一步,定了定神道:“前辈所说是谁?”
童姥喝道:“少装模作样,除了李秋水那贱人还有谁?”
陈轩道:“童姥莫要心急,语嫣确是李秋水前辈的后裔,但是只是外孙女,不是女儿。”
童姥一怔,这才想到自己今年已九十一岁,李秋水虽比自己小些,但是断然不会有这么小的女儿,冷哼道:“原来如此,不愧是那贱人的后裔,倒是长得一副好相貌,怪不得能叫你这鼎鼎有名的玉面罗刹倾心。”
陈轩和王语嫣面上都是一红,又听童姥说道:“你带这小丫头上我宫中,难道是那贱人派来的?”
陈轩拱手道:“晚辈此行非是李秋水前辈所托,而是为了语嫣前来。”
童姥闻言,转过身子摆了摆手,冷哼道:“既和那贱人有关,你们下山去吧!”
陈轩面露难色,道:“两位前辈私人恩怨,何必迁怒于一小辈?语嫣为救晚辈身受重伤,需缥缈峰上的天山雪莲救命,还请前辈开恩赐药,晚辈感激不尽。”
“咦?”
天山童姥闻言,惊奇道:“你有如此武功,这天下难道还有人是你的对手?需要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来救?”
陈轩只得将前项事说了,童姥听罢,思索半晌,道:“你有如此机缘,竟能将北冥神功修炼到如此境界,实在难得,但若要因此姥姥便发了善心,也就不是姥姥我了。”
陈轩听她似乎有松口之意,忙道:“只要姥姥愿意赐救,晚辈愿意做任何事。”
童姥冷笑道:“那要是姥姥让你去死呢?”
陈轩苦笑道:“本来男儿应留有用之身,但是人无信不立,况且语嫣是为了救我而受此无妄之灾,眼睁睁看着她伤势恶化,晚辈后半生只会活在愧疚之中,只要姥姥愿意施救,晚辈愿以一命换一命。”
童姥说道:“你身怀绝世武功,只要不自杀,这世上便无人能杀你,你真甘愿为了这样一个小姑娘去死?”
陈轩看了王语嫣一眼,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情义留不住。要晚辈做一无情无义之人,断然不可。”
王语嫣泫然欲泣,低声道:“陈大哥,语嫣不过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怎能叫你为我去死,既然前辈不肯赐药,咱们走吧!这些日子来,语嫣已过得十分快活,哪怕现在马上去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陈轩将她手握在掌心,道:“你为我而受伤,我要是眼睁睁看你去死,岂不是叫天下人小瞧了陈某?陈某己心又何安?”
童姥默然半晌,忽的仰天长啸,声音中夹杂凄厉感情,闻者无不能感受到那种难以名状的感情,数十息方止,猛地转头看向陈轩道:“不错,姥姥生平最恨无情无义的男子,你小子很合姥姥的胃口,姥姥也不叫你去死,只要你答应姥姥三件事,姥姥便将天山雪莲双手奉上。”
陈轩喜道:“姥姥请讲。”
童姥道:“第一件事,当年逍遥派弟子丁春秋偷袭我师兄无崖子,以致我师兄身陨,我要你前往星宿海,取回丁春秋的首级,以慰我师兄在天之灵。”
陈轩闻言点了点头,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丁春秋虽以毒功见长,但是自己神功大成,百毒不侵,对自己毫无威胁,只是听童姥语气,似乎并不知道无崖子还没死,只凭着一口真气吊着命,但是童姥不说,陈轩自然不会乱讲,免得给自己添加难度。
遂说道:“这件事并非难事,晚辈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