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心中都吃了一惊,段正淳等人忙问道:“那陈少侠可曾问清楚了?我大哥是否是他出手所害?”
陈轩点头道:“不错,慕容老先生先以参合指杀了金云武馆上下,再以青龙拳法伤了段皇爷,目的就是要我丐帮和大理动手,搅乱滇南局势,他好乘势而起。”
忽听慕容复喝道:“陈长老,家父去世多年,你何以编出这等谎话来诬蔑他老人家?”四家将闻言,亦都是对陈轩怒目而视。
陈轩摇了摇头道:“慕容公子,非是在下信口雌黄,不信的话你们随我来。”
说着身子一动,往外面奔行而去。
慕容复冷哼一声道:“走,咱们看看他到底有何说法?”
众人鱼贯而出,却发现陈轩径直往太湖畔的一处山坳里奔去,赶紧跟上去。
陈轩停在密道入口处,见众人过来,指着那艘小船道:“这就是慕容老先生来往所用之舟。”
说着不等众人搭话,径直钻进密道之中,众人一时难辨真假,不敢贸然前进,陈轩在里面等了一会儿,道:“诸位不必害怕,陈某绝无加害之意。”
慕容复仍是不信,风波恶冷哼一声道:“死就死,怕什么?”
说着窜了进去,不多时道:“你们进来吧!里面没什么玄机。”
众人这才跟了进去,走至密道尽头被一堵墙挡住,正自惊疑陈轩和风波恶去向,忽见墙壁翻转,一个入口出现,里面传来陈轩的声音:“诸位进来看看吧!”
慕容复道:“哼,我当要看看他玩什么把戏?”率先进去,看见里面陈设,登时一愣,后面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紧跟进去,都愣在了原地。
段正淳和另外两人进入,只见里面灯光昏暗,但是依稀可见是一间墓室,没想到这地道竟然远通此处,在惊疑的同时亦是想道:“难道陈轩所言不虚?”
陈轩见众人都跟了过来,道:“慕容老先生究竟如何,诸位一看便知。”
说着伸手去推灵柩盖子,邓百川和公冶乾两人齐声喝道:“且慢。”邓百川一掌推向陈轩,公冶乾离得较远,伸足踢向陈轩右腿,二者都是心存攻敌所必救之意。
岂料陈轩不闪不避,将两人招式视若未闻,仍旧自顾自去推慕容博灵柩盖子,二人掌腿齐到,但是到了陈轩身外数尺之外,均觉似乎撞到一层柔软的墙壁,掌力和脚力化于无形,刚自惊讶,突觉一股柔劲反击过来,将两人推开。
灵柩声响,盖子终究被推开,众人一看登时愣在原地,只见灵柩之中一人身穿灰色布衣,面容安详的躺在上面。
陈轩道:“慕容公子,这件衣服可是你们下葬慕容老先生时所穿?”
慕容博和四大家将愣在原地,过了几息,慕容复忽叫道:“不可能,是谁潜入先父墓穴,竟然替他改换衣冠?”
陈轩摇头道:“慕容公子不必自欺欺人,衣冠尚且换得,难道有人死了之后数十年尸身不腐么?”
邓百川颤颤巍巍的伸手捏向慕容博右手,果然尸体尚且温热,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神情呆滞。
公冶乾也上去摸了一把,颤声道:“老主公他果然,果然……”再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包不同、风波恶两人亦都试过,两人情状和先前两人同出一辙,慕容复并未测试,但是只见自家四位兄弟情况,何尝又不知道陈轩所说是实,不过他自打和段延庆被陈轩一起教育了一顿,便心存拉拢陈轩之念,此时骤然得知陈轩是自己杀父仇人,一时间惧怕、迷茫等等心情一涌而来,竟不知如何是好。
陈轩道:“慕容博杀害我师父及众位师兄弟,我虽不愿和你们做敌人,但是此是血海深仇,不可不报,慕容博老先生死前以你慕容家参合指和斗转星移两门神功作保,叫我答应他两件事。”
慕容复回过神来,道:“哪两件事?”
陈轩道:“一者,叫我不要再向慕容家寻仇;二者,叫我保你三次性命。”
慕容复闻言大怒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哪个叫你保我?你不向我寻仇,我还要向你寻仇呢!看招!”
说着唰一声拔出腰间宝剑,朝着陈轩横斩而来,陈轩似无所觉,段正淳和朱丹臣及傅思归三人却齐齐在心中叫道:“好剑法。”一边凝神看向陈轩,要看他如何应对。
陈轩不愿与他动手,脚步往后微移,轻描淡写的避开了慕容复这一剑,皱眉道:“慕容公子,此事渊源难解,慕容老先生一死,你我两家再无仇怨,咱们算是扯平了,至于我和老先生的交易我自会恪守,还请你冷静行事。”
慕容复喝道:“成王败寇,家父杀你恩师又死在你的手上,不过命数使然,我慕容复若不思为父报仇,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剑尖一挑,再度攻了上来,陈轩闪身避开,道:“慕容公子,在下与令尊有约,既然学了你慕容家的武功,便救你三次,你好自为之。”
陈轩话音刚落,便即往墓穴之上跃去,慕容复挺身追击,剑指陈轩后心,道:“哪里走?”
邓百川四人亦反应了过来,齐声喝道:“大家伙儿一起出手,留下姓陈的。”四人分别往四个方向堵截陈轩。
陈轩再不说话,一跃来到风波恶身边,避开砍来的大刀,手指一晃已点了他穴道,紧接着身形如鬼魅,分别又点了其余三人穴道。
慕容复紧追不舍,陈轩此时已被追到了石阶尽头,他忽的转身,左手疾抓,慕容复只觉手上一轻,宝剑已被陈轩拿了过去,暗中光芒一闪,那把剑自他眼前飞过,与此同时天色陡亮,陈轩自墓穴之中倒飞而出。
慕容复自知和陈轩轻功差了太多,一旦出了墓穴自己便再追不到,愤然回头,忽的愣在了原地,只见半截宝剑直直插在地上,带有剑尖的半截插在剑柄上面,插入地下的那半截上依稀有字。
众人皆是大惊,不说灯光晦暗下陈轩只一招便将慕容复的佩剑夺了下来需要多么高明的武功,就说撅断宝剑再将其两截抛出直直钉在地上,这份内力的把控可谓巧妙毫巅,在座的几位自认再练五十年武功也断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成就。
惊讶过后,慕容复拔出半截宝剑来看,心下更是一震,只见宝剑上刻着一行小字:捧此断剑为信,保你三次。
字迹虽不怎么好看,但是一笔一划皆有力至极,显然是以上乘内功加持于剑尖刻在了剑身上面。
慕容复凝视半晌,哀叹一声,掷剑于地,道:“此人武功精妙至此,我父之仇此生无望矣~”
陈轩出了慕容博墓穴,径直取出那艘小舟,推向湖中,他本不会划船,但是现下已和慕容复闹翻,自然不可能再叫人家送自己出去,况且万一慕容复等人将小船凿沉,把自己困在这小岛之上,岂不大为糟糕?这样算来,还是自己学习划船来的容易一些。
他轻身一跃来到小舟之上,回想阿朱划船之时的情状,自己慢慢拨动船桨,那小船却只在原地滴溜溜的转圈,并不前进,陈轩试了许久,方才掌握诀窍,那小舟慢慢在水中前进起来,不多时已钻进荷花丛中。
陈轩心想接下来要往洛阳总舵参加百花大会,自然不能再往南走,便即凭感觉调转船头往北而去,要靠到北边岸上再走陆路。
岂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水路本就比陆路复杂,要不是走惯了水路的人,在水中的方位感觉是一点儿都不准,哪怕是江南水乡自小在水边长大的人,刚开始出船也要老手带着,更遑论陈轩这样的北方汉子。
小船在太湖上行了不久便即夜幕降临,黑夜中更加难辨方向,陈轩索性自顾自躺在小船上睡觉,任由小船自己漂泊,第二天早上醒来才继续驱舟前进。
只是隔了一夜,原本稍微有一点儿的方向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想要看天色却又赶上天阴,无从看起,只得猛力往一个方向划去,他料想自己内力悠久绵长,太湖终究有岸,只要往一个地方划,必然可以到达陆上。
可惜天公不作美,到了中午时分竟下起了小雨来,陈轩不以为意,自顾自往前划去,过了半个小时,雨竟越下越大,半空中夹杂着闪电惊雷,小舟上很快便积满了雨水,陈轩感觉有些不妙,忙取身旁荷叶想要遮住船只,好叫雨水少落在船上一些,但是风烈无比,荷叶转眼便被刮走。
好在他一来身体强健,二来有北冥神功护体,一时半会儿倒不会染上风寒,只要小舟在风雨停息之前不要淹没,那便还有希望。
这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场雨迟迟不住不说,风竟刮的更加的大了,平日里平静无波的太湖之上竟也卷起了浪头,起初不过尺余,再后面风助浪威,浪头每袭来一次便涨一次,直打的陈轩好似浮萍一般,哪怕他功力盖世,在自然之威面前依旧渺小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