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了陈轩的武功,丐帮众人的谈资更多了几分,一时间宴会上欢声笑语不断,更有人前来向陈轩讨教武功,俨然不将他当做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吴长风自顾自喝了一会儿酒,忽的抬头道:“不妥,大大的不妥。”
奚长老凑过来道:“怎么不妥?”
吴长风拍了一下自己脑袋道:“陈轩这小子方才和我缠斗五十余合,怎么忽的就摸透了我的刀法?竟敢兵行险招,直接用手来按我的刀背?”
奚长老闻言,一张脸涨得通红,这时就连宋长老和陈长老两人都忍不住憋得脸红不已。
吴长风忽的跳将起来,喝道:“好哇,你们几个早就看出来了是吧!就我自己蒙在鼓里,还老大有些不甘心。”
陈孤雁道:“这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是方才下场的是我们,怕是这个清的就是你吴长风了。”
宋长老笑了半晌,郑重道:“我原本以为咱们乔帮主已经是万中无一的人才,但是不想这陈长老更为妖孽一些,我看就算是乔帮主十六岁之时也不见得是老吴的对手吧?”
吴长风道:“这难道不是一件喜事?咱们丐帮有乔帮主一个便已经是江湖第一大帮,破灭了多少外邦鞑子的阴谋诡计?现下加上一个陈轩,管保叫那群牛鬼蛇神之流屁滚尿流。”
陈孤雁道:“正是,我看陈小子不仅练武资质天下少有,做人也不比乔帮主差,毫无骄纵之心,对咱们这些老东西也都尊敬的很,办事极有章法,要不是乔帮主早生了七八年,怕是这帮主之位还难说的很。”
几人有说有笑,满脸都是喜色,他们自加入丐帮之后便已和丐帮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盼着丐帮蒸蒸日上。
当晚众人又是不醉不归,自第三日上开始,陈轩便跟着乔峰前去拜访徐长老和前任帮主汪剑通。
陈轩也算是见到了这位‘鼎鼎大名’的丐帮前任帮主,但是此时的汪剑通已病入膏肓,几人拜见之后乔峰不敢多加打扰,陪着恩师聊了一个小时的天便率众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陈轩又回到了年前那月的时光,平日里修炼内功,偶尔和几位闲居在总舵的长老切磋武艺,甚至乔峰偶尔也会下场和他比武,只不过两人总是在无人知时比武,几位长老纵然知道此事,但是每每问及陈轩总是借口不提,久而久之众人便以为他输多赢少,甚至从未赢过。
只有乔峰心中知道自己帮中这位小陈长老是有多么了得,不仅内力远超自己,就连拳脚之类都不在自己之下,若不是自己修习了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怕是在他手中连三十招都走不下来。
他由此而对陈轩渐生佩服之心,起了将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教给陈轩的心思,打算自己之后便将帮主之位传给陈轩。
时间转眼来到1086年4月13日,他的几门武功已全部修炼到融会贯通的境界,两门内功也都修炼到了如意境界,举手投足之间威力更增,尤其是凌波微步,全力展开的时候就连乔峰都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着了道。
这年,他才十七岁。
这天陈轩正在帮中修炼武功,忽然小别院的院门被敲响,声音甚是急促。
陈轩开门看时,见是本帮弟子,随即问道:“有何要事?”
那弟子自身上袋子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陈轩,陈轩一看,登时瞳孔一缩,上面赫然写着:汪帮主病逝,速来。
字迹雄厚有力,微显潦草,正是乔峰亲笔。
汪剑通已病了两年,此时病逝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亦在陈轩意料之中。
他当即合上纸张,顺手放进身上布袋之中,交代好本帮事情,然后往洛阳北部赶去,汪剑通自退下丐帮帮主之位以来便住在洛阳城北部的一处地方,安心养病,乔峰知其病重,所以上回那种大事都未曾通知他。
这路陈轩是走过的,但是此时再踏上这条路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一位替丐帮立下汗马功劳的前任帮主,乔峰是他一手扶持起来,但是也正是由他所留的一封信而走上了一条悲情的道路,但是他亦是为了丐帮百年基业和大宋安危着想,这样看来,好像谁都没有错。
陈轩骑了一头驴子,不过半天时间便来到了一座小庄园之外,远远看见白茫茫一片,丐帮弟子看见了他,走过来递上一条白布,陈轩将其绑在左臂上,以致敬意。
入了灵堂,拈香行礼,大厅之中除了丐帮弟子,还有洛阳附近的一些英雄好汉并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吊唁。
乔峰虎目微红,一一接待,显然汪剑通之死对他打击不小。
前段时间乔峰过生日,汪剑通还送了一把折扇给他,亲自题诗在上,没想到仅仅过了不久,这位雄风凛凛的好汉便随风而去了。
陈轩见他操劳过度,不由说道:“帮主,节哀。”
他不是乔峰,体会不到那种自小被人悉心教导,虽非亲人但胜似亲人的那种感觉,但是前人走了,后人总得放下。
乔峰点了点头,强提精神,继续招待来宾。
忙活了两天,汪帮主灵柩终于要入土,丐帮也汇聚了大大小小不少的英雄好汉,远在山东的铁面判官单正亦不远万里赶来吊唁。
送行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远远看去没有尽头一般,乔峰亲自抬棺,陈轩紧随其后,传功执法并四大长老跟在后面,丐帮弟子沿途撒放纸钱冥币,染得大半个山白花花的。
汪帮主遗体下葬之时,哀嚎之声遍地,陈轩也跟着嚎了几嗓子,唯独乔峰只站着流泪,竟一点儿声音都未发出。
眼见灵柩被土埋了一半,忽的山间一声炮响,漫山遍野人头攒动,喊声震天,一面面旗帜竖了起来,上面或写‘辽’字,或写‘西夏’二字。
群雄吃了一惊,只见山间军兵汇聚,转眼聚起三千余人,都身穿铠甲,拿着制式兵刃,朝群雄汇聚而来。
这些人显然都是西夏和大辽的军士,没想到趁丐帮吊唁之际前来发难,竟能聚集如此多的人马。
风声骤起,数十位身怀武艺之人自山上跃下,为首一人瘦的皮包骨头,冷冷看了陈轩一眼,转头看向乔峰,喝道:“乔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乔峰原本半跪着,闻言站起身来,道:“乔某的项上人头便在这里,哪个有本事的便来取去,休说大话。”
他面容沉静,但是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自己只沉浸于恩师死亡之事,怎的忘了这群外人忘我之心不死,定然是有缝钻缝,一旦有机会就会对丐帮下手。
陈轩上前道:“帮主,这人便是去年在枯木林想要招揽我的那人。”又小声道:“帮主放心,我早料到这群鞑子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早就叫本帮兄弟埋伏了起来,只等你一声令下,咱们便再狠狠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乔峰闻言,心下暗喜,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叫周围的丐帮弟子汇聚起来,结打狗阵法。
那人见乔峰指挥丐帮弟子行动,也知道打狗阵法的厉害,忙喝道:“放箭。”
一声令下,山上矢石如雨覆盖而下,登时回荡起一阵惨叫之声。
乔峰见状,喝道:“大伙儿找寻掩体,陈兄弟,诸位长老,咱们去会会这群鞑子。”
说着便如一头猛虎一般朝着前方数十人奔腾而去,陈轩和几位长老紧随其后,接着便是前来吊唁之人,武功高的都冲了出去。
要说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武林高手一旦被军阵围困,非得力竭而亡不可,但是在这荒山野岭之上,武林高手不论是灵活度还是单兵作战能力都绝非普通军士所能抵挡,一时间攻守易位,敌军箭矢乱射,反倒伤了不少自己人。
乔峰和陈轩并非直奔对面数十名高手,而是自两边山崖跃上,对普通军士展开了攻击,他两人虽然自忖无敌,但是在数十位武林好手面前还是稳妥为好,是以攻击普通军士,想要让他们分兵来救,以便分而击之。
数十个呼吸之间便有数十人死在陈轩拳脚之下,敌方首脑见状,怒喝一声,嘴里叽里呱啦不知说了什么,便有七八人朝着陈轩迅速奔来,他自己带领十余人奔向乔峰,余者迎上了六位长老和武林豪杰。
陈轩随手捏断一名军士的脖子,见八人朝自己汇聚而来,冷笑道:“来得好。”
不退反进,朝着八人冲去,那八人未到眼前,便即扬手,只见各样暗器都朝着陈轩笼罩而来,足有二三十枚,陈轩也不避开,也不用甚抵挡,忽的怒喝一声,双拳齐出,只见两道强横的劲气自他拳锋处崩出,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树叶飘散,离得近处就连树皮都被他真气刮走。
那些暗器被真气或激荡或裹挟,一部分朝着来的方向飞去,一部分则四散开来,钉在周围树木之上。
迎面而来的敌人尚距他还有数丈,便即感觉身子一滞,两道雄浑的拳力已击在了身上,身子倒飞而出。
剩余几人见状,不由心下惊骇欲绝,隔着数丈杀人,他们何曾见过这种拳法?一时间竟有人迈不动步,陈轩凌波微步展开,便如同幽灵一般,将这几人一拳一个,全都料理。
他正面硬刚数人,见敌人尤多,心中豪气陡发,轻轻一跃,就像一只大鹏一般自半崖上跃到了下面人群之中,随抓随打,血液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