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玉姐姐突然到访,可是有何要事?”乔岱疑惑道。
玉淑仪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恰好这时惜月端着茶果上来。
“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因为没事才来找你解闷的。我这一天天待在宫里无聊的,都快发霉了!”玉淑仪嗔笑道。
任谁天天待在宫里也熬不住,偏偏这几日天气不好,也不好在外边儿待着,只好上门找人唠唠嗑了。
乔岱看玉淑仪眉眼间都快凝聚出郁气,觉得新奇。
“难得姐姐愿意跑这大老远的路来找我,昨儿下了雨怕是路上湿滑,往后姐姐可小心些。”
“这是当然。”
说着,玉淑仪眼尖地瞧见乔岱压在袖子下的锦帕,好奇问:“姝妹妹这是在绣什么?”
乔岱顺着她的视线一看,是她这几天绣了大半的玉石红梅锦帕,便大方地拿出来递到玉淑仪眼前。
“前些时日陛下赏了些布锦,我特意留了一匹用来做这些小玩意儿。”乔岱解释道。
锦帕四四方方,通体琼白之色,玉石散乱,枝干虬劲,上边落下点点艳红的梅花,显“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之灵动。
玉淑仪眼前一亮,惊喜道:“呀,真是漂亮!妹妹这针法细腻如丝,老道又灵动,真乃上上乘,没想到你的绣工如此了得!”
玉淑仪出身高门,自小金尊玉贵,平日里穿的衣裳都是城内有名的绣娘来做,对这方面也熟道几分,几眼就看出这位姝贵人绣工了得。
“玉姐姐谬赞了,”乔岱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抚云鬓,“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如今尚未绣成,难登大雅之堂。”
玉淑仪不赞同地看向乔岱。她知道乔岱讲话向来有章法,不过这次可听不得这话,何况这句赞赏是她的肺腑之言。
玉淑仪聪明说话又直爽,一个下午乔岱与之的交谈甚为愉悦,时间一晃都到饭点了。
原本乔岱是想邀玉淑仪留下来一同用膳,不过天色渐深,路上还有些湿滑,生怕路上出状况,还是早早催玉淑仪趁着天明的时候回去了。
不曾想用完膳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主子,陛下来了!”惜月道,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毕竟陛下可是有一阵子没来了。
入秋了,天色黑的也快,此时乔岱已经准备歇息,这个点了陛下怎么会来?
惊讶之余乔岱还是连忙起身迎接。
男人高大的身影从夜幕中降临,他眉峰微聚,在湿冷的天气中只穿着一件玄色绸缎,领口微敞露出健硕的胸膛。
“准备睡了?”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似是有些疲惫了。
“这么晚了,陛下怎么来了?”乔岱主动上前拉过男人的手往屋里带。男人应该是一路走过来的,平日里温热的手掌此刻都是冷的,好像裹了一路冷风过来。
思及此,乔岱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朕从林才人那出来,见你这儿灯还未熄,便进来看看你。”李政声音淡淡地说。
他这些时日很忙,无瑕停留后宫,只是路过揽月阁时灯火阑珊,不知怎的就想到阁内仙子,总是盈盈地看着自己。
心下一动。
待反应过来,人已在其中,仙子也已在眼前。
乔岱为男人拢了拢衣领,闻言眼睑轻颤了下,低声问:“那陛下如今见到了,是不是准备走了?”
说来也罢,只是顺路一瞧,难为他还记得这一遭。
李政瞧着烛下美人的脸,最后抚上她低垂的黛眉,附身将唇瓣对在女子的耳边哑声说:“姝贵人此处舒坦,朕今日就歇在此处了。”
“爱妃可不要嫌弃。”
乔岱瑟缩了一下,讷讷道:“陛下来了,妾高兴不及怎会嫌弃?”
“是吗?”恍惚间男人似是笑了,将她揉进对方高大的身体里,下巴垫在她的肩颈处,男人冰凉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在四周流连。
明明来时男人气压低沉,到床上却仿佛卯足了劲儿的野狼,蛮横有力,红帐翻涌,不知过了多久,乔岱早已被折腾的不成样子。
泪眼模糊间,男人终于停了下来,身上一轻,乔岱昏沉地睡了过去。
李政看着疲惫不堪的女子,怜爱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搂着人进入梦乡。
“求您了······才人她······”
夜色浓稠,恍惚间乔岱听到门外有女子的啼哭声以及模糊不清的话语,紧接着是一阵嘈杂。
身边的人似乎跟着动了。
“陛下?”乔岱如呓语般喊了声,身边的男人一僵,接着动作轻柔地抚平女子眉眼间的不安,最后落下抚慰的一吻。
“睡罢。”
乔岱想睁眼看看,奈何终是敌不过浓浓的倦意,再度沉沉睡去。
翌日天蒙蒙亮,乔岱醒来时废了好久才睁开了眼,身上的酸楚丝毫不亚于初次时的疼痛。
“嘶——”乔岱想摆动双腿起身,不想一阵酸痛猛然袭来,叫她动弹不得。
“惜竹?惜月?”
“咯吱——”话音刚落,惜竹便推门而入,瞧见乔岱一脸的疲意与痛意交糅,立马心疼地上前。
“主子可还好?奴婢今早瞧你累极了,怎么也醒不过来,早早叫人跟凤仪宫挂了牌子,现下能多睡会儿。”
惜竹给乔岱凌乱的衣裳整理了一番,这一看还真真吓了一跳。只见乔岱手上、脖颈处······肉眼可见之处,入眼皆是一片青紫,就连那原本纤细玉白的手指都染上了红。
惜竹倒吸一口凉气,怔怔道:“这、陛下怎能如此孟浪!”
主子皮肤本就白皙娇嫩,经不得大力,如今一看简直像被人凌虐了番。
乔岱察觉她的视线,忙将手指蜷缩起来,脸颊通红,哑着声音说:“无碍的,缓缓就好。”
男人昨日有多激动只有她知道,那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揉碎了般,如今回想起来还有些令人后怕。
“虽是如此,陛下也太不知克制了,哪能将人弄成这样?”惜竹叹气,这回是真将她吓到了,主子初次时也不至于这样。
“主子可还有哪里不适?不若还是喊个太医来瞧瞧吧······”惜竹后怕道。
乔岱红脸,拒绝道:“不必了,哪有那么严重。”
接着话锋一转,问:“昨夜怎么回事?”
惜竹这才想起昨夜主子睡的沉,还不知道此事,神情复杂解释道:“昨夜,玉翠轩的人深夜跑到玉翠轩,说是林才人突然腹痛不止,疼痛难忍,请陛下过去看看。”
“原周公公怕惊扰了陛下,可惜那晴儿又哭又闹的,说什么也不肯走,加之林才人有孕周公公也不敢大意,只好请了陛下。”惜竹接着说。
闻言乔岱眉头一皱,正色问:“陛下是那时候走的?”她还只当是昨夜做了场梦,哪想是真的。
“是,陛下叮嘱奴婢好好守着主子休息,便去了。”
乔岱冷笑一声,“那林才人如何了?”
见她心情不悦,惜竹小声回:“说只是做噩梦受了惊吓引发的腹痛,好好休息即可。”
说完惜竹噤了声。林才人这事儿做的不地道,这里面的门道谁看不清,也就是仗着自己怀着皇嗣才敢如此截宠。
乔岱嗤笑:“好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