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栩把纸笔丢到一旁，双眸盯着手上的牛奶，眼尾泄出一抹淡淡的嘲讽：“不为什么。”
温若禹的朋友？多半不怎么样，他凭什么给？
“不给算了。”温若禹神色冷了下来，不再看他，专心吃起了三明治。
半晌，段栩的声音又响起了，但这声音却比之前都更加令人厌烦。
段栩慢悠悠说道：“但如果你求我，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温若禹慢吞吞回了他一个字——“滚。”
“温若禹！”段栩低喝道。
温若禹嘴角带笑，一脸无辜：“怎么了？”
“算了算了。”段栩敛了情绪，拿过甩在一旁的纸笔，飞快在纸上写下一串电话号码之后，走到温若禹跟前，递到她桌旁，退而求其次道，“一句‘谢谢’该行了吧？”
温若禹抽走桌上的纸，抬头看向段栩，漠然开口：“谢谢。”
听到这句话，段栩嘴角微微上翘了下。
总算是从他这个表姐口中听到一个不那么令人讨厌的话了。
温若禹将杯中的牛奶喝尽，拎起书包朝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段栩的手机铃声刚好响起。
段栩一看来电人，嘴角向上弯的弧度更深了。他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听图标。
“雪姐好啊！”
……
温若禹走进教室，已经有十多个学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有的在与自己的同桌嬉笑玩乐，有的则在和好友相互抽背书中内容。
温若禹一眼就瞧见了那个正独自一人趴在窗台上背书的女孩。
她放下书包，朝女孩走去。
“孙娟。”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软糯的声音，孙娟应声回头，一看来人，怔住了。
“干嘛？”孙娟说。
温若禹从校服口袋里拿出那张段栩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递到孙娟面前，说道：“给你。”
孙娟的视线落到纸条上，原本平静的眼神陡生波澜，她那双漆黑的瞳孔渐渐放大，又抬眸看向温若禹，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段、段……”
意识到是什么后，孙娟赶忙捂紧了嘴巴，眼珠子慌忙四下看了看，见同学们都在各自忙活的时候，才把手放下来，悄声说道：“这是你表弟的电话号码？”
“嗯。”
孙娟迅速夺过纸条，拿在手上之后眼神就不曾离开过，脸上的兴奋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温若禹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见孙娟拿过纸条之后似乎已无暇顾及自己，她便转身离开了。
孙娟见周围突然安静下来，这才发现温若禹已经回到了座位上，心中懊恼不已，于是快步朝温若禹走去。
“温若禹，谢谢你。”
温若禹放下课本，抬头看向来人，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没事。”
“那个……”孙娟顿了十几秒左右，才吞吞吐吐对温若禹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说过你坏话，但我当时的确是笑了，这是我的不对，我跟你道歉，以后我不会了。”
温若禹见孙娟眼神真挚，便爽快回道：“好。”
“你这么轻易就原谅我了？”
“那不然呢？”
温若禹注视着她，眼神干净得不像话。
这样一双干净纯澈的眼神，实在是令人讨厌不起来，孙娟突然觉得，她以前做的那些事，简直是缺德过头了！
她沉默了几秒，对上温若禹漂亮的双眸，郑重道：“温若禹，谢谢你。”
温若禹笑眼弯弯，回道：“我知道了。”
明明是一同走进学校的，文科教室里的温若禹已经拿起书本开始一天的背诵内容了，理科教室里的某人却还被拦在走廊上，哪也去不了。
洛佑泽：“你是不是喜欢温若禹？”
周云川如实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洛佑泽被这个答案气笑了，“你他妈一个学霸连自己都分析不明白还做什么题啊？”
周云川抿唇不语，定定望向对面的致贤楼，眼神里藏着浅浅的笑意。
他站的方向刚好能看到温若禹所在的教室。
有时候，他站在这里，能看到对面的温若禹独自一人拿着水杯慢悠悠去水房打水；或是和戴饮雪手挽手出去，然后拎了一大袋零食匆匆忙忙跑回教室；又或是在人少的时候，拿着书，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或许是温若禹不常出来，他能看到她的次数并不多，但不知为什么，每次一见到她，他的心情就会莫名的舒畅，正是这种情绪，驱使着他想要再见到她，越多越好。
洛佑泽见周云川定定望着对面，眼神也不曾挪动一下，心下了然，也不逼问他了，他决定换种问法——
“你不喜欢那我就去追咯！”
周云川眼睛都不眨一下，冷声开口：“你试试。”
“行了，我知道了，下一个问题。”洛佑泽忍住心底的笑意，问道，“你和温若禹第一次见面什么时候，你什么感觉？”
“在便利店，她当时一直盯着我的面，似乎很饿，看起来又搞笑又可怜。”
“……”这初遇不太美妙啊。
洛佑泽：“那你除了觉得她搞笑和可怜之外，还觉得她什么？”
“很乖、声音很甜，但胆子小、容易害羞，尤其是在和我说话的时候。”
“……”洛佑泽怎么感觉，他被人喂了一口狗粮。
这次洛佑泽还没开口问，周云川就自顾自往下说了——
“阿泽，你记得我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吗？我走到哪儿，它跟到哪儿。”
“记得啊，小时候你还嫌弃它太粘人了，不过后来你自己却喜欢得不得了。”
“温若禹跟那猫有点像，喜欢跟着我。”
洛佑泽顿时不出声了，他似乎已经预感到周云川下一秒要说什么了。
果然，周云川扭头看向他，平时波澜不惊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笑意：“你知道的，我抵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