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都看了，温若禹便不再去追，她垂头丧气地坐回位置上，耷拉着脑袋盯着草稿纸发呆。
“噗嗤——”见状，周云川轻笑出声，他看着温若禹，说道，“都说了我教你，怎么，看不上？”
温若禹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她两眼放光回道：“真的？”
“嗯。”周云川说完之后又想起之前温若禹每每问他题目时犹豫不决的样子，难道是害羞？于是他又添了一句，“以后不懂就问，不要憋着。”
“好！”
看着周云川略微向上扬起的嘴角，温若禹恍然发现，在周云川面前，她是不用一直紧绷着神经的。
因为，她和周云川的关系，其实并不差。
谁说这馅饼她咽不下？谁说这细糠她吃不了？
温若禹嘴角弯弯。
她咽得下，吃得了。
并且，愈发适应了。
周六。
难得的不用上晚自习的一天。
下课铃一响起，教室便空了大半。
“乖乖鱼，放学啦！我要赶回家看我偶像闵哥的直播去了，今晚就不陪你啦！”戴饮雪收拾好书包，跑到温若禹座位旁，往她桌箱里塞了一堆零食。
“知道啦！你快回去吧！”温若禹笑眯眯回她。
“你也别弄太晚，劳逸结合知道吗？”戴饮雪话虽这样说，但她自己都不信。眼看就要期中考了，温若禹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保住她现在的位置。
虽然知道她说的话没用，但她还是忍不住交代：“饿了就往桌箱里摸，我给你买了零食。”
“知道啦，饮雪，谢谢你！”
“都说不要跟我说‘谢谢’，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乖乖鱼。”戴饮雪捏了捏温若禹嘴角的软肉，气呼呼说道。
“没有！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不会了！”温若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戴饮雪，软声软气哄道。
“好吧，原谅你。”戴饮雪隔空弹了下温若禹的脑门，然后心情愉悦地离开了教室。
戴饮雪走之后，温若禹便沉下心来继续做题。
算算时间，她上周没和周云川“偶遇”，这次可以了，她得抓紧时间做题。
做完两套卷子，温若禹抬起头来的时候，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与十点之间。
温若禹神色有些慌乱，一直沉浸于书海之中，竟忘了已经超时了。
她匆忙收拾好书包之后，小跑出了教室，在走廊围栏处停了两秒，往外俯瞰，见操场上还亮着几盏昏暗的灯光，脸上紧张的神色才恢复了平静，她放慢脚步，慢悠悠下了楼梯。
操场上，夜色已经将周围的一切完全笼罩，四周静谧，偶有风声和球声，偌大的操场显得无比的空旷与寂寥。
周云川投下最后一个三分球，双眸掠过一抹喜色。
今晚的篮球打得还算满意。
感受到脸上有细密的汗珠划过，周云川随意撩起衬衫的一角就往脸上擦。
擦完之后睁开眼，眼前便多了一个女孩。
周云川讶然，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你怎么还在？”周云川问。
“噢，今天的题目比较难，所以做得比较久……”温若禹嗫嚅道。
“下次别写那么晚了，女孩子太晚回家容易有危险。”
“嗯……”
周云川和温若禹并排走在跑道上，两人的距离并不远，但周云川要很仔细才能勉强听清温若禹说了些什么。
女孩平时的声音虽然也小，可也不至于像今天一样，声音细得让人听不清。
难道是因为等太久不高兴了？
“你刚刚……”是不是等了很久？
“我什么都没看到！”周云川话没说话，温若禹便猛然抬头辩解道。
“……”
此时两人正好走到一个高杆灯下，明亮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温若禹眼神里的紧张与慌乱，和脸上两抹不自然的绯红全都落尽了周云川的眼睛里。
他好像知道今晚的温若禹为什么声音格外小了。
周云川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他要是现在解释，他不是耍流氓，他以为没人才撩衣服的。温若禹会信吗？
“今天就你一个人吗？”许是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太明显，温若禹撑不住了，于是赶忙又抛了一个话题。
“他们早就回去了。”
“你吃饭了吗？”温若禹又问。
“吃了。”
“今晚的月亮真圆。”
“哪里？”
温若禹抬头，除了几颗星星坠在天边，哪儿有什么月亮？
周云川哭笑不得：“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温若禹哪里知道她想说什么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周云川撩起衣服时那若隐若现的腹肌！
她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她，就是一个被黄色废料荼毒了的色女！
在她假装偶遇周云川的日子里，这是她第一次有幸见到这样的光景，如果她把“偶遇”化为“平常”，那这样的光景她再看到的几率会不会大些？
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温若禹心觉荒唐，可下一秒嘴巴便把她心底的秘密泄了出来——
“云川哥，以后每个周六我们一起走吧？”
啊啊啊啊啊！怎么就说出来了？
温若禹有种被“嘴巴”出卖了的感觉。
周云川会不会多想？会不会知道她的喜欢之后就不会对她这么好了？
她见过周云川拒绝人的样子，虽然温柔，但也决绝。
她是不是那下一个……
想到这，温若禹都不敢抬眼看他。
周云川怔了几秒，脑海里飞速闪过几个片段——
“云川哥，好巧啊，你们结束了吗？那我们一起回家吧！”
“云川哥，又碰到你了，真巧！”
“云川哥，你是每周六晚上都会打篮球吗？”
……
这些真的是巧合吗？
以前周云川相信，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不确定了，他甚至怀疑，这才是温若禹的真正目的。
“你是不是……”周云川垂眸直视温若禹，语气不复往日的平和，多了一丝他都不曾注意的忐忑。他想直接问温若禹是不是喜欢他可又觉得过于冒犯，于是话到嘴边便变成了——
“把我当做你的哥哥？”
“当然啊！”温若禹害怕自己的喜欢被他察觉，因此答得飞快，生怕他会多想一样。
周云川悄悄松了一口气。
只是哥哥就好，否则……他还没有想好对策，该如何处理……
可不知怎地，胸口处像被一根细小的针扎了一样，虽不至于疼得喘不上气，但也没法忽视，稍一施力，还会浸出血珠子。
不如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