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有很多支,没有一夫一妻制时,长辈们有的会有两个以上的妻子,唔,确切来说,是妾室或者平妻什么的,”从现代人的思想去看过去的人,有些行为她不赞同,却也无法对此做现代观点的评判,“还有妻子死后会续弦,或者改嫁,各支各脉的嫡庶分下来,江家现在从老到小再算上他们的伴侣,有一千五百多人。”
“不过江家以前也不是特别大富大贵的人家,嫡庶之间的关系貌似不错,我家就是里说的,一直流传下来的嫡系主脉,一夫一妻制度确立后,大家都不提嫡庶了,只有尚在世的几个太爷爷太奶奶那辈的还会讲究。”
“然后江和堂的各个分店什么的,是我家祖上弄的,所以一旦我家出了像风风一样能服众的想从商的,掌控权就会自动回到我家,没有的话,谁行谁上,这个是大家多年下来的默契。”
“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十几岁就要被送到各个地方,远离父母家人吗?”江海棠见老干部听的认真,忍不住笑着伸手去捏了下她的耳垂,“因为责任吧,我父母有一种嫡系主脉要让江家传承不断的责任感,原本应是风风读完大学下乡的。”
然他下乡跟着长辈历练时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过于看重生命,反倒失了平常心和冷静心,而他自己也逐渐发现,自己对中医没有那么感兴趣。
又或者是随着江海棠年纪增长而逐渐展露出来的中医天赋和兴趣,让江海藤看到了扭转人生的希望。
“哥哥那时候喝醉了,叽里呱啦跟我说了一大堆,我也不是很能听懂,大概就理解成,他不想学了,可家里需要有一个人去学。”
“不是他,那就只能是我。”
似乎是在温久盈眼底看到不赞同的情绪,江海棠只是笑笑,“然后我就去跟爸爸妈妈说,我喜欢,我可以学,让哥哥去学他真正喜欢的东西吧。”
“从那后,风风一直都很顺着我,爸妈也是,大概是他们原本对我的期待是希望我能随心所欲,结果忽然就要我失去未来所有的选择,心里愧疚?”
江海棠对感情是敏感通透的,她曾想要父母最纯粹的爱,后来发现,这很难。
因为漫漫人生中他们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经历的事情多了,爱不可避免就会掺杂别的感情,就像一条在纯白麻绳里掺进去的彩色细线。
虽非洁白无瑕,却也是漂亮的。
而她一度认为,她在温久盈身上找到了曾经想要的纯粹。
老干部简简单单,喜欢从不说出口,但她还是能在她那双眼睛里找到“喜欢”,是只喜欢她这个人的喜欢。
只是这些话,她不会告诉温久盈,她怕说出来,会吓到老干部。
“那你喜欢吗?”温久盈声音轻轻,像怕惊扰到江海棠一般。
“我哪有这么脆弱,”江海棠没好气轻推了老干部一把,“喜欢的呀,我小的时候就喜欢这些,长大了还是喜欢,他们自己心里过不去,大概是因为……总觉得我才七岁,未来的人生却被责任和他们的期待提前固定死了,要不然我还能喜欢这个喜欢那个,做很多尝试,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生。”
“我告诉他们很多次啦,我现在也可以喜欢这个喜欢那个,但他们不听,后来我也就不说了,他们对我好,我也对他们好,这就够了。”
温久盈仿佛从这一堆话里得到了她好奇的答案,仿佛又没有。
不过江海棠长篇大论先把自己说困了。
她无奈摇头,把眼罩取出来给小狐狸戴上,“再睡一会儿。”
江老大夫说小狐狸虚,看来是真的虚,大概是前段时间又忙着上课攒学分,空余的时间还总要过来找她给她带饭,累了。
前营村的村尾,温久盈拿钥匙打开家里的门,扬起一地灰,“我先把床铺收拾出来,你再睡会儿?”
江海棠摇头,走了这一路,她早就清醒过来了,“一起打扫,然后我们去老乡那里买菜吃,农家菜超好吃的!”
尤其是那种又大又粗的大油菜,菜杆杆又软又甜,回靳城后江海棠还去菜场买过一模一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那种软软的甜味。
来的路上她都想好了,这几天一定要天天去光顾村子里的老乡。
“好,那我先去把柜子收拾一下,趁天还亮,把被褥拿出来晒晒。”
温久盈推着行李箱进去,江海棠则是进去问老干部要了抹布,准备把晾衣杆什么的擦一下,这样老干部把被子搬出来直接就能晒好。
院子的门并没关上,有个大婶路过,又退回来朝门里看了一眼,温家的小女娃娃没回来,院子里站了个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城里姑娘。
“娃子,你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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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即09.26有可能不更,三次元有点事要去一趟乡下,提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