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棠得到过很多爱,她感情充沛得足以滋养温久盈几近干涸的内心世界。
“棠棠也是宝贝。”老干部扶了扶她的发顶,“快吃吧,一会儿锅要烧干了。”
“你也吃,你总给我夹,我是来带你吃东西的,怎么最后主力成我了。”江海棠莫名其妙,但老干部爱给她投喂吃的也是事实。
之前就是,过去温久盈家里从没见过什么零食饮料的影子,从她隔三差五去借个宿以后,家里多了几个巨大无比的收纳筐,专门放零食。
江海棠没看见的时候,对零食也没那么多念想,可是一回家,一看见那个零食角吧……就吃到根本停不下来。
她有时候就吐槽十年前的自己怎么这么实诚这么话唠,喜欢吃什么,偏爱哪个牌子的小零食,全被老干部记了个清清楚楚,也震撼于老干部在购物一事上的本事。
有些小零食她以为都停产了倒闭了,结果刚提起一个话茬,快的时候当天晚上就能在家里看见。
吐槽春阳小屋的生椰拿铁太甜,某人还能搞到配方去自制。
要不是温久盈工作实在是忙,江海棠笃定她连珍珠都能自己搓自己熬。
温久盈以为她是一个极笨拙的人,实际上她温顺又温柔,只是不太会用语言来表述内心罢了。
在江海棠的积极反投喂之下,温久盈总算开始顾着自己吃。
“这个排骨锅,以前我总来吃,但以前煮的是一个阿婆,今天应该是她的儿子?”江海棠不太确定。
倒是老板出来时听见了这话,“是,以前这儿是俺妈煮,俺妈去年就不干了,在家帮俺带孩子享福哩,现在就是俺在这。”
有些餐馆饭店就是这样,手艺一代一代传承下来。
“要是有啥意见可以给点,俺还能改进改进。”
“没有,老板的手艺也好。”江海棠礼貌回应。
结账出来时,月色撩人,江海棠在确认老干部不怎么累后,带她逛了很多地方,还有她之前就读的厉县中学。
县城很小,附近就这么一所中学,住在县城的,亦或是县城下的各种村,能上普高的都在这读。
跟保安大爷沟通过后,又在校门口做好登记,江海棠带着老干部进了学校。
面积很小,没有塑胶跑道,整个活动场所就只有一个小花园和教学楼前的水泥空地,体育课还有集合开会,都在这片空地上。
教学楼还是江海藤派人过来翻修过后的,看着有些新。
“风风当时还想给学校修操场的,但实在腾不出地方,”江海棠抬头看了看,月华皎洁如水,撒在温久盈身上时,有股别样的缱绻,她牵着她的手,散步在月华里。
“后来就给学校捐了很多很多书,又挤出一小块空地修了个图书室。”
她指了一个方向,温久盈望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占地面积小,楼层却高的小楼。
江海棠每去一个学校就读,江海藤就会捐钱捐物资,其实江和堂本身就有一个大的慈善机构,每年都有江家人往里捐钱,再由把钱款都落在实处上,修学校,修路,捐赠物资,资助家境贫困的学生继续学业。
江家人富有,但又没那么富有。
日常生活基本就靠工资而非分红,大部分人的分红都捐了出去。
给妹妹学校捐的钱是江海藤的私房钱,这些年基本都贡献给漏风棠了。
又去之前的班级扒着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小小的课桌上依旧堆满了书,黑板上的白墙上还写着距离高考还有63天的横幅。
扭头时就被一道闪光灯晃了晃。
“棠棠,你们也来学校啊。”齐放关掉手电,朝教室看了一眼,“我记得那会儿你还没现在这么高,就坐第四排。”
“是啦,我们班不换位置,我的座位就固定在那里。”江海棠指了指贴内侧的第四桌。
蓝桉不由好奇:“你坐哪儿?”
齐放指了指隔壁班,“我俩不是一个班的,我在她隔壁。”
她带着人去认了自己的位置,“那儿就是,我高中到现在没涨过身高,一米六三六五差不多,第三排的位置。”
具体身高是多少,全看她当天是驼背还是站直,总归是可以浮动的。
“那你们也是挺巧,隔壁班,关系居然还能处这么好。”蓝桉也属实是意外,毕竟她高中同学关系好的,也就是同班那几个。
四个人一路闲聊回了小宾馆,在商量房间的时候,蓝桉默默把齐放拽到了自己边上。
齐放一副看蓝桉跟看一丧心病狂禽兽似的,“你别想!”她小声警告。
这的环境实在太差了,床单都泛着黄,还有不知名的,深一块浅一块的污渍,洗澡也不方便,水忽冷忽热,而且家里的事还没彻底了结,要她做,她完全没心情。
虽然这里的房费她A得起,不止A得起,反手请蓝桉十晚八晚的也没关系。
只是想跟齐放多待待,并没有旖旎念头的蓝桉:……
她“do王”的形象似乎在齐放的脑海里印得太深刻了。
“我跟久盈住一起不合适,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都没一起睡过。”蓝桉更小声。
齐放:?
“蓝总,一楼都是标间,两张床。”标间只是一间房,没什么一起睡不一起睡的。
况且大家都是女人,就算一张床嗯……
齐放恍恍惚惚,还没有get到女通讯录微妙的“10有别观”。
“那我还是和齐放一个房间?阿盈,你可以吗?”
温久盈自然没什么意见,当即点了下头。
小姐妹俩去给新来的两个讲解了一下小破县城的小破旅馆住的时候有什么注意的地方,例如花洒调水温,得热水和冷水都拧开,慢慢调。
现在天气冷,最好是先把水温调好再脱衣服,吹头发的话,风筒只有一个,得去前台借,借完还得还回去。
“还有这个床,晚上动静大点,翻个身什么的,可能会有声音……”就“嘎吱嘎吱”什么的,怪尴尬。
“阿盈,别忘了点蚊香,我那还有驱蚊液,一会儿给你们送来。”四月份已经开始有蚊子了,江海棠不过住了一晚上,就已经深受其害。
连上个厕所,屁股都能被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