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展柜看看吧！”韩小龙平静道。
苏姗看了他一眼，“师父临走前说过，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那你希望九老平白无故地背黑锅？”
“我自然不希望，但是又能如何，除非能在处理九老的结果出来之前，追回那些调包的藏品……”
说到这，苏姗无奈摇摇头，“从初四开始到今天已经过去二十三天，我们也整整调查了二十三天，但仍然一无所获。”
“世界上没有天衣无缝的事情，没有找到线索，唯一的解释就是寻找的方向发生了错误。”
“方向错误？”
苏姗有些不屑地看着他。
他们已经将所有可能性都过滤了一遍。
若是这样，还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岂不是说明，他们万宝阁内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她承认，韩小龙的确很出色，但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不以为然。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的话，但你要想清楚，九老的处境……”
“若是不能给京城一个很好的处理结果，九老恐怕很难再回到云海。”
此话一出，苏姗的神情再次黯淡几分。
“好，我就信你一次！”
沉默了一会儿，苏姗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他们也跟着？”
道士古奇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从腰间拔出拂尘，搭在左臂，微微行了一个道礼。
表情严肃，“贫道乃是太上老君第十八代弟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区区藏品被盗，贫道掐指一算，便知物品所在何方！”
韩小龙无语望天。
你这么牛，我咋不知道？
苏姗带着三人从后门进入万宝阁，一路无阻。
展柜大厅。
参展的人员并不少。
大多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互相交流讨论。
古董行业与中医差不多，都是看年龄和资历。
外人普遍会认为年岁越长，水平越高。
当然，这一点也毋庸置疑。
毕竟他们入行多年，资质和阅历都摆在那里。
自然也不缺少一些惊艳绝伦的青年才俊。
但毕竟只是凤毛麟角。
苏姗带着三个年轻人走进展厅的时候，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这三人是哪一家少爷，竟然能让苏助理亲自接待。”
“没有见过，恐怕也是来过过眼瘾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批……”
“这倒是，不过就连我们这群老家伙都看不出来真伪，这些小姐少爷更不要想。”
“就是就是，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万宝阁竟然会出现赝品……”
这些人议论的声音并不小，一字不差地传进韩小龙等人的耳中。
苏姗脸色沉了下去，但他也并没有发火。
这些人一没有闹事，二没有说谎，事实便是如此。
怪也只怪万宝阁打了眼。
“这里就是摆放藏品的地方，展出期间没有办法将藏品拿出来。”
苏姗指着展柜，语气平淡道。
韩小龙点了点头，他自然没有指望能够拿在手中查看。
视线在前方的展品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远处的一件压轴展品的位置。
那里正有两名半老头子站在展柜旁边口若悬河。
周边围着七八名年轻人，有男有女，十分认真地记录，像是学生在做笔记。
“那是李教授和杨教授，每次有展品展出，他们都会带着学生来上课。”苏姗注意到韩小龙的眼神，给他解释道。
“每次都来？”
道士古奇捏动手指，“这俩老头很可疑！”
“他们会不会是借助上课为幌子，暗中进行观察藏品，然后回去偷偷制作赝品……”
韩小龙翻了个白眼，将头偏到一边，这么浅显的事情，你以为万宝阁就发现不了？
真当他们是傻子了？
果然。
苏姗叹了口气，“我们查过两名教授，他们平时都在给学生上课，想要伪造，根本就没有时间……”
“那他们就不能将伪造的任务交给别人吗？”
道士古奇不以为然。
“哼，你以为制作一件以假乱真的赝品是那么容易的吗？”
苏姗冷哼一声，“若是能根据照片就能制造出高仿品，那两位教授为什么还要亲自到来，随便派个人岂不是更好，这样更加能够撇清嫌疑。”
“这……”
道士古奇面不红气不喘。
梗着脖子道：“那也不见得，俗话说灯下黑，万一他们是觉得这样最安全呢？”
苏姗不再说话，她觉得跟这个道士计较这些都是浪费口水。
站在一旁的韩小龙却突然蹙起了眉。
灯下黑？
灯下黑原指照明时由于被灯具自身遮挡，在灯下产生阴暗区域。
现在多被引用为：人们对发生在身边很近的事物，和事件没有看见和察觉……
“没有看见和察觉！”
韩小龙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你说什么？”苏姗皱眉问道。
“没什么。”韩小龙摇了摇头，“那些被调包的赝品，现在都在哪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你先不用管，只管回答我。”
苏姗盯着他看了一会，这才道：“在杂物房，只等上面传回来对师父的处理意见，这批调包的高仿品就会被处理掉。”
原来是这样！
韩小龙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苏姗，你刚刚说的处理，是准备销毁，还是低价流入市场？”
“哼，你想什么呢，万宝阁的信誉高于一切，明知道是赝品，又怎么会让它们在市场流通。”
这就对了！
韩小龙眼中精光爆射。
若是真的如自己所想，那么做出这番计划的人，还真是个天才。
至少，心理素质就不是一般的强大。
可惜，这也只是他的猜想而已。
想要证实……其实也很容易。
“苏姗，带我去杂物房。”韩小龙神情严肃道。
“两位教授马上就要讲完课，我们要不再等等？”
“不用继续看了，在展览的时候动手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苏姗秀眉微挑，点了点头，这个结论倒是与她的想法完全相同。
“韩先生，要不你们去吧，贫道还是觉得这两个老头有问题，我留在这里盯着他们……”
道士古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教授和杨教授的手，似乎准备随时抓个现形。
韩小龙瞥了他一眼，“北玄，你也留在这里，盯着他，别让他惹出乱子。”
说完，便抱着小狐狸，随着苏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