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泛泛,虫莹飞舞。
身为男人,陈疯很不喜欢这个颜色。
特别是这个颜色,现在代表着死亡。
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拉着白刃的链条,慢慢地爬上了两米多高的洞口。
在安全着陆的那一刻,他浑身的紧绷感泄去,精神也是在瞬间松懈。
“噗”的一声。
胸口翻滚,喷出一口血来。
而整个身子,完全地瘫软无力了。
这一次,当真是九死一生!
整个右臂,都没有其他的感觉,只剩下了疼痛和麻木。
而整个身子,因为剧烈的撞击,内脏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跳下地渊之前,他本就是冲破了四根封骨针。
身体原本就承受着数倍的压力,如此反噬,对他造成的伤害十分巨大。
也许,都到了死亡的边缘。
要不是他意志力非比寻常,一直憋着这口气,恐怕身体早都坚持不住了。
总之,现在还能活着,已然是个奇迹。
“陈疯!”
从陈疯的身上爬下来,静雪赶忙将陈疯抱起。
得到陈疯全程的保护,现在的她反倒是安然无恙。
而且因为服了解药,三星耀的毒气,也大都散去了。
虽然有些伤,但和陈疯比起来,却要好的太多了。
“师姐,让我休息一会,缓一会就能好了!”
为了让静雪安心,陈疯还强忍着挤出一个微笑来。
可是,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意识的控制了。
除了脑袋还算半分清楚,整个身体,已然到了快要罢工的境地。
静雪可是医生,急忙捏住陈疯的手腕。
不过三秒,整个人颓然一抖。
脉搏虚弱且没有规则,已然到了接近死亡的边缘。
她心下自责,要不是因为要保护她,也许陈疯并不会这么吃力。
也许,也不会受如此重伤!
她将陈疯平躺的放在地上,忍着情绪,从右手手臂上,抽出银针!
天,彻底的黑了下来。
在这幽暗的山底,湿冷无比。
借着绿色的荧光,静雪忙碌着。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或者说静雪的针疗之法起了作用。
陈疯竟然慢慢的睡去,彻底的放松了自我......
忙碌了一个小时,静雪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陈疯的脉搏虽然还很虚弱,但总算是趋于平稳。
她拔去银针,这一刻,才感受到了冷寒之意。
侧头往外一看,那一只只飞舞的不知名绿光小虫,竟有了几分浪漫之意。
她将陈疯抱在怀里,靠在洞壁之上。
寒意来袭,想了想,她索性脱去外衣,给两人当作了被子......
如此一夜!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映射而下,影晃在陈疯的脸上。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忽然觉得脸面贴在一片柔软之上。
侧头一看,自己竟在静雪怀里。
而他的脸,紧紧的贴在静雪雪白的双峰之上。
不但如此,此刻的他,还披盖着静雪的外衣。
看着那一片雪白,陈疯却没有任何亵渎之意。
反而心中感动,铭记心底。
他刚想要动,却忽觉浑身疼痛。
特别是右臂,疼痛之下,动一下都难。
这一次的伤势,终究还是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但如此代价却也值得,毕竟,他和静雪都活了下来。
似乎感受到陈疯醒来,静雪也睁开了眼睛。
“身子好些了么?”
脸上带着疲惫,身子也冷的蜷缩着。
静雪眯着眼睛,醒来的第一瞬间,却是关心陈疯的伤势。
还好常年在雪山顶上居住,对于寒冷,总算有些抵抗力。
陈疯吃力的从静雪胸口爬起,忙是说道:“师姐,你快穿上衣服吧,山底太冷了,我没事!”
嘴上说的没事,但仅仅是从静雪身上爬下来,几乎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静雪这才将衣服穿好,对陈疯说道:“临走前,师父传我封骨之法,又传我封骨针,让我关键时刻对你使用!昨夜你伤势太重,又气血太过凶厉,我便用四根封骨针,帮你封上了!”
苍雪老人在他们出发之前,担心陈疯又暗自去除封骨针,引来生命危险。
便暗中将封骨针和封骨之法,传授给了静雪。
昨夜陈疯伤势太重,又气血逞凶,如此一来,随时有生命危险。
安全起见,静雪便使了封骨针。
“这样啊,谢谢师姐!”
怪不得自己感觉身体里的气血,趋于平静了。
陈疯忙是道谢,因为他知道,这也是静雪救他的举措。
缓步走到洞口边缘,往下一看,一汪绿池。
也不知道这水到底怎么了,泛着绿光,一片死寂。
两头一看,延展无尽,似乎铺满了整个地渊。
而在绿水里,有着数不胜数的白骨浸泡其中。
非但如此,绿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只有一些小虫子,趴在绿水之上。
静雪也走了过来,对陈疯说道:“这水有毒,而且似乎有极强的腐蚀性!”
陈疯点头,几乎肯定,这就是唐皇将地渊称作必死之地的原因。
只要落下,先不说摔不摔得死,掉入这绿水池里,必然化作枯骨。
这一下倒是把他给难住了,现在虽然得生,但要怎样离开这地狱般的山底呢?
正当想来,不知道哪里又掉下来一只穿山甲。
死寂的绿水池咕噜一声,不一会,一具完好的尸骨,浮了上来。
“卧槽!”
陈疯心中暗骂,这到底是什么恐怖的鬼地方?
山底不可入,身体也虚弱,陈疯和静雪索性先到洞里休息。
昨夜天黑,也没有往洞里走去。
这才发现,这个山洞还是挺大的,而且无比潮湿。
抬头一看,有一些天然形成的溶洞景观。
形态各异的钟乳石,琳琅满目!
石笋、石幔、石帷、石瀑布美不胜收!
往里再走,有一泉细小的水流,在凹下去的坑里,围绕一块石头,聚成水环。
两人正要走前查看,忽然吓了一跳。
只见那块被水围起来的石头之上,竟坐着一个人。
“谁?”
陈疯本能的将静雪往后一拉,大声一喝。
他凝眉聚目,紧紧盯着那人。
可是一声大喝,那人却纹丝不动,像是一尊雕塑。
陈疯心下一奇,和静雪又走前几步,看的愈发的清楚。
那人穿着袍子,闭目盘坐,一动不动。
而单从那袍子来看,和云唐门之人的穿着十分的相像。
隔着水流,陈疯再次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