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孙兴盛和陈疯喝的无比尽兴,都称兄道弟起来。
其他人却不敢多喝,毕竟是在哨所,还要有彻夜的警戒任务。
萧雅吃了两个饼子,窝在一边喝着热水,乖巧的看着陈疯。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道不明的魅力,莫名其妙的吸引着她。
喝到好处,孙兴盛忽然感叹一声,搂着陈疯的肩膀道:“兄弟,你以前也当过战员,应该能理解老哥的心情,按理来说不应该喝这么多酒,特别是在这边境哨所,我们二十四小时每一份每一秒的肩负着守卫边疆的责任!”
“可是呢,今天,我的情绪实在有些绷不住了,一个月后,我就要复员回家了......”
他哽着情绪,闷下一杯酒。
坚毅的双眼之中,饱含着不舍的泪光。
所有人,一下子沉默了。
特别是那几名孙兴盛手把手带起来的新战员,万分的难受。
在部队里,所有的战士就是彼此的亲人。
离别总是不舍的,更是伤感的。
陈疯当过战员,很明白那种感受。
那是男人的情怀,憋在心里最深沉的情绪。
他笑问道:“当战员苦吗?”
苏兴盛点头:“苦,特别是在这边境哨所,更是苦不堪言,这些年我总共回家五次,每一次回去,孩子都跟看见陌生人似得,这次回去呢,也好,可以好好的陪陪家人了!”
说着,他低下了头,几分苦笑。
他的话很实在,守在祖国边境线的战士,真的很苦。
每一天百十里的高原国境线,都是靠着他们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高山之上,气候恶劣,温差大山风大,这些战士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起了一大圈棕色的肉皮,早上洗脸都疼。
那都是一日一日风吹日晒的结果,也是留在身上无上的荣耀。
“那后悔当战员吗?”陈疯又问。
孙兴盛愣了一下,忽地眼神坚定起来。
他的脸上更是有了骄傲之色,才说道:“不后悔,要是能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选择当兵,还会选择成为边境哨所的一名战士!”
“每天早晨,看着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每天巡逻,抚摸一下每一块界碑,都让我感到无比的自豪!”
“多年以后,我会骄傲的告诉我的孩子,爸爸曾经守卫着这个国家!”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又不听话了,不停的往外涌着泪水。
“呵呵,丢人了!”
孙兴盛一手抹去泪痕,哈哈大笑,掩饰着内心的情绪。
陈疯听的感动,祖国的伟大,往往就是这些最基层岗位的战员和人民所带来的。
当兵,是骄傲,也绝对是一辈子最苦却也最甜并且最值得回忆的记忆。
大家的情绪都被孙兴盛带的有些低落,房间里安静下来。
孙兴盛拿出胸口口袋里的一张照片,递给陈疯看,并说道:“这是我的孩子,儿子,很像我,淘的很,三岁的时候拍的,今年都该五岁多了!”
陈疯从孙兴盛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福骄傲的味道。
他接过照片一看,小家伙穿着小小的军装,带着军帽,拿着一把水枪,威风凛凛。
他玩笑道:“不错,是个小男子汉,从小就有当战员的气势,不过孙大哥,你这效率厉害啊,五年前不是还当战员着么,一两年见一次老婆就把孩子给要了!”
大家皆是哈哈一笑。
孙兴盛拍了拍胸脯道:“那是,我是个急性子,干啥事都着急,虽然说回家才十天假期,但就这么简单的把娃给要了!”
虽然大家都在笑,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也是一件十分悲哀且无奈的事情。
一两年就回家一次,也只能抓紧这个时间,把孩子要了。
丈夫守国门大家,妻子守着丈夫的小家。
也就是这么多家庭的牺牲,才换取了龙国全国人民的国泰民安。
一直对陈疯崇拜的张海民,终于忍不住说道:“陈疯大哥,你的身手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就喜欢格斗,可是今天才发现,以前都是在过家家,你能不能指点指点我?”
孙兴盛收起照片,没好气的说道:“这个张海民,从小就喜欢打架,家里出了车祸,剩下了他一个人,最后机缘巧合之下当了战员!”
“现在呢,也是一名十分优秀的战士呢,就是有点好动,就喜欢格斗!”
“这是看见你的身手,眼馋了!”
陈疯扫看了一眼张海民,身条很正,有格斗的天赋。
他也是喝到了兴头上,笑道:“可以,不过指点的时候,把你打伤了可别怪我!”
“师父!”
张海民大喜,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他十分严肃,完全没有玩笑之意,言辞决绝的说道:“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我没了父母,今天就跪一跪师父!”
陈疯登时一愣,他只是说指点一下,怎么莫名其妙的收了个徒弟。
那些战部大佬给他手下塞人,他从来都不收,今天倒是被将军了。
“起来吧!”
陈疯一摆手。
算了就这样了,说不定也是一场缘分。
“谢师父!”
张海民高高兴兴的站起来,屁颠屁颠的给陈疯倒了一杯酒。
刘勇强十分的羡慕张海民,今日见过陈疯之后,也对陈疯敬佩的五体投地。
他向陈疯说道:“陈疯大哥,我看你不光打架厉害,英语说得还贼溜,当真是文武全才啊!”
孙兴盛赶忙介绍道:“陈疯兄弟,刘勇强可是我们战连队学历最高的,也是我们的翻译官,曾经就读于秦西外国语大学,按理来说不应该分配到这里,有些屈才了!”
陈疯眼睛一亮,打量着刘勇强道:“你是秦西外国语大学的?我马上就要回秦西呢!”
刘勇强比较内敛,点头道:“是的,英语是我自学的,我原本学的是小种语言,没什么大用场,再加上从小喜欢当战员,就到这里来了!”
陈疯对着刘勇强一阵称赞,最基层的哨所,其实也是卧虎藏龙啊。
又和大家聊了一会,直到后半夜,大家才去休息了。
这一天,陈疯记住了这个哨所所有的人。
那一个个满脸肉皮炸起的国家守卫者!
“我叫孙兴盛,来自鲁省日照,当战员八年,马上复员,就可以见到我的孩子了!”
“我叫刘勇强,来自秦省武功县,当战员三年,希望将来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位真正的翻译官!”
“我叫张海民,来自川省阆中,当战员五年,梦想是当一位格斗家!”
“我叫齐威,来自云南广南,当战员三年,希望有朝一日能参加阅兵仪式!”
“......”
“我们向国家、人民保证,绝不把国土守小了,绝不把主权守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