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玉华扫了眼何威,他略有些自责地转过头去,眼中满是无奈。
祁临说的没错,修真界的规则一向如此,天分最重要,没有天分的人,再努力也没什么用。
但何威依旧心有不甘。从前宗门是他们的,虽然练功房小了些简陋了些,却每个人都轮的着。
如今却是连他都轮不上了,只能带着弟子们在露天的练武场上练剑,他怎么接受得了。
韶玉华叹了口气。
“我们先不讨论厢房的事,只说资源分配的问题。或许从前你们在清风阁,竞争激烈,资源分配紧张,所以会优先那些天分高的弟子,其他人都靠边站,甚至分不到半点资源,只能勉强生存。但曾经的英雄阁,不论天分,所有人都有机会享受宗门内的任何基础场地。”
这个不是她定的,而是英雄阁建立之初就定下的。既是英雄阁的传统,她必须坚持下去,不能被他们轻易更改。
祁临闻言更加不屑了,“且不说宗门成立我们出了多少力?他们又出了多少力?只说这宗门的现状,这练功房本就不够用,当然要紧着那些有天分的人先来。你说这些人,就算给了他们练功房,以他们的悟性,又能有多少增益?练武场又不是不能用!若是连风吹日晒都忍受不了,又如何忍受修仙路上的种种艰辛!”
何威没忍住道:“练武场跟练功房能比吗?练武场那是在外面,日常操练可以,但想要修炼心法,那肯定要心无旁骛,寻一处僻静的地方。我们宗门地方小,大部分弟子都是四人一间,那想要修炼心法肯定得去练功房啊。而且,练功房里不是有什么护灵固神的阵法吗,凭什么只有你们能用,我们不能用?”
祁临嗤笑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这些护灵阵可都是我们布下的,你们只是帮忙添砖加瓦而已。真想有个清净地儿,自个儿厢房也可以啊,四个人轮着来,不比练功房宽敞?你们若真有本事,也可以在自己的厢房布阵,像我们兄弟几个,自己房里都有护灵阵,可是从来不去跟那些后辈抢的!”
何威面上一阵赤红,最后还是求救般地看向韶玉华,“韶长老,就算这阵法我们没帮什么忙,但那房子可是我们盖起来的,兄弟们没少出力!”
他们一番争执,韶玉华算是明白原委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此事繁琐,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谈论不下,都站在这里也不是回事。
“要不,我们去议事堂里好好谈谈?”韶玉华问道。
祁临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有什么好谈的?盖房子谁不会?山下随便请些凡人都行!他们若真有本事,就算没有练功房,也照旧能出人头地!说到底还是没本事,还非要用练功房,那不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嘛!”
他此话一出,就连余少庆都皱起眉头。
“祁临,莫要胡言乱语!”
他原本对练功房的分配是没有异议的。宗门新招的弟子里,有几个双灵根,天赋不错,悉心培养,日后定会成为宗门的中坚力量。
而宗门原本的那些人,天赋最好的是何威,但也只是三灵根,修为顶天了能堪堪突破金丹。其他的更不必说,大部分都是伪灵根,搁清风阁那会儿,只能在外门打打杂。
修仙一路本就是残酷的,不存在什么公平公正,能者多得,这是默认的规则。且何威他们仗着在宗门资历老,经常挑刺,他本就不喜他,自然不会维护于他。
但既然韶玉华要插手此事,他还是得给她几分颜面。
“师妹有何高见?”
韶玉华问道:“宗门现在有多少练功房?一共有多少弟子?”
何威刚准备回答,祁临却阴阳怪气道:“副宗主,您不能因为她是宗主的义妹就对她如此客气!左右不过一个筑基期的女人,能有什么真本事?靠着歪门邪道攀附上了宗主,就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余少庆脸色微微一变:“何威,你过了!”
韶玉华却淡淡一笑,明亮的眼睛认真地看向祁临:“要不咱们比一场?”
祁临愣了下,随后嘲道:“你筑基,我金丹,你丹修,我器修,你要跟我比?哼,怕是你在我手下坚持不到一招。”
“都是同门,打打杀杀的多难看!你口口声声说天赋高的,才有说话的权利,我们不比别的,就比天赋!祁师兄,你既已金丹,那至少是四品炼器师吧?”
祁临闻言一扬下巴,“自然,我刚入金丹,就可炼出四品灵器。”
他的天赋在曾经的清风阁只能算是中等,但在这里,却可吊打大部分人,自是不把韶玉华看在眼里。
韶玉华朝他竖起大拇指,“厉害!这样吧,你是器修,我是丹修,那我们就比谁能炼出更高品质的四品灵器和四品丹药。一炉见胜负,如何?”
祁临惊住了:“你能炼四品丹药?四品丹药不是金丹才能炼出来的吗?”
韶玉华不紧不慢道:“真正的天才,从来都不拘束于常理!就像我家曜儿,十六岁便已金丹,放眼天下,如他之才又有几个?当然,我比不上我家曜儿,但跨级炼个丹,还是没问题的。怎么?不敢应战?”
祁临脸上一片赤红。也是经她一提醒,他才想起,她可是那个妖孽的母亲,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是真正的绝世之才。能教出这样的孩子,她又能差到哪儿去?
但话都说出口了,他岂能退缩。
“当然不是。只是你炼一炉丹容易,但炼一件灵器,所需时日少则月余多则数年,真要比起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这样,你修为比我低,只要你能炼出一炉四品丹药,就算我输!”
“好!”韶玉华看向余少庆,“那便请余师兄做个见证吧!我若赢了,练功房如何分配便由我说了算,另外,何威他们的事务要全权交由我来负责!”
余少庆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