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
让屋内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谭毅更是不可置信看向唐宁,眼中的怒火快要迸发出来,长这么大来,他还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
“你疯了!这么多钱你也能白给?不要给我!”
段如霜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抢下唐宁手上的银票揣在怀中,瞪着唐宁满眼的不满。
这是十万两,又不是十两!
看着略显尴尬回望身后跟班儿的唐宁,谭毅忍不住开怀大笑:“哈哈哈,我还当是哪里来的富商巨贾子弟,弄了半天,原来是一个手下侍女都管不住的废柴少爷而已,段浪,本少看你这侍女不错,不如你把你这小侍女也一并卖给本少爷,本少爷也出三十万两如何?”
“成交!三十万两,拿钱来!”
唐宁当即扭头伸手,说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毫不迟疑。
谭毅和中年男子面面相觑,这段浪究竟在搞什么鬼?
从他和这身后跟班儿侍女抢钱后的反应来看,两人的关系应该相当不错才对,怎么说起要买他的侍女,这家伙一点没有生气,反倒没有丝毫犹豫就伸手要钱了。
“唐宁!你敢卖了我你就死定了,师傅不会饶了你的!”
段如霜犹如一只炸了毛的小野猫,愤怒盯着唐宁。
一时激动之下,连他的本名也喊了出来。
唐宁?
谭毅和中年男子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巨变,这不是侯爷交代过在京城里最不能得罪之人的名字么,那么唐宁在哪……在……
两人只是迟疑了一瞬,目光瞬间集中在了面前这个叫‘段浪’的男子身上。
只是此人此刻却不慌不忙,回头抚着身后小侍女的帽子:“不就是开个玩笑么,至于这么激动么,你这把我直接暴露了,接下来的戏我还怎么唱下去?”
“哼!”
段如霜一偏头赌气冷哼一声。
虽然她现在心中也有些歉疚,但是他此刻不会承认的,谁让这家伙说要卖了自己的。
“好吧,以后我保证不开这种玩笑了。”
唐宁再度安慰了一句,扭头道:“黛姨,你先出去吧。”
“是,小侯爷,妾身先出去了。”
黛姨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初次见到这个小丫头,她还真以为这丫头是小侯爷的侍女,现在看来这不是侍女,分明是妹妹啊。
安抚完段如霜,指使走黛姨。
唐宁直接上前,坐在了谭毅一边儿的椅子上,斜着眼睛望着他:“你要跟我抢花魁,还要让我滚蛋?”
“小人该死!小人有眼无珠顶撞了小侯爷,还请小侯爷恕罪!”
谭毅麻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汗霎时间打湿了后背,走到唐宁面前跪在地上,不住道起歉来。
此时此刻,他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舅舅说京城最不能得罪之人,自己却把他得罪的这么惨。
连安西侯公孙康父子都在他手上家破人亡,自己还只是沐阳侯的外甥,舅舅还会管自己吗?
“哎,谭少爷切莫行此大礼,你可是沐阳侯爷的外甥,咱们也算平辈之人,我怎么当的起呢,我这恶名也传的太开了些。”
唐宁忙扶起跪在地上的谭毅,随即看向一旁时不时打量他的中年男子:“先生可是仍在怀疑我的身份?怀疑在下和我这位小妹自导自演,假扮那位唐小侯爷来骗您们银子的?”
“小人不敢。”
中年男子连道不敢,心中暗暗吃惊,因为他脑中正想的是这些。
“我知道,先生一定在想我一个定远侯世子,为何没有半分官宦子弟模样;还有我这个当朝驸马,为何敢来逛这教坊司,逛这教坊司就算了,还敢花那么多银子赎花魁,陛下、侯爷还有公主都不管的吗?”
唐宁盯着中年男子再度说道。
“小人绝不敢这么想,方才我家少爷得罪了小侯爷,万望小侯爷恕罪。”
中年男子彻底没了半分侥幸之心,额头汗涔涔一片行礼道歉。
同时伸手入怀取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后,又连忙退了回去。
“先生这是想替谭少爷贿赂我吗?”
唐宁瞥了一眼银票冷声道。
“不敢不敢,只是为我家少爷赔罪而已,还有替少爷给这位姑娘道歉。”
中年男子讪笑着看了一旁亭亭玉立的段如霜一眼。
段如霜闻声扭过头来,看白痴一样扫过中年男子的脸,又扭了回去。
我抢那十万两银票,那是替明珠姐姐省的,你们看宁兄长不接,以为扯上我我就能替他收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有那么蠢么,白痴!
“谭少爷,把银票收起来,让你这位先生少动点歪脑子,我之所以下来,不是你让黛姨上去叫的,是我本身就准备来找黛姨询问给莜若姑娘赎身一事,也带了充足的银子,谭少爷若是心有不甘,咱们就再把黛姨叫进来各自加价便是。”
唐宁索性不再看那位中年先生,直接望着谭毅道。
一旁的中年先生眼见自己的小心思都被看穿,不禁把头低的更低了。
“是是。”
谭毅慌忙收起桌上的银票谄笑道:“早知道小侯爷也在这里,在下就应当提前上去拜会才是,怎敢劳烦小侯爷下来。”
“谭少爷可别开玩笑,唐某能出现在这里不假,可也没敢张扬道广而告之的道理,让陛下和家翁知道,我还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既然现在谭少爷知道了,那就请谭少爷和这位先生替在下保守这个秘密,在下感激不尽。”
唐宁抱拳看向谭毅和他身旁这位中年先生。
“小侯爷放心,谭某发誓,必然死守秘密,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谭毅直接举手发起了毒誓。
见少爷都对自己这般狠了,中年先生也跟着举手立誓起来:“还请小侯爷务必放心,此事只有在下和少爷知道,若是再让第三人知晓,我等不得好死。”
眼下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位小侯爷都没追究少爷的出言不逊,他们发两个誓又能算什么大事。
“既然如此,那唐某就先走了,两位继续听曲儿。”
唐宁笑着拍一下谭毅肩膀,起身告辞:“如霜,我们走。”
目送两人离去,主仆才二人长舒一口气。
总算把这尊瘟神送走了。
而门外的唐宁,却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