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愿意?我记得你之前杀你儿子的时候可是很下得去手的,现在在这儿装什么好人,整个村子里你是最没有人性的,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合作伙伴,要是真换了人我说不定还会不习惯呢。”
云游僧人说话是一点也没有给村长留面子,显然对村长的真实模样一清二楚,丝毫不认为他会同情村民,只不过是觉得抓人有些麻烦而想要退缩而已,可是他们两个现在就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离开谁。
他戳了戳村长的心口,语气冷了下来。
“赶紧给我抓人,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别让我失望啊。”
村长狠狠地握紧了拳头,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很不喜欢被人掌控,更何况他一直处于领导的位置,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云游僧人说的话在他看来已经是在威胁他了。
低头看了一眼健康有力的手臂和上面表明着健康与活力的青筋和血管,眼神渐渐变得冰冷下来。
“哼。”
村长低头发出一声闷笑,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大师你说的对,我会想办法给你找合适的人的。”
云游僧人没有注意到他奇怪的语调,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向后拢了拢衣服看向村长身后。
“要是你实在找不到人她也可以,我已经算过了,你这个跟班的命格倒是和那个女孩一样,都是一等一的合适,你要是找不到人我用她也可以,可以抵很长一段时间的,正好给你省点麻烦。”
村长愣了一下,扭回头发现云游僧人看着的是站在他身后的申改红。
因为被云游僧人控制,申改红此时双眼呆滞,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呆愣愣的站在村长身后,即使是被村长和云游僧人注视着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说她的命格也可以?”
村长有些怀疑的问,看云游僧人肯定的点了点头,他挑了一下眉有些惊讶的看着申改红。
没想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申改红的命格居然也是符合条件的,一想到自己之前为了找到合适的人选,费了多大劲和申改红设计计划把姜苏苏骗了过来,还惹了一堆麻烦。
早知道直接找个借口把申改红叫回村子不就好了,现在害的自己不敢轻易离开清鱼村,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做的这些事。
“哈哈哈哈!”
村长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几个玩家看着就感觉到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村长的肩膀因为大笑微微抖动着,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多少透露着几分苦涩和自嘲。
他还以为自己是这一切的掌控者,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啊。
云游僧人根本不受他的掌控,一直以来他们两个都是合作关系,可现在他们的关系似乎要朝非常不对等的方向走去了。
他需要云游僧人帮自己延续生命永远掌控清鱼村,云游僧人需要他帮忙寻找合适体质命格的人作为修行的材料。
他没有云游僧人的帮助是绝不可能有办法像现在一样,毕竟很难找到和云游僧人一样有着那么强大的术法。
可云游僧人没了他却一样可以继续修行,凭借他身上的那些本事,自然多的是人上赶着给他找合适的修行材料,从始至终,云游僧人就不在乎他们两个之间的合作关系。
云游僧人一直和他合作只是因为村长非常急迫,向一个有些急切需求的人提条件显然要更容易实现。
果然,只不过是稍加提醒和暗示了几句,村长就十分上道的按照他拟定的计划开展行动,真是听话的很。
有了村长的帮助,他修行的速度可是飞速,距离自己的目的也很近了,只是村长这家伙实在是不给力,找来找去只是找到那些品质低下的人来做修行材料,害的他的修行进度比之前慢了许多。
几分钟后,村长癫狂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他略有些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抬眼看了看云游僧人又看了看眼神呆滞的申改红,意味深长的说。
“这孩子父母早亡,自小在清鱼村由我抚养长大,她是什么性格我清楚得很,虽然自私自利,心思敏感的厉害,总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但偏偏胆子很小,她那个好朋友也是我撺掇着她才同意骗过来的,可是她现在好像有点不受我控制了啊,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和她说了什么,让她连她干爹的话都不听了?”
几个玩家在听村长的话后全都有些震惊和懵圈。
他们原先只是以为申改红和村长不过是合作关系罢了,没想到还有这么深的一层。
现在想想,将自己好朋友骗回大山献祭申改红应该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就算是村长威胁她,她也在外读书很多年没回过清鱼村了,只要不让村长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好了,完全没必要那么听话的将姜苏苏骗到清鱼村,还一直乖乖的帮他隐瞒。
只是……村长这话是什么意思,申改红不是一直都乖乖的听他话做事的吗,怎么看他这意思,申改红似乎是生出了异心?
“呵呵呵。”
云游僧人怪笑了几声,即使是被面纱蒙着面孔,玩家们也能猜出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是不屑极了的。
他姿态放松,丝毫没有把村长的话放在眼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你最衷心的一条狗吗,有没有二心你自己还不清楚吗,问我做什么?”
村长脸颊上的皮肉抽动了几下,显然是已经愤怒到极点了,但碍于自己还离不开云游僧人,他只能压下心底滋生的怒火强装镇定的‘嗯?’了一声。
“大师这是说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只是这孩子我最是熟悉了,心底那点子可怜的善良还没有完全消失,那个姜苏苏是她唯一的最好的朋友,说不定不忍心了想脱离我,所以我才这么说的,大师之后还是要帮我把这孩子好好控制住啊,让她不敢再生二心。”
“哼。”
云游僧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话,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不再说话,身体向后轻微靠了一下,看样子是在假寐。
村长站在原地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云游僧人,又无可奈何的转头瞪了一眼木木的站在他身后的申改红,心底暗骂。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翅膀硬了竟然还想脱离我的掌控,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还不听话。
他的眼神冰冷阴翳,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
玩家们看他那副模样就知道他脑子里没想好东西,恐怕又是有什么邪恶的计划。
“行了,你还是想办法把她处理掉吧,再过半个时辰,珠子就会彻底吸收走她身体里仅存的能量,到时候她就没什么用处了。”
云游僧人坐了一会儿准备离开,刚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指了指泛着淡淡红光的棺材。
见村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回神,云游僧人罕见的没有不耐烦,而是轻轻拍了村长的肩膀一下让他回神。
“嗯?怎么了?”
云游僧人指了指棺材,又重复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珠子就吸收完了,到时候记得赶快处理她的尸体,不要让那些村民发现,不然你的村长威严可就要扫地了。”
确认村长这次听进去自己的话后,云游僧人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村长咬着牙狠狠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站在一旁的申改红在云游僧人离开后的瞬间就恢复了神智,她左右茫然的看了看,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村长,发生了什么,大师去哪儿了,村民们也不见了?”
“去哪儿了?天都黑了,当然是都回去睡觉了,你也赶快回去吧。”
村长斜睨了她一眼,语气不是很好。
申改红不明白村长怎么突然对自己态度这么差,但她也不是很在乎,走之前下意识的向棺材看去,才发现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脸愤怒的挡在了她前面,只能低下头出了灵堂。
“真是不听话啊。”
灵堂内的气温下降了许多,玩家们都感觉到头晕眼花的。
村长叫了两个村民进来看守灵堂,看样子是他的心腹。
“你们两个在这儿看着,不许让任何人动灵堂内的东西,包括你们两个也一样。”
两个村民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村长,应该没人会来这儿吧,而且除了这口棺材也没什么可以碰的东西了吧?”
“我说了什么你们照做就是了,多余的就不要再问了,什么都不要碰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不然……”
剩下来的话村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神阴冷的盯着两个村民,村民们被村长的样子吓到了,慌乱的点头答应。
“明白,明白,村长你就放心吧,我们两个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进来,也不会碰里面的东西。”
村长离开后,两个村民也只敢叹口气就分散开,一个人守在灵堂门口,另一个人站在灵堂里面。
五个玩家也顺着墙边悄悄的飞出去了。
“呼,这个村长绝对有大问题啊,刚才气温突然降下来冷死我了。”
一恢复人身赖大文就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脸色很是难看。
“你说……村长该不会就是领域主人吧?”
屈秀有些不确定的说,脸上的神色非常的凝重。
也不怪她这么想,他们几个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全都紧紧围绕着村长,想不联系到他身上都难。
如果村长真的是领域主人,他们恐怕就比较麻烦了,因为村长对他们的好感度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痛恨和厌恶玩家,那他们想要离开这个领域就只能是想办法杀掉他,而能生成一个领域的副本NPC实力绝对不低,在领域内他们是无敌的。
“村长是领域主人的可能性很大啊,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一切好像都是因为他的欲望推动形成的,他在这里面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王保兴在脑子里捋了一遍,发现村长在所有的情境中都出现过。
云游僧人会来清鱼村并且提出换体之术都是因为村长有那个需要,之后才有村长儿子死亡,只是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们必须抓符合条件的人回来让他们‘献祭’。
“他如果是领域主人咱们就直接上手解决他就行了,感化那一套对他可没用,就凭咱们之前破坏他计划来说,没有一进来就解决我们就算不错了。”
祁念扶着下巴没有说话,她感觉这其中有些问题还没有搞清楚。
“为什么……”
她低声呢喃,站在她身旁的屈秀听见后问。
“什么为什么?”
祁念动作缓慢的抬起头但眼神坚定。
“村长为什么突然需要抓人回来祭祀?是不是他们的换体之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导致……需要活人?”
云游僧人修行需要活人,但适合修行的姜苏苏他却给了村长,自己还需要另找他人,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罗大炮点了点头,祁念说的他们之前就很疑惑了,但现在一直找不到关键线索,只能先按照其他的方向思考了。
“我看我们现在去村长那里看看吧,可以确定他到底是不是领域主人,说不定还能知道他们需要活人的原因。”
他这么说,其他人也都同意了,几人顶着夜色向村长家走去。
时隔许久,村长家应该是收入不错,原来的破土坯房已经换成了瓦房,和周围其他村民的房子比起来属实是高大整洁了不少,从窗口向内看去,屋内的摆设大部分也都是新设的。
“看来这老家伙这几年混得不错啊。”
赖大文看了一眼屋内嗤笑一声。
村长这人只是短短几年就让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少了一个人,倒是富裕起来了。
整个清鱼村里像村长一样富裕的还真是没有几个。
王保兴在房子周围放风,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以防有人突然来发现他们,剩下的几人全都趴在村长房屋的窗外窥视着屋内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