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鱼村的河岸边，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村民正站在那里低垂着头看着平静的河水。
这人的穿着打扮十分的不起眼，可以说是扔在那些平凡的村民里也不会引人注意的存在。
他的背微微弯着，看起来就像是佝偻着背的老头子，但那人看了看河水，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一样，原本弯着的腰瞬间就直了起来，浑身的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之前的颓然和麻木瞬间被激动和兴奋取代，他刚要抬脚就感觉到背后似乎被什么人注视着一样猛地回头看去。
微风轻轻吹过，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凛冽的眸子微微眯起，伸手摸向藏在腰间的匕首，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只见那草丛动了动，从里面跳出一只兔子来。
兔子红红的眼睛瞥了一眼奇怪的人类，双腿一蹬跳进旁边的草丛里消失不见。
原来只是一只兔子……
那人收回了摸在腰间的手，毫不犹豫的转身跳进河里。
等河面渐渐恢复平静，河岸边的一株小草突然弯折，似乎是被什么人踩在脚下一样，但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就像是被奇怪的力量给弯折过去的。
祁念看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河面皱起了眉头。
她在塑料棚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人的不对劲，身形看起来也十分熟悉，这才追着这家伙一路来到河边，直到这人刚才回头的时候她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子凡。
那个之前和赵开一起的‘玩家’子凡。
当时看见子凡的脸的时候，祁念为了确定自己的确没有看错还又看了一眼直播间屏幕上显示的数字。
依旧是【5/9】。
五个玩家她已经确定，那么这个子凡就绝对不可能是玩家了，但他之前居然应和了赵开说他是玩家的说辞，在赵开触发规则的时候也没有像其他村民一样陷入异变，反而帮赵开化解了危机。
之前她就隐约看见了子凡的身影，只是因为距离太远，这人又极会隐藏，所以才不敢确定。
他很会伪装，赵开的死说不定也是……
祁念想到了现实世界的智能AI，不是经常有报道说智能AI拥有自主意识了嘛，那美梦游戏的副本有没有可能也也是？
她直截了当的问系统，‘你说，NPC会有自主意识吗？’
这一问，系统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响了好一会儿，祁念都误以为系统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A001：应该不会……’
A001说的也十分没有底气。
系统电流声又响起来，这次是美梦游戏的系统机械音。
【经系统检测，副本清鱼村未发现异常，‘子凡’/（？）为特殊NPC，请玩家放心通关
游戏绝不会出现拥有自主意识的存在，一旦发现，将会立即销毁！】
系统的提示显得十分冷漠和肯定，只是通过那些文字，就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坚决。
祁念笑了笑，有些不在意的说：“这游戏还挺不近人情的啊。”
虽然自己来到这充满血腥的地方是因为游戏，但祁念对于游戏的权威性还是比较相信的。
在听到游戏系统的答复后她没有质疑就相信了，毕竟游戏绝不会让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自主意识存在，在这里，游戏系统至上。
A001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祁念也没在意。
销毁？
哼，我看你是要失算了。
A001在心底冷笑一声，游戏系统绝对想不到有自己这么一个bug存在，看来自己的计划要加快了。
祁念拉了拉身上的隐形斗篷，刚才要不是她及时将斗篷穿在身上，早就被子凡看见了。
看着平静的河面，她也没有犹豫，直接跳进去。
她好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河底有什么，那个子凡要找什么她心里也有了大致的猜测。
顺着记忆的方向，祁念向姜苏苏的葬身之处游去。
虽然在记忆里，她改变了姜苏苏的结局，但是在现实里，姜苏苏是真的死了，永远的沉睡在河底。
河水很深，越往下，那种阴寒的气息就越浓烈。
继续向下，祁念感觉周围的鱼开始多了起来，它们都在自己周围游动，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
这些鱼就是村子里餐桌上经常出现的美味，只是和熟了的鱼样子有些不同，青白的躯体、尖锐的牙齿。
它们似乎是想要将她包围起来，就像是在猎食食物一样，鱼嘴里时不时露出尖利的牙齿。
祁念敢肯定，这要是被鱼咬上一口，指定得掉下一块肉来。
她只能一边游，一遍提防着这些鱼。
周围的鱼越聚越多，很快就将祁念包裹在里面，因为她穿着隐形斗篷，看着就像是透明的一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鱼球一样。
一条鱼猛地向祁念的小腿咬去，祁念直接一斧子劈上去，那条鱼瞬间就被劈成两半，但没有一丝血流出来。
祁念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有一部分没有被斗篷包裹进去，这才是那鱼刚才攻击自己的原因。
她还纳闷，这斗篷的介绍说是不会有其他东西可以察觉自己的存在，怎么就对这些鱼没用呢，她本来已经在心里狠狠贬低了一遍游戏。
被迫再次背锅的游戏：……
把自己的小腿完全藏进斗篷里以后，那些鱼慢慢的散开了，只有几条鱼还有些不甘心的在祁念刚才呆过的地方来回打转，它们还在疑惑，刚才在这里的食物怎么突然不见了。
甩开这些鱼后，祁念继续向下游去，很快就看到了子凡。
姜苏苏死了很多年，河底又有那些吃人的鱼，她的身体早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子凡用一块黑布小心翼翼的将姜苏苏的尸骨包了进去，将布包绑在身上后就向上面游去。
祁念注意到，那些鱼在看见子凡后都没有上去攻击他，反而像是不感兴趣一样给他让开了路。
子凡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上了岸，然后左右看了看，腰一弯、头一低，又变回了那个不惹人注意的村民。
只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