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凤舞这具化身虽然修为低微,但她的手段可非常丰富,至少自保没有太大问题,否则她也不会以身犯险,到兰若寺来。
见墨凤舞不搭理自己,反而拿出干粮吃了起来,大胡子叹了口气,也来到房间中,拿出一些符箓,贴在房间四周,然后才坐下道:“小道姑,你从哪里学来的法术?”
墨凤舞抬头看了大胡子一眼,道:“我叫谢锦襄,不要叫我小道姑,你叫什么名字?大胡子?”
大胡子笑道:“我叫燕赤霞。”
墨凤舞反问道:“你又是从何处学到的法术呢?”
燕赤霞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学到的法术,但学了法术又如何,还不是无法铲奸除恶,只能到山林之中,与妖怪为伍。”
墨凤舞奇怪地道:“修道人讲究出世修行,你整日关心凡人世俗,又有什么意义,若是不得长生,百年之后,不过一捧黄土罢了。”
燕赤霞闻言,对墨凤舞更加来了兴趣道:“你这小道姑真是有趣,小小年纪就想着出世修行,即便是天下间最厉害的修道人,也不敢妄言长生,你却大言不惭的说要求长生。”
墨凤舞瞥了燕赤霞一眼道:“道家修行本就是为了追求长生,法术不过是护道之法,其他人无法修得长生,不代表我不可以。”
燕赤霞叹了口气道:“也许吧,也许对你这样想要求取长生的人来说,修道的目的确实是为了长生,但对于我这种机缘巧合学会道法的人来说,修习道法的目的确实为了行侠仗义、斩妖除魔,只是如今这妖魔越来越多,天下越来越乱,我却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墨凤舞随口道:“难道妖魔以前不多吗?”
燕赤霞奇怪地看了墨凤舞一眼道:“这天下间的妖魔、修道者,都是三百年前开始才出现的,在三百年前,虽然天下间依然有贪官污吏,但至少百姓不用担心妖魔鬼怪。”
墨凤舞闻言,道:“三百年前?为何说三百年前开始?难道三百年前就没有妖怪吗?”
燕赤霞这才明白墨凤舞真的不知道三百年前那场大变,于是解释道:“三百年前,世间虽然也有妖魔鬼怪的传说,但也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罢了,从未有人真正见过。可是从三百年前开始,不知为何,各种鬼物和妖怪开始逐渐出现,甚至就连以前修炼不出法术的道士,都可以琢磨出法术,比如我师父、师祖,便是如此。”
墨凤舞顿时来了兴趣道:“你的意思是说,在三百年前,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超凡力量,而是在三百年前,天地突然发生大变,才有了各种鬼物和妖怪出现?修道人也从那时候开始,可以琢磨修炼出法术?”
燕赤霞点点头道:“是的,根据我师祖在书中的记载便是如此,具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却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黑暗、残酷,凡人的生存也变得越发艰难。”
墨凤舞接着道:“我倒是遇到很多所谓的神祇,但这些神祇,却只是吸纳凡人香火念力而形成的小妖,完全不堪一击,不值一提,你对这些神祇有多少了解?”
燕赤霞皱着眉头道:“我也遇到过这样的所谓神祇,刚开始也以为只是妖物,但他们身上却没有妖气,而且还守护一方凡人,于是我也没有干涉,最近一些年来,这样的所谓神祇也越来越多,搞不懂是什么原因。”
墨凤舞皱着眉头道:“对于地府你知道多少?”
燕赤霞听到墨凤舞如此问,心中也觉奇怪,但还是回答道:“地府虽然存在,但不是你想象中的十殿阎罗什么的,实际上地府之中依然是一些强大鬼物占地称王,比人间还要糟糕几分。”
墨凤舞这才道:“为何你对地府了解如此清楚?”
燕赤霞闻言一怔道:“地府之说,以前只是传说,但从三百年前开始,各种鬼物便会聚集到一处阴气极重的空间之中,我师父师祖都曾经探查过那处空间,便认为那里就是地府。”
墨凤舞点点头道:“所以说,地府也是三百年前才出现的,以前只是传说罢了。”
燕赤霞确定道:“是的,三百年前那场大变,让整个世界变得完全不一样,妖魔鬼怪横行,人间宛若地狱。”
墨凤舞又与燕赤霞交谈了好一整,最后才确定,这个世界似乎经历了一场灵气复苏,在三百年前,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只在传说之中,也不存在什么妖魔鬼物,而自从三百年前的一场大变,让这个世界的妖魔鬼怪开始出现,同时这个世界的修道人,也开始逐渐摸索出了修炼之法,比如燕赤霞的师祖、师父就是如此。
是夜,槐树精对两人居住的小屋发动了攻击,但墨凤舞和燕赤霞都通晓法术,不会以身犯险,两人呆在布满符咒的小屋内,槐树精也对两人毫无办法,最后只得作罢。
第二日一早,墨凤舞辞别燕赤霞,前往安济河,继续修炼天河正法和黑水真法,虽然她很想擒杀槐树精,把地府的黑山老妖引出来,然后到地府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如今她这具化身的修为实在太低,没必要以身犯险,而且看样子,那宁采臣似乎还要到许久以后,才会来这兰若寺。
墨凤舞自身本体修为乃是道基期,修炼起来早已轻车熟路,各种关隘都难不倒她,只过了不到一年时间,她便凝练周身窍穴,以阳神法入微境的法门,协调肉身与魂魄,突破进入炼气感应层次,相当于阳神法先天境界。
考虑到不确定这个世界是否存在煞气,所以她并未按照七凰界的修炼法门凝煞炼罡,而是以真气九转筑基法,液化自身真气为真元,走阳神法的修行之路,如此又过了一年,她才完成真气九转液化,达到了相当于阳神法筑基期的修为。
虽然她两年来一直呆在安济河修炼,没有时间,也没有灵材炼制法器,但墨凤舞原身毕竟修炼了大量法术,因此仅凭法术和神识,她这具化身的实力便能超越修仙界大多数筑基期修士,甚至与修仙界结丹初期的修士,也有一战之力。
感觉自己实力已经足够和那黑山老妖一战,墨凤舞当即离开安济河,再次向兰若寺而去。
只是她刚赶到兰若寺,就发现兰若寺竟然到处都是鬼物,而且似乎成了阴阳相接之地,从此处居然可以直接抵达地府。
墨凤舞神识扫视,并未发现燕赤霞,但却发现一名凡人书生在众多鬼物之中到处乱逛,墨凤舞走上前去,对那人道:“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那名书生正在四处张望,看到一身道袍的墨凤舞,奇怪地道:“小道姑,我在找人呢。”
突然,书生就看到一名女子在花轿上,高兴地叫道:“小倩,小倩。”
墨凤舞哪里还没猜到,这人便是宁采臣,于是身形一跃,飞到那女子花轿上,对着轻轻掐诀,一道灵光打在女子身上,就见那女子迅速缩小,被她收在一块手帕上,那手帕上便是那名女子的样貌。
看到此情此景,众多鬼物当即暴怒,向墨凤舞攻来,墨凤舞却微微一笑,掌中无数雷光放出,噼里啪啦,转瞬之间,无数鬼物接触到金色电弧,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便被打得灰飞烟灭。
若是其他妖物,墨凤舞还不好对付,但这种纯粹阴属性的鬼物,在她的辟邪神雷面前,就完全是送菜,来多少死多少。
不过数息功夫,大街上的鬼物便被墨凤舞的辟邪神雷杀灭,喧嚣热闹的鬼街也变得一片寂静,书生看着墨凤舞双手放出无数电芒,附近的人接触到她手中的闪电,便瞬间消散,化为一团黑烟,心中既是好奇,又是恐惧。
直到墨凤舞来到他身边,才有些战栗地道:“你是什么人?他们没招你,没惹你,你怎么把他们全杀了。”
墨凤舞把囚禁聂小倩魂魄的手帕递给书生道:“你这傻书生,这些都是鬼物你知道吗?这个小女鬼已经被我抓了,你找她做什么。”
书生立即接过手帕,惊恐地道:“小倩,小倩,你在里面吗?”
墨凤舞却在一旁道:“别喊了,她就在里面,只是我们现在的危机还没有解除,所以暂时不能把她放出来。”
突然,一阵怒吼之声传来,道:“是谁坏了我的婚事!!!”
紧接着,一个由许多人头构成的怪物从黑气中显现出来,那怪物高达数丈,全部由人头构成,仿若一座小山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道:“快跑,那是黑山老妖!”
看到燕赤霞出现,墨凤舞也笑道:“大胡子,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你现在才来?”
燕赤霞怒道:“小道姑,你惹了大麻烦你知道吗?你还笑得出来!”
墨凤舞却笑道:“若是其他妖物,以我现在的修为,还没有多大把握对付,但对付这种阴属性的妖物,却正是我的拿手好戏,你带着这书生离远点,看我怎么收拾这黑山老妖。”
说完,也不理会燕赤霞,双手掐诀,一个个雷球从她手中飞出,向着黑山老妖飞去,看到墨凤舞放出雷球,黑山老妖也不敢硬接,立即将身边鬼物扯过来,挡住雷球。
墨凤舞的辟邪神雷又怎是这些鬼物能够阻挡的?这些鬼物一碰到辟邪神雷,就立刻化为一道黑烟消失不见,而辟邪神雷却无法被抵挡分毫,依然向着黑山老妖飞去。
砰砰砰,几声巨响伴随着爆炸出现,黑山老妖被辟邪神雷击中,组成他身体的人头迅速破灭,化为道道黑气,黑山老妖怒吼连连,但却对辟邪神雷没有任何办法。
看见墨凤舞放出的雷球连黑山老妖都无法抵挡,燕赤霞才道:“没想到你这小道姑还有这般本领,却是小瞧你了。”
那黑山老妖也知道在阳间不是墨凤舞对手,虽然他的修为实际上要高于墨凤舞如今的修为,但他却被墨凤舞的辟邪神雷克制,而且还处于阳间,他一身实力,连三成都没法发挥,虽然墨凤舞抢了聂小倩让他十分愤怒,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收起黑气,关闭阴阳通道,返回冥土。
直到此时,天地间的鬼哭狼嚎之音才消失,周围的房屋、道路也全部消散无踪,重新成为一片阴森的森林景象。
见到此景,那书生才对燕赤霞道:“小倩的骨灰坛找到了吗?”
燕赤霞当即怒道:“人鬼两分,阴阳两隔,若是你还想多活几年,最好让那女鬼投胎去。”
墨凤舞却在一旁道:“大胡子,你是没脑子吗?你看看如今的地府都成什么样了,你让那女鬼去投胎,等于让她重回地府,刚才我把她救出来,不就白救了吗?”
燕赤霞一愣,然后才道:“那你说怎么办?人鬼相合,宁采臣这家伙也没几年可活了。”
墨凤舞想了想才道:“我虽然无法解决人鬼相合的问题,但我却能让宁采臣这家伙和聂小倩待在一起,不至于被吸取阳气。”
宁采臣立刻激动道:“什么办法?”
墨凤舞笑道:“把聂小倩炼制为器灵啊,法器通灵,我可以让聂小倩成为法器的器灵,她便能褪去阴魂之身,但我如今可没有什么灵材,可以炼制法器,而且一旦聂小倩被炼制成器灵后,便再无法和你相见,你又不是修道者,没有法力,就无法和她交流。她若是想要重新化形成人,还必须将法器祭炼成为灵器才行。”
随后,墨凤舞便与宁采臣、聂小倩和燕赤霞三人讲解了何为器灵,燕赤霞甚至还贡献了一件法器,让墨凤舞将聂小倩祭炼为这法器的器灵。
宁采臣为了能够和聂小倩交流,还恳求墨凤舞传他道法,虽然墨凤舞不想在这个世界收徒,但还是传授了他一些基本的道法,毕竟这个世界妖鬼横行,这个世界的修道人多一点,总归还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