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性子活泼,燕京不适合她。”
“待久了人都会变得面目全非了。”君子姝嘴角含笑。
“你呢?”
“我?”
“不是说要离开燕京吗,既然陈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你准备去哪?”
“西域,主要是想见见大漠。”
“听商队的人说,哪里有不少的女子经商,想去看一看是不是和传闻中的一样。”
“还回来吗?”
“不清楚,或许有一日走累了,就回来见见故人。”君子姝眼眸明亮。
“故人?”
“故人中有我吗?”云景之试探着。
君子姝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云景之,还是心软了,她点点头,“有。”
“到时回来了,请你喝酒。”
“好。”云景之点头。
“天色不早了,小侯爷,珍重。”君子姝福身行了一礼。
目光从云景之的身上移开,不带片刻留恋的转身离开。
云景之他的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袖中的手死死的攥紧。
“云景之。”君子姝转身,看着眼前她心中相隔两世的少年郎。
“对不起。”她轻喃着,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知道云景之听懂了,心中钝痛如同凌迟一般,君子姝却没有勇气走向他。
女子不再留恋的转身上了马车。
“我知道。”云景之回答着。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半分踪影。
他突然松开那只紧紧攥住的手,眼泪砸在那枚月牙玉佩之上。
云景之笑了笑,抬眸看了眼君子姝离开的方向。
他的小月亮不见了。
马车之上,君子姝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明明是滚烫的泪此刻却冰冷透骨。
她与他之前隔了太多。
如果没有经历那些不堪往事,或许她可以毫无芥蒂的与云景之相守。
可是她变了,那些过往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让那个曾经天真热烈的女子变成了如今胆怯自卑的她。
少年耀眼,却刺痛了她的心。
有时候她希望她可以真正的放下那一切,可是太难了。
她失去过太多,以至于到了最后,根本没有勇气与云景之在一起。
唯有放下心中的那些执念,让云景之去做真正属于他的路,而不是将那颗赤诚的心放在她这里,执念过重,只会毁了他。
不管是家世还是这具身心,他们二人之间相隔万里。
此去一别,或许多年不再见。
太子府后院,君蓁蓁衣衫散乱,惬意的躺在小榻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婢女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却半点不敢抬头看她雪白的肌肤。
轻罗小扇,上好的龙涎香,君蓁蓁十分享受着这一切。
太子府好东西太多,君蓁蓁又得北堂衡的宠爱,每日数不清的好东西都往她院子里送。
“良娣。”婢女轻轻掀开珠帘,恭敬的行了一礼。
“说。”
“殿下身边的公公传了话,今夜还是来良娣院中歇息。”
“好,退下吧。”君蓁蓁不耐烦道。
自打她入了太子后院中,北堂衡对她十分宠爱。
太子院里的人都羡慕嫉妒的很。
可君蓁蓁却厌烦至极,她抬眸示意了身侧的流朱。
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过了片刻,流朱悄悄的端来一碗药。
“良娣,您的药。”她恭敬的将药递了过去。
君蓁蓁看着万种黑乎乎的药,更是不耐烦的紧。
可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她还是压过心中的芥蒂,接过药一饮而尽。
“难喝。”她抱怨道。
流朱露出一个恰当的笑,“良娣,良药苦口。”
“喝了这些对子嗣有益。”
“子嗣,又是子嗣,你就不能说点别的话吗?”君蓁蓁怒道。
“良娣莫要动怒,于子嗣有碍,若是想尽快怀胎,良娣应该心平气和一些。”流朱安抚道。
“都这么长时间了,我这肚子还是没什么动静。”
“你确定你送来的药有用?”君蓁蓁怀疑道。
那助孕的药又苦又难喝,每次喝完她都要花不少时间盖过这药味。
可是这么长时间,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可是外头送进来的秘药,宫中的娘娘都在用。”
“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一点用都没有。”
从她入了太子府后,那个神秘人就开始不停的提要求。
除了夺得太子的宠爱之外,还要尽快的怀上太子的孩子。
这些日子她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将太子牢牢的绑在她的院子里。
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太子娶徐佳宁的大婚之日,剩下的几乎都是在她院子里过夜。
眼看着这几日太子对她越来越敷衍,君蓁蓁也急得不行。
她的确是想保住这条小命,可时间久了,她也尝到了甜头。
那个神秘人承诺她,只要怀上孩子,生下来后就可以帮她夺取皇位。
让她的孩子登上皇位。
与其想尽心思讨好那些男人,就像成了妃嫔,还要想办法登上皇后的位置。
这其中的变故太多,倒不如直接生下一个孩子让他即位,等到了那个时候她便是太后,可以趁着皇帝年幼垂帘听政。
所有人都要匍匐在她的脚下。
为此,她拼命的讨好北堂衡,就是为了尽快怀上一个孩子。
再将徐佳宁除去,这个孩子也只能名正言顺的养在她的名下。
“会不会是太子身体有碍,这才迟迟怀不上。”君蓁蓁忍不住怀疑的问向流朱。
她可是来自21世纪的人,这点常识古人没有,她还是知道的。
她身子一向康健,不可能迟迟怀不上孕,又喝了这么多秘药。
君蓁蓁现在更担心的是北堂衡的身子。
“良娣多虑了。”
“这怀子本就不易,良娣不妨再等等。”
“问你也没用,这也不是你能解决的。”君蓁蓁嫌恶道。
她看这个流朱不顺眼很久了,一想到她曾经打了她一只隔膊就恨的牙痒痒。
恨不得将这张脸抓花,折磨的她只能跪在地上向她求饶。
可惜现在还不能动她,她身上毒的解药每次还要靠这个贱人带来。
否则她早就将流朱千刀万剐,哪会放到跟前碍眼。
“算了,过些日子再看。”
“是。”流朱温顺的低头,掩去眼中的暗色。
江州王府,连月的奔波,灾民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