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向繁华的燕京上空被孔明灯照亮。
望月阁之下,静水湖畔,年轻男女们纷纷出门赏景。
燕京的冬日虽冷,但自前朝起都会在除夕之前来一场盛大的灯会。
来迎接来年的春日。
每一个适龄的男子与姑娘都会亲手做一盏花灯,挂在梅花树下以求能与相爱之人白头偕老。
“好漂亮啊!”君朝云被一盏盏精致的花灯迷了眼。
“和花朝节不一样,在花朝节的时候姑娘公子们都会在头上簪花,但冬节不同。”
“好像还有不少老者一同游乐。”君朝云的身边刚刚走过一对年老的夫妻。
“没错,冬节是为了迎接下一年。”
“所以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都会在冬节上游玩,如果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和妇人,也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卖些新巧的玩意,也能换钱度个好年。”
“原来是这个样子。”君朝云被街头的小摊子所吸引。
“怪不得我以前没有听说过,看来只有燕京一带会有这样新奇的节日。”
“快看。”君朝云指着面前摊子上的糖塑。
“夫君,你看这个。”君朝云挑中一个被刻成小兔子的糖塑,眼睛被捏的惟妙惟肖,甚至连兔子的毛发都被刻的栩栩如生叫人根本分不清真假。
小摊子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妇人。
“公子小姐,这都是用糖细心做成的。”
“怎么卖?”
“五文钱。”年轻的妇人身侧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君朝云见状,蹲下身来摸了摸她的头,温声细语,“小妹妹,不要怕,哥哥姐姐不是坏人。”
她从怀中拿出一枚银锭,塞到小女孩的手中。
“拿好。”
“姑娘,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年轻的妇人连连摆手手,要将这银子还回去。
“就当讨个吉利,无妨的。”
“你的糖塑我很喜欢。”
“这么冷的天,她还是个孩子应该穿的暖一些,这银子就当给她压岁吧。”君朝云笑道。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年轻的妇人热泪盈眶。
“快,谢谢这个姐姐。”妇人抱起孩子连连感谢。
小女孩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甜甜的笑了,“谢谢哥哥姐姐。“
君朝云朝着小女孩笑了笑,拽着楚离默默离开了。
年轻的妇人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道。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囡囡,你瞧这两个人多般配啊!“
小姑娘眼睛瞪的大大的,听到这下娘亲的问话肯定的点点头。
“配,阿娘。”小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
“甜的。”君朝云慢悠悠的走着,尝了尝手中的糖塑。
“喜欢?“
小姑娘摇摇头,“太甜了。”
“不过做的很好看。”
“你尝尝。”君朝云将手中的兔子糖提到他的嘴边。
楚离张唇轻轻的尝了一口。
“好吃吗?”小姑娘满眼期待。
“好吃。”楚离点点头。
“你今日究竟给我准备了什么?”君朝云终于忍不住问道。
她好奇的紧,可是府里上上上下瞒的的极严,她是半点风声都没有打听到。
“还将我打扮成这样。”君朝云转了一圈。
江州云锦制成的菱纱衣,行走之前层层叠叠宛如高山云雾。
发髻是少年亲手梳的,略施粉黛却极其适合她,眉目如画,薄唇红润。
“不好看吗?”
“好看,你的眼光很好。”
“等以后大局已定,你就天天为我梳妆吧,我让青茵教你,可好?”
“到时候你可不许喊累。”
“好,夫人的话自然要听。”楚离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准备了一桌非常好的酒菜?”
“还是已经极其华贵的首饰?”
“不是。”
“那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
“不对。”楚离摇摇头。
“那就是灵药?”
“不对,府里已经有很多稀奇的草药了,那究竟是什么?你就就告诉我吧。”君朝云好奇的不行。
她拽着少年的衣袖,恳求着。
“到了就知道了。”
“哦。”君朝云嘟囔着,被少年牵着往前走。
云想楼中,一众达官贵人世家公子一掷千金。
燕京花楼中的翘楚,云想楼中即将出现新的一任花魁。
云婉儿一身藏青色男子劲装,鹿皮大氅,一头长发被高高束起,大摇大摆的进了花楼。
“小,公子,这要是被二公子知道了,一定会打断你的腿。”
“怕什么,爹和嫂嫂又不在燕京,二哥他忙着去讨子姝姐姐的欢心呢,哪有时间管我。”
“可是,可是……”
“阿武,你就别可是了,千万不要和阿墨那个呆子学,他成日里跟着二哥人都傻了,一天天一句话也不说。”
“好阿武,你放心,只要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的。”
“你就放心好了。”说完,欢快的跑进了人群之中。
“阿芜,我选阿芜姑娘……”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壮汉高声喊道。
“阿芜算什么,要看就看春香阁的丹寇,那才叫一个肤若凝脂,醉生梦死呢!”
“一边去,一边去,哪有飞仙楼的心儿姑娘善解人意……”
几个人吵得脸红脖子粗,就是为了他们看好的姑娘。
“阿武,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公子!”
“二哥,这种地方就一次没来过吗?”云婉儿也是服气。
“二公子来肯定是来,不过每次都是包下一整个楼,也没碰见过这种场面。”
“而且大多时候他都带阿墨来。”
“阿墨那个呆子在这里不被人生吃活吞了呀!”云婉儿摇摇头。
她的那个傻二哥,平日里就知道舞枪弄剑,还自诩燕京第一纨绔,可每回呢,叫一堆花娘陪着他喝酒,压根不让人近身。
“自从二哥心里有了子姝姐姐后,这种地方他就更不可能会来了,一心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没意思的很。”
“二公子他说了,在燕京不能太显眼。”
云婉儿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她们云氏已经够尊贵了,二哥那些年在燕京,要是表现的太过出色的话,难免会遭到别人的嫉妒,暗中陷害也不一定。
“的确是不显眼,但是却让所有人以为他是一个纨绔子弟,你瞧瞧,子姝姐姐到今天都没看上他。”云婉儿忍不住吐槽道。
“谁说不是呢?”阿墨垂丧着脸。
“看来这云想楼的名气果然是大,这么多花楼里的姑娘都来竞选这花魁之名。”
“我以前啊,只是听有些人说过,今日来看,这场面确实是大。”
云婉儿的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花枝招展的花娘们,风姿绰约,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
“啧啧啧,这我看着都颇为动心啊!”
“小公子,你可别胡说了!”
“难道这花魁之名,这些人还要打个赌不成,吵成这样。”
云婉儿看着身侧吵得喋喋不休的几个达官贵人。
“这位小公子怕是第一次来这云想楼吧?”
“是,这位公子有何指教?”云婉儿转头看向发话的男子。
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看着家世应该不错。
“能来这云想楼的非富即贵。”
“我瞧公子眼生,怕是先前从未来过这种地方。”
“在下穆枫,是这里的常客。”这男子说到此处,还隐隐有几分得意。
“云想楼可不同于其他的花楼,“这里的姑娘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都是从江南一带千挑万选培养起来的,不仅有北方女子的风情,还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风韵,见之望魂。”
“穆公子应该是见过不少吧!”
“兄台贵姓?”
“在,在下姓云。”云婉儿也不想随意编一个假的姓氏。
姓云反而能让别人有几分忌惮。
“原来是云兄。”穆枫听见这个姓氏当极就不免多看了云婉儿几眼。
云氏在燕京可是高门。
“云兄想必不知道,这云想楼花魁每隔两年才选一次。”
“但凡有点名气的花娘都会来竞选。”
“那些人都是为了他们看好的花娘争个不停。”
“这云香楼嗲管事妈妈九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