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饭完,东方景恒带着白芨离开,顾钊就带着苏柏上房间里面治腿去了。
苏钰染和姜氏收拾好厨房后,在后院里找到了苏钰萱。
此时的苏钰萱正在后院里面喂鸭子,小丫头手里拿着菜让鸭子自己凑过来吃,倒是不怕被啄伤。
“在想什么?”苏钰染凑过去问。
“在想,它们也能孵出丑小鸭不。”手里的菜叶子被吃完,苏钰萱又换了一个。
苏钰染摇摇头“丑小鸭之所以能飞上天空,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天鹅啊!”
本来就是鸭子的话,又怎么能变成天鹅呢?
苏钰萱的眼神中闪过大大的疑惑,姐姐说的话她自然是不懂的。
但是……
“阿姐今天晚上再给我讲故事好不好。”苏钰萱把手边的菜随手扔给鸭子“阿姐讲的故事很好听,他们都喜欢呢!”
提起这个,苏钰染倒是一愣“你都记住了?”
她昨天也才仅仅说了一遍而已。
苏钰萱点点头,然后循着记忆给苏钰染又复述了一遍。
故事的内容差不多,只不过从苏钰萱的嘴中说出来更加添了几分童趣。
“村长家的果果说,阿姐的故事比县城的小人书还好看呢!”苏钰萱道。
这个苏钰染倒是不意外,毕竟这可是超越这个世界几千年的童话故事。
不过苏钰萱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本来苏钰染就想着要给苏柏换一个伙计,更何况苏柏现在要待在家里最起码一个月不能干重活。
不如让苏柏写一点童话故事拿去书肆去卖,还可以赚点稿费。
“那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苏钰染问道“姐姐每天晚上都给你讲一个故事,你第二天让爹爹用纸笔记录下来如何?”
成交!
等顾钊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顾钊一反之前的神采奕奕,瘫在外面的竹椅上就不再动弹了。
苏钰染看了一眼顾钊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的衣服,可见这次治疗也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苏钰染来到桌边倒了一碗水给顾钊递过去,顾钊也不再顾什么君子形象了,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一边说还一边不忘了点菜“我晚上要吃你做的那个回锅肉。”
苏钰染翻了一个白眼,但是看在他给苏柏治腿的份上还是应了下来。
正这时候竹门被人推开,是白芨带着人走了进来。
白芨的手里拿着包袱,身旁的人怀里还抱着个被子。
不待苏钰染张口,顾钊就解释道“为防晚上发热,我今天晚上住在这里。”
在这个时代消毒的工作做得并不好,病人晚上发烧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她这里有上好的消炎药!
苏钰染意识进入空间,从里面掏出来两个小药片递到顾钊的面前“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顾钊伸手接过来,放在鼻子边嗅了嗅,没有味道。
索性掰了一点药片放进了嘴中,一边尝一边就蹙着眉头道“黄连,甘草,剩下的是什么?”
苏钰染摇摇头,她又不是专业的大夫,怎么可能清楚这些。
“这是上好的消炎丸?”顾钊问道。
苏钰染点点头,然后就见顾钊摇头晃脑的进屋了。
山脚下的众人一夜安眠,而另一边的山上却是灯火通明。
东方景恒坐在书房的桌案后一言不发,明明灭灭的烛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的眼神正锁在面前的信件上,寥寥不过十个字的信件却是让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很久。
但是站在房中的白芨却是清楚的知道,现在东方景恒心情很不好。
白芨张张嘴,不知从何开口,最后还是道“主子,当心身体。”
千丝绕这种病情最忌讳的就是情绪激动,可偏偏现在只最不可避免的。
东方景恒轻笑一声“真不愧是能够坐上皇帝宝座的人,果然是足够绝情。”
“祖父一家都已经告老还家了,倒还是碍了他们的眼!”
正说着,一阵风从窗户外面吹来,东方景恒手中的信件缓缓的飘落的地上。
上面的字迹清楚的显现在白芨的眼帘:洛家因贪污全族流放岭南。
白芨心中一惊,谁人不知洛家自来两袖清风,皇上为了处置主子的外祖家竟然连这种理由都用上了?
“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也有人信?”白芨颇为不理解的道。
“皇帝都信了,还会有人不敢信吗?”东方景恒嗤笑一声“太傅和吏部尚书的位子可是有不少人都巴巴的等着呢!”
朝廷上哪有什么是非对错,看的都是皇帝的眼色罢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东方景恒来到桌边写了一封信“让青苕带着咱们全部的人即刻赶往岭南,护外祖一家平安。”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现在整个洛家都流放岭南,多的是人盯着他们的性命,毕竟在流放的路上死人实属寻常。
“主子。”白芨不赞同的道“把人都调到岭南,到时候咱们这边出了什么事情……”
“无妨。”东方景恒把信件递给白芨“谁还会在意一个活不了两年的病秧子!”
白芨还想要再劝,但看东方景恒不欲多言,只得转头走出了书房。
房门被关上,东方景恒的表情终于阴沉下来。
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脑海之中不断地划过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良久之后才从嘴中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话“父皇,您可当真是让儿臣刮目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