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迎着风雪,依稀听见有人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清。
雪如鹅毛,纷纷扬扬。风声阵阵,呕哑难听。后来我才知道,他当年说的是:
“我要娶的老婆就是你。”
2.
二十岁的暮长歌心里难免气闷。
他那年搂着半醉不醒的我,生了会儿闷气,却听见我喊他:“长歌——”
尽管生气,暮长歌还是很快轻声答道:“嗯。师尊。”
我:“我想喝酒……”
暮长歌:“您才刚喝过。醉得不轻。”
我可怜兮兮:“我还想喝……”
暮长歌温和地:“下次吧。今天不了。”
我蔫蔫地:“你下次给我酿酒吗?”
暮长歌:“我酿。”
我:“想喝花酒。”
暮长歌:“好。”
我没什么可挑剔他的了。找不出话来,于是蔫蔫地闭了嘴。不吱声儿了。
暮长歌依旧搂着我,要将我带回宗内。领着我一连走了数百步以后,才忽然听见我再度幽幽懒懒地说道:“暮长歌……”
暮长歌:“嗯。师尊。”
我:“你以后娶不到老婆的话,就跟我住一块儿得了……为师不会嫌弃你的……”
暮长歌笑了:“好呀。”
我打了个酒嗝:“嗝儿!……反正咱……两男的同住一屋檐下,同吃同喝同洗同睡,也不怕别人说闲话——都是、额、嗝……自家亲兄弟……”
暮长歌顿了顿:“同吃喝,同洗睡?”
我连连点头,点头如捣蒜。又靠着他的肩膀,不停地碎碎念念:“是的!……嗝儿,咱、咱俩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屎!”
我喝酒喝太多,说话都变得大舌头了。
一不小心,把“死”说成了“屎”。
暮长歌怔了下。却听我继续醉醺醺的咕哝道:“咱以后——就是、同穿一条裤衩子的亲兄弟!”
我:“来!暮长歌,咱俩桃园三结义!”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暮长歌就是老子亲兄弟!!!”
……
暮长歌怔愣地:“……师尊,您吐了。”
“吐了我满身都是。”
3.
我:“没吐!”
谁说我吐了!
老子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暮长歌叹了口气:“寒心……”
“……算了。”
“师尊您先从我身上起来,自己站一站,好么?容许弟子清理一下自身衣物。”
我迷迷糊糊:“啊——不要嘛……”
暮长歌:“起来。不然会把你也弄脏的。”
我可怜巴巴:“脏就脏。吐出来了就吃回去呗……大不了我全吃回去,还你个干干净净。”
暮长歌无奈又好笑:“什么跟什么。别闹了。师尊怎么今天这般难缠?”
我更委屈了:“你嫌我了!”
暮长歌又怔愣了下。他忙不迭地:“弟子不敢。”
我嗷嗷叫:“那你就给我靠着!”
4.
二十岁的暮长歌好说歹说,才勉强将我安置到了一簇软草垛上。暂时坐着。而他自己给他自己清理衣物。
衣物不难清理,主要是怕有异味。
暮长歌知道我厌血、厌腥、还厌臭。于是他常年把他自己收拾得很干净利落。
我靠在软草垛上坐着,双臂抱腿,看着他清理自己。我朦朦胧胧地:“暮长歌……”
听见我又一次喊他,暮长歌柔声应答道:“嗯。师尊。”
我:“娶不到老婆也没事……我、我也没老婆……额——我……”
暮长歌偏头看看我。很想说一句“我来当师尊老婆”。却听我接着咕哝道:
“咱俩两条糙汉子以后一块儿打光棍、当光棍汉,……别人会不会以为咱俩偷偷击剑啊。就是…搞基?114514?”
暮长歌挑了挑眉。
我碎碎念念:“啊,不会的。我这么直。你看起来也不弯。不会的不会的。两个钢铁直男不可能搅基。……”
暮长歌冷笑。
他整理好了衣着以后,一回身,倾身来到我所在的草垛前,指尖轻捏上了我的下颔。让我看他。
他刚要亲上去。却听我嘴里继续咕哝着:“算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嗯,咱俩以后娶不到媳妇儿就一起隐居吧。隐居一辈子。哪也不去了。”
暮长歌微顿了下。却听我继续说道:“而且,得找个鲜花很多很多的地方隐居……最好是在人界……人界的风土人情我很喜欢……”
“……啊,干脆有个城就好了!满城花开的时候,你就可以给我酿花酒啦!”
“(//?//)嘿嘿~”
……
暮长歌静了片刻。
而后,他问道:
“只要我不娶妻,你便同我隐居?”
我胡乱应答:“嗯嗯……。”
暮长歌:“我天天给你酿酒?”
我:“嗯嗯嗯——要花酒哦……”
暮长歌亲了亲我的唇瓣:“是不是又在耍我。”
我懵懵懂懂:“啊?…”
5.
暮长歌一腿曲起,压在我两腿间。
我靠倒在草垛上,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将手掌探入我衣襟中。另一只手掌掌心压着我的后颈,和我接吻。
他指腹摸索过我的腰肉,勾勒出一阵难耐的痒意。我被他压在身下,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开。
我很快衣裳半褪,肩身露出。暮长歌在轻车熟路地勾出了我的涎水以后,又亲了亲我的肩头,让我的涎水混着他的,一并沾湿了我自己。
我面色泛粉,气喘吁吁。却听他轻声道:“萧寒心,我都说了,”
“不离我远点,你会把自己也弄脏的。”
6.
两三年后,我看着这座种了满城鲜花的城池。感慨万千。
我在婚车里偏头看看暮长歌:“我当年喝醉以后(′?д?`)怎么那么能闹腾呢……”
随口说几句话,
都能让暮长歌不惜动用好几年的人力物力财力,
来专门为我打造一座“鲜花的国度”?
7.
暮长歌很乖巧地:“师尊喜欢就好。”
我抱着他笑:“可喜欢了。”
“那你以后天天给我酿花酒哦。”
8.
在正式进入城池之前,我们将车停在了红毯上,各自下了车。
车辆被交给了墨铠魔兵们看管。然后,几个暮长歌的心腹官员们,毕恭毕敬地迎了上来。
他们各自穿着庄严得体的西服。他们朝我们二人深鞠一躬,肃穆地将手捧花、手捧花、胸花等新娘花饰,用纯银手推车推了上来。
“新娘花饰”本该由新郎拿着,然后献给新娘。
然而,由于咱俩是两个英俊帅气的纯爷们结婚,木有新娘。——于是,“新娘花饰”就变成了由新郎拿着,献给另一位新郎。
9.
我们二人各自拿着一份手捧花等花饰,并将这些花饰庄重地交给了彼此。
然后再由暮大白帮我们各自戴好了。
待我们二人各自收拾妥当以后,我们挽着挽着彼此的胳膊,在魔界官员们的拥簇下,一并走入了城门。
10.
当我们走入城门时,现场瞬间撒起了喜片、燃放起了震耳欲聋的无数礼花。
此时宾客们还没有抵达婚礼现场。已经达到的人,基本都是自己人:漠颜、仑魁、上官司斋、墨铠魔兵、墨笑、……
等在过会儿,就会有大量宾客们涌入婚礼现场,一起祝贺我们二人的婚礼。并随一份份子钱。
而在此之前,我们二人可以稍作休息,先吃点儿东西之类的。——
“够了。”
我看着将我压在墙上的暮长歌,满脸通红,“你今天闹了我多少次了……”
“还能不能好好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