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床榻从来没这么凌乱过。
衣物散落了一地,黑与白的发丝交织错落。无限旖旎。自成风光。
对于我“你滚蛋,让老子当1啊!”的大声BB、连声抗议,…
…暮长歌不管不顾、完全无视掉了。
他俯着身,整个人都硬压在我身上,刚想要对我更进一步,
可是,突然,
“呲啦——!”
一柄长剑猛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暮长歌:“……”
2.
一瞬间,鲜血四溅,
暮长歌没有任何防备,心脏被剑捅穿,胸口破了个大洞。
“滴。答。…”
新鲜的血液从剑身尖端滴落,
只一刹那,鲜血染红了我的中衣。
“……”我怔了下。
暮长歌顿了顿。
他神情倒是没太大变化。……片刻后,他一边死死地挡住了我、只让别人看得见他的背影,
一边神色自若地抬起手,不动声色地擦掉了他唇边的血。
与此同时,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暮长歌背后响起,压抑着滔天怒火:
“孽、障!…”
“……他可是你师尊!!!!!”
3.
暮长歌没有理会背后的声音。
他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他自己身上,而是紧盯着我衣袍上殷红的血,……片刻后,
他轻声道:
“脏了师尊的衣服。抱歉。”
然后,他才垂下眼皮,不紧不慢地看了看他胸前的血红剑尖,
眼底一片森寒:
“真不该……只是废了你的双手。”
他语调冰冷刺骨:
“漠颜,要不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
“我真该直接杀了你。”
4.
漠颜一剑刺穿了暮长歌的胸膛。
就在刚才,漠颜突然带人闯入了我的府邸,然后独自走入了我的房间,
在看到暮长歌、尤其在意识到暮长歌正在对我做什么的时候,
漠颜整个人勃然大怒,拔出佩剑,猛地从背后刺入了暮长歌的胸膛:
“混账东西!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些什么?!”
“简直罔顾人伦!!!小畜生,你可知你师尊当年执意从他师父手中将你救下,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可你就这样报答他?!!!!”
暮长歌:“……”
他依旧背对着漠颜,
他缓缓地从我身上半支起身,不急着回答、也不急着给自己疗伤,
他慢条斯理地给我整理衣服,指尖灵气一动、就迅速隐藏掉了我身上暧昧的痕迹,
然后,他才反问道:
“……漠颜,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
5.
漠颜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还带上了各位宗门长老:三长老墨笑、四长老上官司斋、五长老韩疏浅、六长老晁雀德,
再加上身为大长老的我,萧寒心;以及身为宗门掌门、兼二长老的漠颜,
三界第一大宗——天穹宗——的所有宗门长老们,现在全部都在这里了。
……这么大的这阵仗,很显然,漠颜是有备而来。
也就是说,
漠颜早就发现了暮长歌。
然后,他在钉钉会议结束以后,就悄悄召集了各位宗门长老,决定和所有的长老们一起找上门来、找暮长歌好好算账。
……不过,
漠颜是怎么发现暮长歌的?
漠颜冷笑:“畜牲不如的东西!怎么,你能废我双手,我不能留你记号?”
原来,在暮长歌废掉漠颜双手的同时,
漠颜也悄悄在暮长歌身上作了标记,
只要暮长歌出现在附近,漠颜自然就感应得到。就算暮长歌隐身了也没用。
暮长歌:“……”
暮长歌似乎并不太意外。……他微微点头,微笑道:
“哦。这么说来,倒是我低估你了。”
“也对,师尊的师兄,又怎么可能是废物。”
6.
家!人!们!
我很淡疼,非常淡疼,
这是怎么一回事——
和男朋友亲热到一半?('?д?')?结果老哥突然闯了进来,
━Σ(?Д?|||)━和男朋友打起来了?!!
what,what,
what???
怎么办!!!!!
7.
不过,其实,
仔细想想,
我还有点庆幸漠颜突然来了:
喵的(╥ω╥`),
老子差一点就为爱做0……!
8.
漠颜面如寒霜。
他将手心狠狠一推,硬是将刺入暮长歌胸膛的剑,又更加深入了一寸:
“从你师尊身上滚下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漠颜顿了片刻,
终究忍不住骂了一句:
“……恶心的魔族!”
魔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我、暮长歌:“……”
9.
我不动声色,还在思考对策。
暮长歌却只是朝我笑。……他每笑一次,嘴里就涌出一大口血,
他自己身上全是血,却很快给我穿戴好了衣服。无比熟练地把我打理得整齐又干净。
我:“……”
说实话,
类似于“被剑捅了个对穿”这种程度的“小”伤,
对于自小饱受毒打的暮长歌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
但我还是抬起手,很心疼地摸了摸他染血的脸,道:
“很疼吧?”
“长歌,……没事,很快就没事了。那个,等我先去和你漠师伯讲一讲哈。”
“讲完之后,马上就给你疗伤。”
暮长歌笑着,朝我轻轻点头。
9.
奈何我身上还缠着暮长歌的锁链镣铐,它们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确实封锁了我的灵气修为。
不然,我现在就可以给暮长歌疗伤了。
出于对暮长歌的安抚、和尽可能打个和场的想法,在起身下榻之前,我摸着他的脑袋,又讲了一句:
“乖。其实……咱们也不算太冤了。”
“你废人双手,人家还你一剑,岂不理所应当?”
平心而论,暮长歌还挺活该的。
……但是,我肯定不好和他这么说,
更不好直接说“你丫的活该,谁让你作孽,现在遭报应了吧?!”……咳咳,要是真这么说了,
←_←暮长歌玻璃心都得碎了。
10.
“师尊……”
果不其然,
虽然我已经尽力有所委婉,但暮长歌的眸光还是黯淡下去了。
他眼神黑漆漆的、明暗不定,透露出一种极其可怜的意味,……
他十分委屈地望着我,轻声道:
“师尊。……漠颜那厮、啧,漠师伯。…漠师伯的剑,刺得弟子好疼啊。”
“您…您都不心疼心疼弟子么?……怎么能说他刺得理所应当呢?”
他满身是血,慢慢俯到我耳边,轻声咕哝道:“……还说喜欢我呢。”
师尊骗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