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听到我希望他直接亲上来,
暮长歌怔了。……然后,他求之不得、忙不迭地亲了上来。
……
……
每一次和我接吻的时候,暮长歌都从来不分神。格外专注。
……but,
这次真的是个例外:
“为什么师尊会想我亲他?”
暮长歌一边亲我,
一边十分茫然地想到。
2.
漠颜好像终于捣鼓好了。再过会儿,他就要回头。
我于是抬手推了推暮长歌的胸膛,让他别亲了,把我放下、让我好好开会。
暮长歌:“……”
我常年对暮长歌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虽然习以为常,但这次却忍不住心里有些不满:凭什么说停就停。他还想亲。
……
……
他很想把我按在这里就地正法,很想质问我为什么都有喜欢的人了还这样撩拨他,很想按着我的腰身、咬着我的脖颈、压倒我,在我的哭声里逼问我还敢不敢再离开他,
……但他最终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忍耐地最后吻了吻我的眉心。然后如我所愿,他将我放回了原来的那张太师椅上。
他和我都各退一步:
我暂时勉强忍耐他的锁链和项圈,
他暂时勉强忍耐我待在这里、忍耐着“和别人一起分享师尊”的极度不爽。
二人关系暂时恢复了和谐。
3.
漠颜找不回账号密码,于是最后用了他徒弟韩疏浅的账号来开腾讯会议。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只看到我一切如常地端坐在太师椅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暮长歌将锁在我身上的镣铐隐藏了起来。尽管它们依旧锁在我身上,但是别人看不见。
漠颜:“……”
漠颜将各位宗门长老们的投影投了出来,并且打开麦克风,走回我身旁。
我看着漠颜朝我走来,瞬间了然于心:
家人们(?ω? )谁懂啊?
咱要开会!开会啊!
o(*≧▽≦)ツ开会需要仪式感!!!
……
……
我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和漠颜一右一左地站着。
我们师兄弟二人朝着被投影出来的各位宗门长老、以及没有被投影出来的三界嘉宾们,
都毕恭毕敬地作了一揖:
“有劳诸位莅临本次天穹宗宗门会议!在下天穹宗掌门人,漠颜!”
“有劳诸位莅临本次天穹宗宗门会议!在下天穹宗大长老,萧寒心!”
“本次会议将由我们师兄弟二人共同主持……”
……
……
按照惯例,我和漠颜轮流说了一通场面话:
漠颜:“承蒙厚爱,本次会议很荣幸邀请到了各位三界来宾、天穹宗长老、天穹宗弟子们……”
我:“感谢各位放下手头重任,于今日共同莅临本次会议……”
家人们←_←,
咱就是说 (﹁"﹁) 是不是莫名有种春晚主持人的感觉?
4.
说完场面话以后,
我和漠颜分别回到太师椅上,一右一左地落座。
漠颜:“本次会议总共分为以下几个重点。”
漠颜:“第一,近来魔界混乱不堪、权利迭代。”
漠颜:“传闻新任魔君大帝已经上任,但是前任魔帝心有不服,蠢蠢欲动,明争暗斗无数,随时准备挥兵起义……”
……
……
我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听着。
“师尊,”
暮长歌却忍不住偷偷和我撒娇:
“……好无聊哦。弟子不想听……”
我看不见他,只听得到他的灵气传音。
他隐身着,悄悄蹭到我身边,用脑袋又轻又慢地蹭着我的脖颈。
我:“……”
开会的时候,我肯定没办法在手心给他写字。……那么多人都看着我,太容易暴露了。
可是,灵气传音我也用不了。因为这小破孩子的镣铐把我的灵气全都锁起来了。
我很无奈。只能悄悄地用极轻的气音回答他:
“乖,很快就开完会了。”
我顿了顿,不动声色地:
“……不过,这些内容和魔界相关。长歌,你也是魔,不听听么?”
暮长歌笑了一声,一切如常地答道:
“没什么好听的。这些都很无聊呀。”
我:“哦。懂了,这些东西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暮长歌笑得乖巧:
“既然弟子已经知道了,那不如别开这会了。弟子带师尊走,弟子来说给师尊您听,好不好?”
我:“NO。你小子说的版本容易夹带私货。本尊不要听你说。”
暮长歌笑而不语。
5.
漠颜给我和他各自开了一个麦克风。……场面一度疑似新闻发布会。
漠颜不知道我的内心OS和吐槽,凝眉说道:
“近来,魔界动荡不堪,影响了人界的国泰民安。”
漠颜:“大批魔界流民从魔界偷渡到人界,扰乱了人界的秩序。……本次开会的头等大事,便是想要听听各位的意见,”
“敢问,”
“那些魔界流民,当被如何处置?”
6.
每次开会,
一旦讨论到了“魔界”、“魔族”、“魔种”等等等等类似的带“魔”字的关键词,
都肯定会少不了出现一种声音:
“魔族绝非善类,直接杀了便是!”
一个不认识的声音开了麦,语气十分不耐烦: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漠颜、暮长歌:“……”
漠颜微微点头。他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下了这个意见。
暮长歌神情漠然。
我撑着脑袋,暂时没发表自己的看法:
刚刚开麦的这个声音,我并不认识,所以对方肯定不是宗内长老;语气这么不客气,肯定不是宗内弟子。
那,应该是三界来宾中的某一位了。
……
……
漠颜记录完毕后,打开麦克风,恭声答道:
“阁下所言,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但他们毕竟只是普通流民,其中大多数都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仅因为他们是魔族,便将他们全都杀光,……这是否……?”
我笑笑,握着麦克风,同样附和道:
“是呀,阁下,”
“魔族也是人。何以非死不可?”
闻言,又有另一道不认识的声音,同样开了麦:
“萧剑尊,……近来可好?”
这道声音浑厚年迈,听得出修为很高。
对方似乎认识我。……准确来说,是他单方面认识我,但我完全不认识他。
我扬了扬眉,
只听这个开麦的人继续说道:
“萧剑尊,不是谁都能够像您一般宅心仁厚的……”
“一万年下来,也只有您能够做到,对所有的仙族、人族、魔族都完全一视同仁,……甚至,还有勇气收留天生魔种暮长歌。”
“要知道,人界百姓们看到魔族,无不惶恐不安、喊打喊杀,……又哪里会管他们是不是什么流民呢?”
“不闹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
漠颜:“……”
漠颜长叹一声。
各位宗门长老们暂时都没有开麦。
惟有我指头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地答道:
“……哦。这般啊。”
暮长歌很喜欢我认真思考的模样。
他大着胆子,趁着那么多人都在场、我不可能冲他发脾气:
他居然隐身凑上来咬了我锁骨一口。
“……”我轻啧一声,瞥他一眼,刚想让他别闹,
就又有另外一道声音,打开了麦克风:
“启禀萧剑尊。”
这道声音声线粗犷,应该是个中年人:
“在下,乃是青龙城城主。”
“前些年,在下承蒙您和暮高足的恩惠,有幸拜托您和暮高足一起歼灭了青龙窟里头的发狂妖兽……”
“……不知,您可还记得此事?”
我随口答道:“嗯。记得。”
其实,……我不太记得。
7.
我活了很久。
青龙城里和暮长歌一起歼灭青龙窟发狂妖兽的事情,我原本早已忘了个七七八八。……
如果不是之前暮长歌宫殿里好好珍藏起来的那张客栈竹榻提醒了我,并且暮长歌又一字一句地再次告诉给我,带着我跟他一起回忆、重温那些事情:
我不会记得那一晚客栈里百姓们送来的好酒,
不会记得自己常年在摇椅上静坐读书,
不会记得自己举樽独饮,
……更不会记得,自己居然在酩酊大醉以后,发起酒疯,将暮长歌按在客栈竹榻上强吻。
……
……
他娘的?('?д?')?未成年人啊!!!
我也下得去口!
呜呜呜呜呜(┯_┯)家人们,回忆起黑历史了肿么办……
8.
青龙城城主恭声道:
“萧剑尊……!”
“虽然最近十数年来,有您带着暮高足一起四处行善、救济百姓、赈灾扶危……”
“……由于暮高足的魔种身份,不少人在受了您和他的恩惠以后,连带着对于整个魔族的印象,都改观改善了许多。”
“但是……”
青龙城城主顿了顿,也是叹了口气:
“……但是,萧剑尊。千万年下来的敌视仇恨,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被消解的啊。”
我:“……”
我不可置否。
突然,我隐约感觉自己的手背有些发痒:
暮长歌又在给我写字。
正好,会议上漠颜和其他的宗门长老们也有话想要讲。……我于是顺势闭了麦,示意他们先聊聊,我等等再来。
在辨认出暮长歌给我写的字以后,我愣了下,大惊失色:
“……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