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老者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魏峰,那眼神好像是要把他吃掉,看的对面的他背后一阵发麻。不过看老者如此吃惊地模样,看来自己的发现预示着很不妙的事情,随即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前辈,这不正常吧。”魏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老者却是已经站起身,四下扫视。
“不正常?这很不正常。合欢宗这么大的门派,不可能有人不知道。他们的记忆很可能被修改了,或者是我们的视听被人扰乱。”老者面色凝重,他炼气中期的神识全力外放,覆盖住方圆三丈的范围,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却没有任何发现。
“你站起身来,跟着我走,不要表现出惊慌的神色,一切如常就行,现在的情况很不妙。”老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缓缓起身,状似正常的拍打衣衫。魏峰同样不露声色的起身,跟着老者一前一后从楼梯来到了酒馆一楼。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是这副场景魏峰看在眼里却和以前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这种招式,老夫至今只见过一次。”老者一边向外走,一边看向魏峰很是随意的说了一句。魏峰微笑回视,却从老者眼神中见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同样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是什么。”
在别人眼中,魏峰和老者的举动再寻常不过了,就是正在攀谈的一老一少。可是他们心中的恐惧只有自己知道。老者依旧佯装随意,话音却是带上了一些颤抖:“大忘情术。”
“这是什么?”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街道之上,今晚略有些多云,天上的月亮被遮了大半,过往行人来去匆匆,没人在意闲逛的一老一少。
“仙道宫中级执法使及以上的特有神通。”老者一席话让魏峰脑中“嗡”的一声。仙道宫中级执法使,他虽然没见过,但他见识过李金宏这个下级执法使。其神通早已金刚不坏,能和两个结丹期高手打的天昏地暗,那中级执法使肯定是比他要更加强大的。从这种大范围改变认知的大忘情术就能看出来。
没有人注意到魏峰和老者二人的异样,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青牛镇,一直沿着土路走了许久。一直走到荒野深处,青牛镇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光点。
老者神识扫过四周,之后其单手掐诀,从另一只手的指尖处涌现出大量的光点,围绕着二人为中心的圆一圈一圈向外扩散,许久后消失在十几丈远的地方。眼见这副情景,老者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后怕之色。
“既然我们可以安然走到这里,那就说明那名执法使的目标不是我们。”老者呼出一口浊气,旋即意味深长地看向魏峰。他这句话透露出两个意思,一是老者跟仙道宫也有些矛盾,如果遇到了执法使恐怕很难收场;二是老者猜测魏峰与仙道宫也有关系,其实老者的这个猜想很正确,魏峰确实已经是仙道宫的悬赏人物了。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魏峰冲着老者郑重其事地抱拳,他这是真心实意地感谢,毕竟若是他随意莽撞行事,撞上了执法使,估计小命不保了。既然老者有所猜测,同时他也透露了自己的身份,那魏峰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你小子年纪轻轻就招惹上了仙道宫,前途无量啊。”老者抚须大笑,显然对于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很是得意。魏峰心中暗自撇嘴,随即问道:“前辈,您可知在何处能寻到合欢宗,我有要事需要过去。”
刚刚脱险,魏峰现在没空跟这老头聊些别的。老者听到魏峰的话后,眉头皱了皱,略有些不解,不过随后摇头道:“合欢宗具体在何处,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最好还是别冒然前去。”
“为什么这么说?”魏峰疑惑问道,虽然他寻找白芸心切,但是以他如今的修为,正面进入合欢宗恐怕没有机会,只能从侧面找机会。因此有关合欢宗的注意事项,是他需要格外关注的。
“合欢宗极其排外,并且一般的男女若是被合欢宗遇上,多半都会被抓去做肉奴。”老者解释道,他取下腰间的葫芦,手中法诀变换,葫芦滴溜溜膨胀成一人大小。
随后他便是一步跃上了葫芦,然后看向魏峰,道:“你若是执意要找,可以去东边看看,据说那里有一家十分出名的青楼,估计是合欢宗的手笔。”说罢,老者连同其脚下的葫芦一齐散发出耀眼光芒,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天边。之后一句轻飘飘的话音自半空中传来,“你抓紧时间离开此地吧,保不齐那个执法使会路过。”
魏峰心中一动,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善意了,不管老者接近自己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他这句话确确实实地让魏峰感受到了久违的善意。或许魏峰身为凡人的观念还没有完全改变,他始终认为修仙界也不是完全的充满尔虞我诈的阴暗。
接下来几天里,魏峰避开了道路,专门挑一些荒山野岭赶路,一路向东,就在今天遇到了他进入赵国以来的第一个大型城池——黑石城。
这座城市正如其名字一样,整座城市被黑压压的城墙包围,其内部的房屋建筑包括街道皆是黑色调,甚至就连桌椅板凳都是黑色材质的木板打造。与吕国不同,赵国的国风颇为开放,整个黑石城城门大敞,谁都可以畅通无阻的随意进出。
魏峰依旧是一身黑衣,宽大的帽兜遮住面孔,这副奇怪的打扮虽然偶尔会引来一些目光,但并没有人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反倒有个灰头土脸的独臂男人走了过来,魏峰浑身瞬间紧绷,一丝丝修仙者的气息从其身周散发而出。
过来的男人是个叫花子,他从未见过魏峰的打扮,就想着上来要点钱财,谁曾想还没靠近,这人就散发出来恐怖的压迫感,吓得他连忙逃得远远的。